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小初
魏嘉我对不起你……
艰难咽下一口紫菜,明白自己已经将魏嘉推向了无底深渊的庄景玉,此时此刻,唯有在心底泪流满面地祈祷:不要怪我啊魏嘉,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当是……早死早超生吧……
值得八卦的是,顺便,庄景玉也在心底偷偷许了个愿:黎唯哲你……你快点来吧……
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的紧张害怕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庄景玉别别扭扭,坚决不肯承认的害羞原因,那就是:两对小情侣的你侬我侬甜甜蜜蜜,真是深深刺瞎了他的眼睛……
原本捧著手机犹豫了好久要不要给黎唯哲发条催促的短信,哪知道半晌过去,手机竟然先於他的决定,突然!!!地震动起来。庄景玉吓了一大跳,四下张望了一阵(虽然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然後手忙脚乱赶紧按了接收键,定睛一看,只见屏幕上幽幽亮著两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大字:老公。
……是的。就在两人初次以後的那个晚上,黎唯哲便自作主张,将庄景玉手机里那个,原本就已经非常令人无地自容的“主人”,换成了如今这个,只会令人更加无地自容的,“老公”。
无论已经看过多少次,庄景玉都不能习惯,这个称呼在自己心中所掀起的巨大波澜。
而这一次,除了这个无比坑爹的称呼以外,黎唯哲所发来的短信内容,则更是令庄景玉在看完的那一瞬间,就给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脑血一个劲儿地往上涌,脸皮都红得,似乎就快要被撑破了。老实说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恨不得先甩手一巴掌抽死黎唯哲,然後再一头撞死自己!
【他们两对是不是都各自逍遥去了?一个人怕不怕?别担心,我马上就来了,老婆】
老婆……
老婆……
老婆……
老婆……
老婆……
老婆……!!!???
庄景玉紧握手机伫立风中,只觉体内气血翻涌,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事实上他真的很想要以头抢地耳……这可恶的黎唯哲,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想要费尽心思占他的便宜……!!!
【你才是老婆!你全家都是老婆!我、我是……我也是老公!】
用力按下这一句话愤愤发出去,庄景玉啪地合上手机揣好,心头怦怦直跳,脸上红云发烧,有点怕黎唯哲会生气,但是但是……又觉得很委屈:凭什麽黎唯哲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这种话来调戏自己,而不怕他也会生气!?
……嗯,这样一想,庄景玉忽然觉得他刚刚发给黎唯哲的短信,已经算是很温和,很大度的了。
他对自己的忍耐力,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约莫过了十多分锺还没有收到黎唯哲的回信,庄景玉终於开始变得有些担心,逐渐坐立不安起来。那个家夥……不会那麽小气吧?难道还真、真生气啦……!?
再一次拿出手机琢磨著要不要给黎唯哲发个短信去道歉……不!凭啥就是他道歉!?明明就是黎唯哲先调侃他的诶……!应该是交涉!!……是交涉才对!!!
就在庄景玉正在脑海中进行著万分激烈的天人交战之时,掌中的手机又忽然率先震动起来了。庄景玉尽力忽视掉“老公”这两个闪亮的大字,飞快点开一看:
【隔了这麽久才回你,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生气了?哈!不是哦老婆,是因为你老公我差点儿就要笑疯了】
“……”庄景玉手掌紧握,脸色难看。
下一条:
【别担心,我专门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笑的。哈哈,现在都还没有笑够呢】
“……”庄景玉磨拳霍霍,额角青筋暴跳。
第三条:
【刚刚那是在故意卖萌吗?喔!真是太可爱了!怎麽办?我忍不住了,想马上就做】
“……”庄景玉觉得自己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
最後一条:
【就这样吧,今晚咱们早点回去,你洗干净乖乖躺在床上等老公我干趴你,老婆】
“……”庄景玉神经里的所有线,都在这一瞬间,断了个彻彻底底。
干……趴!?
一口老血喷出,庄景玉气得龇牙咧嘴,睚眦欲裂,终於走火入魔了。
【干你妹!干你大爷!干你丫自己去吧!自攻自受老子我不奉陪!】
於是庭院众人便看见了如下画面:一个明明长得眉清目秀老实憨厚的男孩子,却偏偏染满了一整脸的愤世嫉俗愁大苦深,大麽指流连在手机键盘上,动得那叫一个迅疾如飞……
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遭遇了啥……嗯,但看样子,一定是非常纠结的事情吧……
但事实证明没有最纠结只有更纠结。就在发出了此条消息以後的几秒锺之内,庄景玉便迅速收到了黎唯哲那一条,足以将他气昏过去的下流回复:
【天!?这些词是谁教你的?你怎麽也学得这麽坏了?啊……但是更可爱了!完了完了,小小哲已经硬起来了……老婆你等我】
“……”
虽然距离十万八千里,但是庄景玉都好像能够听见那边,黎唯哲大踩油门,引擎加速的破空声。
看来他才是,真的,“完了”吧……
七点半的时候,韩莹月的父亲,也是韩家目前的当家,韩笑,在宝贝女儿韩莹月的陪同下终於姗姗来迟,出现在了庭院当中。唐汉这个准女婿很称职地敲敲杯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让未来岳父大人站在平台中央简短地讲了几句话。虽然无非就是什麽,欢迎大家来参加女儿莹莹的生日宴会啦,希望大家今晚玩儿得开心尽兴啦,当然最後还顺带含蓄地提了一下,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这个愣头小子,差不多就是我们韩家日後的上门女婿啦……诸如此类,普通至极的话,但即便庄景玉这麽“文盲”的家夥也能够感觉出来,韩莹月父亲肚子里的墨水儿,倒果真和他的这座院子一样,货真价实,又多又深。
唐汉以前特意叮嘱过他们,说韩莹月自幼丧母,而且是“幼”到那种,基本上,属於连她妈妈长什麽样子都记不起来的程度,因此尽量别在她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起这档子事儿来。初闻此事之时,他们三个人都对此感到非常震惊,毕竟韩莹月那麽活泼外向的一姑娘,从外表上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她居然也有著如此沈痛悲惨的过往。而与她相比起来,像庄景玉这样的沈默寡言,可就要符合得多了……(以上均为三人心声,虽然有点大逆不道,但他们实在忍不住吐槽)
不过现在看到其父韩笑的样子,庄景玉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有点能够理解,为什麽在没有母亲陪伴的情况之下,韩莹月还能够成长得如此健康开朗的原因了。
富贵人家大抵都深谙保养之道,无论男女。这是钱多了的必然结果──有钱当然要懂得享受嘛;当然,这更可以说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粗粗算起来,韩笑今年也该有将近五十岁了,然而就如今这个亮相看来,他顶多只有四十岁出头,三十末尾的样子。皮面白净细腻,笑容温润和煦(倒挺符合他的名字),眼眶上架著一副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金丝眼镜,左手大麽指上戴了一枚色泽奇佳的玉扳指,身上穿著的,不是现代社会名流精英们在参加这种场合之时所普遍选择的革履西装,而反倒是民国时代的书香文人以及军政要员们,所颇为青睐的长衫大氅。这种装扮让原本就非常儒雅谦逊的韩笑,整个人,显得愈发高风亮节,文质彬彬──但其中,又自有一股,由多年岁月沈淀而出的,岿然静气。
这个时候,庄景玉十分欣慰地想,有父如此,倒也难怪韩莹月能够忘却丧母之痛,无忧无虑地长大至今了。
只可惜世事,总不是他想象中那麽单纯美好的。日後从黎唯哲那儿得知的诸多消息都无比残忍地证明,是他把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试想想看,一个男人要守护和拓展家业,在如今这般竞争激烈,肮脏浑浊的复杂社会里,怎麽可能做到真正的里外如一,彻底的君子风度?韩家家大业大至此,无论怎麽想,韩笑也不可能只如他表面那样温和无害,真诚善良。就算他本意是想的,可所谓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呢。
这种人是典型的笑面虎。除了对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比如他的宝贝女儿韩莹月,是完全无条件不求报的好以外,对待其他任何人,其好坏程度,都是以利益至上为标准。
他真的是太笨了。日後的庄景玉在回忆今夜往事之时,总是会忍不住地,这样数落自己。就算他没有聪明到能够只从韩笑的外貌气质就看穿出他的手段本性,然而後来林烟出现,他们俩,包括再过不久到场的黎唯哲──从这三人不动声色而又暗潮汹涌的神情与对话里,就算再怎麽蠢,他也应该看出来,韩笑的不简单的。
是的,庄景玉怎麽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碰上林烟──估计对方也是。共同的错愕之下,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虽然都在情理之中不足奇怪,可若要是真的仔细回想起来,倒也蛮够意料之外,匪夷所思的。
林烟是在韩笑讲完话以後的约莫五分锺左右,出现在了宴会现场的。然而第一个发现他人的,却还不是和林烟关系微妙的庄景玉,而是和林烟根本就没啥关系的,魏嘉。
尽管谈不上对林烟有多日思夜想念念不忘,不过人美能够美到像林烟这种程度,任何人只要有幸见过一次,倒也确实不容易忘。魏嘉视力好眼睛尖,那时候又正被周云飞给调戏得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叫苦不迭;正四周张望著,想瞅瞅附近有没有啥熟人能够听见他无声的呐喊好心救他一命的,结果眼前哗地一亮,瞬间就发现了上次在cosplay大赛上,才惊豔见到过的这位“亚洛斯”美人。於是激动和求救的心思各占了一半儿吧,魏嘉情急之下也再也顾不上别的了,立马奋力挣脱出周云飞的怀抱,冲著正朝他们这边走来借道的林烟挥了挥手,脑筋一热,便扯开喉咙大声招呼了一句:“嘿!亚洛斯!”
那时候林烟刚费力绕过了一个,双手捧满了金枪鱼寿司的肥胖家夥,正准备经过周云飞魏嘉的面前;却忽然听见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声音,竟显得如此熟络地叫唤他,不禁眉头一皱面色微沈,而後缓缓停下脚步,转身站定,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这两位,似乎是和他认识,然而他却毫无印象的,“熟人”。
面无表情。但林烟,还是美的。
虽然没有了金发碧眸,没有了贵族装扮,但黑发雪肤,墨瞳红唇,或者哪怕只是一套普通至极的湖绿色长呢衣──因为是穿在他的身上,所以只会显示出与豔丽浮夸的英伦风情所截然不同,甚至比之更具美感的,有如高岭之花那般傲然凛冽的东方神韵。
魏嘉看呆了几秒锺,眨眨眼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一句话:“天哪,果然美貌才是王道,衣服都是浮云呐!诶,我觉得你下次可以去cos东方不败诶!就现在这个气势和表情……啊!还有眼神!哎呀真是像死啦像死啦!只要把衣服换成大红色就绝对和青霞姐有得一拼啦!”说到最後魏嘉已经忍不住双手捧腮两眼放光,俨然一副深陷脑补小剧场的花痴模样。徒留下身後的周云飞满头黑线,无语凝噎。
林烟皱眉听到这里,大概有些了解眼前情况了。这两人应该是Z大的学生,估计在去年五月份的全国大学生cosplay大赛上,他们看见了自己的cos扮相。
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活到现在,对於别人对自己外貌上的惊豔失神,他实在,已经没有什麽感觉了。
然而就在林烟正准备迈开脚步速速离开的时候,却猛然听见,这个明明刚刚还陷在无限花痴里的小男生居然这麽快就回过了神来,然後冲著前方不远处,高声叫出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的名字:
“嘿!庄景玉快来这边这边!林烟林烟……就是你那个漂亮死人的高中同学,他也来了这里的哦!”
庄、景、玉……
这三个字,这个名字,滑入耳缝的霎时,林烟简直像极了一只被拂到痛处的猫,浑身的毛刺都骤然竖立了起来,尖锐凛冽,寒芒渗人。
他嗖地转回身去。熙熙攘攘的拥挤人潮里,林烟却一眼就找出了那个,多年丝毫未变,仍旧满脸傻气;却不知是在哪里,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要比他强上一千倍一万倍的自己,击落得一败涂地的,致命“情敌”。
和庄景玉四目相对眸光相接的片刻,林烟觉得自己,一辈子数也数不清念也念不尽的无边嫉恨,都全部碾碎融化在,那一刹的分分秒秒,百转千回里了。
而庄景玉的反应,看他现在那副呆立原地,手足无措的傻样,应该也没有比林烟好到哪里去,而只有比林烟,更夸张的份儿。
这下子,就算魏嘉再怎麽不懂察言观色,但至少感觉器官还都一个个好好运行著,无论怎样也都已经後知後觉地感应出了,“现场气氛可怕,此地不宜久留”。
只是看到林烟很快几个箭步踱过去走到庄景玉的身边,他实在没有信心他那个傻里傻气的单纯室友能够对付得过林烟这等魄力十足的“蛇蝎美人”。於是咬咬牙,最後到底还是不放心,干脆牵上周云飞的手全当给自己助威打气,然後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嗯……於是,虽然周云飞没什麽兴趣去帮别人解决狗血俗套的三角恋家务事──再说他们两个外人去了也没用,但现在既然有这种福利回报,他也就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勉强当是,去看看热闹好了。
第五十章
林烟直直站定在庄景玉的面前,四周觥筹交错,酒光水影,喧哗此起彼伏,处处谈笑风生。然而他们俩面对著面,让这周遭方圆几米以内的氛围气场,都变得非常奇怪莫测,静静流淌的沈默之中,更隐隐透露出几分诡异的不安与危险。
庄景玉一直在努力张合唇瓣试图说出话来,然而最终,那句“你也是韩莹月的朋友麽”──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去,就看见对面的林烟,容颜未改,仍旧是初识时那般少年模样,身形纤细唯美,眉目精致如画,就算不刻意,五官也自带几分轻蔑冷峻,淡漠疏离;两片薄唇上下翻动,轻轻吐出一句:
“我真是小看了你,庄景玉。想不到你居然认识韩莹月……呵,又多了一个大靠山。”
对於此话深意,局外人魏嘉满脸茫然一无所知,局内人庄景玉半脸懵懂似懂非懂。所以虽说现场原本应该是三对一的绝对占优形势,然而当林烟这一句杀人不见血的讽刺之语一经射出以後,三人中,唯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周云飞,神色清明,微微一笑;一手不漏痕迹地紧紧搂住了魏嘉,一手则不动声色地,将庄景玉拉至了自己身侧。
“错了。韩莹月顶多只算是我们这些人的靠山,不过我们跟你无怨无仇,所以既不需要,也没有用;而他──”周云飞伸手指指一旁逐渐回过神来,脸色略带苍白的庄景玉,眸光一寒,口气轻描淡写,却又一针见血道,“庄景玉自有他专属的靠山,不管有没有韩莹月和韩家撑腰,你也不敢动。”
这番反驳无论是从字面意思还是从字里深意来讲,无一例外,都是非常给力的。然而林烟听後却连眼皮子都没惊动眨一下,目光冷冷,也片刻都没舍得离开过庄景玉半分丝毫。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吧,你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算是第三个靠山。”
周云飞面无表情,倒不介意林烟对他置若罔闻的无视;不过看样子,却也不怎麽欢喜,林烟对他毫不吝惜的表扬。
庄景玉站在原地一时无语。很奇怪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难堪或者尴尬;他甚至都不怨恨林烟对他和他的朋友,恶毒无理,字字带刺的谩骂。
他不口吃,不结巴,不是想说却说不出来话──而只是单纯地,不想讲话。
不知道被扶正了的小三在曾经的原配夫人面前,是不是就是,他现在的这种感觉。虽然庄景玉十分清楚,他和林烟两人,他既没有当小三的资本,而林烟,也从未取得过,是原配的资格。
尽管他一直都非常清楚,并且也非常乐於承认,林烟实在是要,比他强上太多太多。
无论是在哪个方面。
然而他更加知道,对於林烟来说,自己唯一胜过他的那个地方,就是俨然胜过了,他的全部。
黎唯哲喜欢自己而并非他。就这麽简简单单,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一句话。
想到这里,庄景玉无意中不自觉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他只是想感叹感叹世事无常,这人世间有很多东西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更何况,还是最没有道理可言的感情,其中没有任何嘲笑或者讽刺林烟的意思。可是面前的人在听见以後,却好像瞬间被踩著了痛处的受伤野兽那样,浑身骤然戒备起来,神情又惊又怒,又气又恨,且既凶还狠,直接冲上去就拎住了庄景玉的领子,声音压抑嘶哑,却近乎咆哮地低吼道:
“你这是什麽意思……?你在可怜我?……你居然敢可怜我!?”
林烟的动作快得好像一只扑捉食物的猎豹,在场三个人,谁也没能先他反应过来。
等到他们这一圈四人已经俨然在庭院里造成了一场小范围轰动,并且越来越多地接收到周遭客人们不断投射而来的,或惊讶,或好奇,或想要息事宁人,又或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各色眼神之时,周云飞眉头一皱,知道以现在这种状况,自己已经不方便再走上去有所动作了。於是只能微微倾身凑上前去,在林烟耳边沈声低语一句:“你这是要干什麽!想把事情闹大吗!?韩莹月的父亲在这里,黎唯哲也马上就要赶来了,如果你还有点理智剩下的话,那就赶快放开庄景玉。”
两大靠山即将来袭──周云飞这句话里的警告威胁意味,呼之欲出,不言而喻。可谁知林烟在听见以後竟然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眼角,口气虽确是在笑,但内容却是又冷又傲,叫人恨得咬牙切齿,青筋暴跳: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这人生平缺的东西不少,但偏巧最缺的就是理智。不信你可以问问庄景玉。”
事实上林烟说的是真话。他为人既激烈又疯狂,一生活至此处,大概也真的从不知道,也不屑知道,理智,究竟为何物。
庄景玉正打算点头附和,顺便示意周魏二人他没事没事,你们俩别激动的……结果哪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刚点了头的下一秒,他便看见总算回过神来的魏嘉一时气极,居然半个箭步直接窜上前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死死揪住了林烟的衣领,然後冲他耳边毫不客气地大吼了一句:
“我擦我真是瞎了狗眼!虽然我说你可以cos东方不败但你还真特麽当自己一统江湖唯我不败了啊!?做事怎麽这麽不眨眼啊!快特麽给小爷我放开庄景玉!”
这声音大得,就连与魏嘉隔了段距离的庄景玉,听在耳朵里,也都给震得无比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