作者:么嗷猫
祝安津被佣人的视线看得毛骨悚然,推他,他依旧纹丝不动,一模一样的说辞再次搬出来用,说现在是协议规定的拥抱时间。
祝安津用力把人推开了,又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我们还没有续签协议吧?”
蒋平延懒散地站着,向他倾了肩膀,腰微微后塌:“你需要书面合同的话,我现在叫刘哥做一份。”
“...”
祝安津无言以对,现在又是他需要了,去年搞那么正式的人是谁。
*
晚上蒋平延留宿在了祝家,佣人替他准备了二楼的客房,他半夜三更出现在漆黑的走廊上,下了楼梯,像偷情一样钻进了祝安津的地下室。
还好灯的开关就在床头,祝安津抬手就能摸到,刺眼的光亮起来,祝安津睁不开眼睛,又拼命地抬起眼皮,隔着一条频闪一样颤巍巍的缝,看清了一脸散漫的蒋平延。
他后背窜出的冷这才一点点收了,从床上坐起来点:“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
被子从他的身上滑下去,凌乱的衣服也往他的一肩滑,露出他光滑消瘦的一点肩膀。
“睡不着。”
蒋平延就站在门边,抬了点手给他看,修长的指节止不住在颤抖着:“我好像发病了。”
祝安津一愣,看人低沉的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微微皱眉:“你没有吃药吗?”
蒋平延的目光没有与他对上,而只是落在了他的嘴唇,或者是更往下的地方,下垂的睫给整个人添了一分脆弱和温顺:“现在要吃很多药才有效果,两三天就能吃完一整瓶。今天回来吹了风,头疼,吃了感冒药,就没有吃。”
人的声调带着点鼻音,又有点沙哑,站在明暗交界处的脸色莫名透出一点苍白,想到蒋平延那药一瓶不是百粒也有八十,祝安津又从心底生出了怜悯:“...那你现在来,是需要抱着我睡吗?”
“嗯。”
蒋平延这才直视向他,深色的眼睛里映上浅淡的光,平静,偏偏祝安津看出了一丝无助。
“那你过来吧。”
祝安津把被子掀开了一点,又往床边挪了挪,留出来狭窄的半边床位。
“我们还没有续签协议。”
“...”
祝安津觉得蒋平延烦:“那你回去吧。”
蒋平延的嘴唇动了动:“不要。”
他回手关了门,趿着拖鞋,步子拖在地上,慢吞吞靠近了,钻进了祝安津的被子里,往前,伸手把祝安津拦腰抱住。
人的手掌隔着衣服碰了碰祝安津腹部已经不再产生痛觉的钉子,祝安津的腰也随之颤了颤,从单薄的布料外渗入了蒋平延指尖的冰凉,祝安津想这大概也是发病的症状之一。
“你还穿着我的衣服。”
蒋平延的声音闷闷的,祝安津有点不自在地晃着视线:“都带回来了,穿不出去就只能当睡衣了。”
他仰面躺着,被人的手臂横压,总有点喘不上气的压迫感,又翻身背向了蒋平延。蒋平延顺势整个人贴上来,把他环抱紧了:“你的床好硬。”
祝安津往前躲了躲人的呼吸,沉心静气,想马上还会有更石更的。
隔了会儿,蒋平延又在他的颈侧说话:“我送你的东西呢?”
祝安津知道他说的是那条颈圈:“在抽屉里。”
“你都不戴吗?”
“...”
祝安津再一次无言以对,毕竟那个颈圈戴出去,大概别人会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爱好。
蒋平延的脸,或是下巴,总之有骨头的地方贴上了他的脖子,说话时连带着他的后颈也跟着震动:“祝安津,明天跟我回去吧。”
「你要跟我回家吗?」
「跟我回去吧。」
祝安津说好。
第28章 你为什么咬人?
蒋平延应允了承诺带祝安津回了福利院。
年初临走时还说不会给祝安津当司机的人,此时正坐在驾驶座,把着方向盘,驾车带祝安津驶离繁华的市区,周边的建筑物越来越矮小,罕见,直至行上一道空旷荒芜的路,指向郊区。
车停在了熟悉的山路边,看着没什么变化的院门和门匾,祝安津迈下车,莫名有些紧张了起来。
今天难得出了点太阳,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闹,听见了车声的院长早早就抬头往这边望,祝安津下意识就躲在了蒋平延的身后,想给人一个惊喜,又怕快两年过去,带过那么多孩子的院长已经忘记了他。
院长远远认出了蒋平延,热情地迎了过来:“蒋先生,您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打一声招呼?”
祝安津揪住了一撮蒋平延的衣服。
他没想到院长认识蒋平延,如果蒋平延也来院里做过公益慈善,他该有印象,除非是这两年他离开了院里,蒋平延才来的。
“周院长。”
蒋平延的手往后,握住了祝安津的小臂,把躲在身后的人拉出来:“我带他回来见见你们。”
祝安津被拽到了人前,生疏地眨眨眼,对着院长笑,还没有开口,院长的眼睛就亮了,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皮上生出皱:“啊呦,小角,我说怎么看着这躲躲藏藏的人影这么眼熟,长这么水灵了!”
人一把就把祝安津抱了个满怀,把他从小养大的人如今已经矮到了他的肩膀,岁月在她手掌心留下的痕迹,隔着厚实的棉服,由用力的拥抱印在了祝安津的后背。
祝安津的眼睛热了,刚下车的顾虑一扫而空,他弯下腰,抬手把院长抱住,脸颊贴紧在人干涩的颈侧皮肤,哑了声音:“...周妈妈。”
周淑华把他松开,又双手拉着他的手臂,上下把他扫了一遍,笑容越发欣慰:“长肉了啊,看到你出去没吃苦我就放心了。”
祝安津也只能勉强地笑,这么远回来,往后更难再见,他也不愿意报忧让院长担心。
“不过怎么会是蒋先生带你来?领养你的那个祝董事长和蒋先生认识?”
祝安津答不上来,他总不能说是祝姝明在大冬天把他赶出了房子,蒋平延救了他,那院长肯定会自责把他送了出去。
“嗯,我们两家有合作。”
蒋平延替他解释了,又往院子里看:“那些小孩子好像也认出你了。”
祝安津跟着人的视线看过去。
刚才还在热热闹闹跳房子、专注着下飞行棋的孩子们都停了动作,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叫人又不敢。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是自己亲手带过的小孩,祝安津没有说话,只是弯了点腰,拍了拍手,又微笑着张开了手臂。
那些孩子就一窝蜂地跑了出来,奔向他,抱住了他的手臂大腿和身体。
“小角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城市里好玩儿吗?是不是真的很大?你住的房子高级吗?是不是有几十层的大楼房?还是住在大别墅里?”
“你有没有去过游乐园?有没有吃过大汉堡,我看到电视上面的肯德基,看起来就好好吃!”
小孩子们兴奋地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祝安津半句话都插不上,突然就觉得愧疚,回来了都没办法给孩子们带点东西。
“嗯...城里面的房子确实很大,但是...”
但是哥哥哪里都没有去过,哥哥住在一个狭小的地下室,没有人给哥哥好脸色,哥哥每天都想要回到福利院。
祝安津的喉咙变得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豁达”了的哥哥为什么空手回来,蒋平延的话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支吾难言:“好不好吃,你们自己来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祝安津闻声回头,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蒋平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车尾,后备箱门大敞开,蒋平延的手上拎着几个棕红色的纸袋子,堆满的后备箱里还许多个一模一样的。
人依旧是平日惯常的淡然,眉、眼、嘴唇都现出一分懒散,和煦的阳光照下来,在人的肩头发丝都铺上了一层温和的浅色。
祝安津和他对上了视线,他就邀功似的扬了下眉。
小孩们于是又像刚才在院子里眼巴巴看着祝安津一样,眼巴巴地看向了蒋平延,大概是因为陌生,即使是眼睛都直了,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动。
祝安津挨个揉了揉孩子们的脑袋:“去吧,去拿,记得谢谢小蒋哥哥。”
得了许可的孩子们撒丫子跑了:“谢谢小角哥哥!!”
“是小蒋哥哥,j-i-ang蒋。”
祝安津在后面纠正,毕竟功劳是蒋平延的,他不能抢占了。
给每个孩子都分了,车上还多出来了几袋,蒋平延递了一袋给祝安津,里面有一只汉堡,鸡肉卷和鸡腿。
香味隔着包装纸飘散出来,坐了两小时的车,祝安津还真是有点饿了,他把裹着汉堡的塑料纸剥开,双层的牛肉饼带着酸黄瓜和芝士香在口腔爆出汁,他跟着蒋平延的几个月,什么都吃过了,仍然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院里出来了几个老师,一起把后备箱里的其他物资搬到仓库,蒋平延紧挨着祝安津,向他压低了身体,呼吸凑近:“给我吃一口。”
他说的是汉堡,落着阴影的目光却定在祝安津沾上点酱的嘴角。
祝安津用力把嘴里塞满的食物咽了下去,手里被挤扁的面胚上布满不规则的咬痕和溢出来的酱汁,他为难地看向蒋平延:“车里不是还有吗?”
蒋平延面不改色:“我不饿,就想吃一口。”
“...”
这和吃口水有什么区别,祝安津拒绝了:“那你也可以自己拆一个。”
蒋平延没再请求,只是淡淡地笑了,人的眼睛弯起来,眼尾翘起弧度,一点阳光映在眼底,清透的光影里显出祝安津模糊的轮廓。
祝安津意识到蒋平延是在逗他。
他别过头,不再看蒋平延了,又咬了一大口汉堡,完全没有顾忌形象,两口就啃掉了半只汉堡,吞咽的时候太过急躁,喉口梗了下,脸上就发烫了。
*
陪院长聊了会儿天,又陪孩子们下了几把飞行棋,天色渐渐暗了,怕蒋平延吃不惯院里的粗茶淡饭,祝安津主动提出了离开,院长也没有挽留,毕竟今天确实没有准备可以招待的东西。
隔了一年还多,筷筷已经不认识他了,刚来时懒洋洋地团在院门口的台阶上,连尾巴都懒得扇一下,在一下午的温存里熟悉了,现在又亲昵地在他的脚边蹭,喵喵地挽留着。
祝安津蹲下身,揉了揉它油光水滑的金橘色毛,它的脑袋就用力往祝安津的手心顶,眯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
道了别,他上了车,冬日的黄昏不像夏天一样有红色的落日和满天的霞光,天边仅有一道橘线,隐没于山头。
“小角哥哥再见!”
“小蒋哥哥再见!”
孩子们在窗外挥手,杂乱又咬字不清的道别混在了一起,听不清究竟是在叫谁,院长也给他们挥手:“小角,以后有空了常回来!”
祝安津不知道还有没有再来的机会:“知道了,天冷了,你们快回去吧。”
车驶远了,祝安津看见院门口的人都变小,小成了一排风中的树,才知道为什么离开的人总要说快回去。
返程的路上,祝安津犹豫了很久,还是和蒋平延道了谢:“谢谢你带我回来。院长说你这一年每个月都会派人送东西去,孩子们身上的棉服棉鞋也都是你送的。”
上一篇:协议结婚后影帝真香了
下一篇:离婚前隐婚热搜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