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图
谢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于是当做没听到。
冯学壹却接下去说:“这样不好。不过我喜欢,要不然干脆咱们俩凑成一对算了。”
谢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说:“不好,你这张脸太不下饭。”
冯学壹这个人说话腔调从来就是这样,一句真,一句假,从来让人分辨不清。有一回聚会,冯学壹借着酒醉搂他的腰,也是这么句话,“不然咱们凑一对算了——”,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不过装着若无其事,眼里却都是暧昧,只有当事人谢暄,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都不好意思再装下去。
日子过得有条不紊,他跟秦珊珊的关系也不温不火地持续下去,两个人都忙,他忙工作,她忙自己的工作室的开张,偶尔一起吃个饭,看过一场电影,谢家人对此都乐见其成,只是稍稍埋怨谢暄不够殷勤,怠慢人家。但秦珊珊是聪慧的女子,总会为他找借口,她的大方知礼赢得谢家上上下下的喜欢,包括谢暄的母亲韩若英,她原本对于不是自己选的儿媳有些隔阂,但日子久了,对待秦珊珊比对自己女儿还亲热。
谢暄知道,如果一定要结婚,秦珊珊是合适的妻子人选,她不是那些娇柔矫情的小女孩儿,时时需要你的呵护和迁就,她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朋友,即便没有爱情,她也能活得自得其乐。因此,他由着别人推波助澜,只是心里面总感觉空落落的,有些心不在焉,常常走神。
原本半年之期的巡视,谢明玉却久久没有回来,因为时差的关系,也因为两个人都是男人,没有那些小儿女的腻歪,电话通得不多,即便通话,大多也是讲些工作上的事情。谢明玉很忙,第一次脱离谢暄担当重任,血液里作为一个男人的激情、野心被点燃,让他热诚万分地投入其中,人生仿佛海阔天空,任他翱翔。
肖焚隐晦地提醒谢暄,谢明玉的手段能力都不差,又同是谢家子孙,这次出去,恐怕会把心养大了,他若是反水,对谢暄会是致命的打击。
谢暄没说话。
谢明玉一直到开春才回来。
那天谢暄回到谢公馆,远远看见一个人扶着谢老太爷在花园散步,老爷子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心情很好。走近了,那个人转过头来,眉眼笑开来,“三哥——”
将近一年没见,谢明玉身上的变化很显著,曾经让人不敢逼视的张扬明媚和尖锐收了起来,转化成一种沉稳和内敛,但眉宇间神采飞扬,自信不减。他穿一件黑底灰色宽条纹的鸡心领毛衫,灰色细格子裤,简单又时尚,长身玉立。
谢暄跟着笑起来,“回来了——”
“嗯。”
晚饭很热闹。谢晖一家虽搬了出去住,但还是被欧阳老太太叫过来吃饭,谢晖是个宽厚的人,虽然谢明玉帮着谢暄对付自己,但他并没有小鸡肚肠到要处处针对,依旧跟谢明玉有说有笑,老太爷对谢暄的此行很满意,饭桌上笑容就没断过,欧阳老太太则更多的是心疼,一直不停地给谢明玉夹菜。
一餐饭一直吃到八点才结束,谢晖一家回自己家,谢明玉也回了自己房间。
谢暄站在谢明玉的门口敲了敲门。谢明玉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来开门,“三哥,有事吗?”
谢暄看着谢明玉眉目之间的困倦,问:“很累?”
谢明玉打了个哈欠,“嗯,飞机上有味道,都没有睡着。”
谢暄说:“那你休息吧,明天再说。”说着转身,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谢明玉叫住他,“三哥——”
谢暄回头,谢明玉让开门,拉住谢暄的手,眼睛在谢暄背后看了看,确定没人,将谢暄拉进自己的房间。门关上,隔绝了走廊上的灯光。
房间里只开了两盏壁灯,到了门边光线已经很弱。谢明玉拉着谢暄的手,抬头朝他笑笑,这个笑在暗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温顺柔和,贴心贴肺一般。
谢暄心底的欲火烧起来,两个人分开太久,谢暄虽没有刻意守身如玉,但也确实没有找别人,谢明玉虽没有刻意撩拨,但谢暄禁欲太久,一颗心滚烫得简直要将整个人都焚烧成灰。他毫不含糊地用另一只空的手扣住谢明玉的后颈,压向自己,与他湿吻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刻意地压制,啧啧的水渍声、暧昧饥渴的喘息和着咚咚的心跳,在密闭的空间格外清晰,两个人吻得相当投入缠绵,嘴角有晶莹的涎水溢出,四片嘴唇辗转吞噬舔咬,一刻都不想分开,眼见便要失控,谢暄勉强拉回理智,知道这是老宅,不是好荒唐的地方,艰难地拉开谢明玉,谢明玉的眼睛还有些迷蒙。谢暄又走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皮、鼻梁、唇角,低哑着嗓音说:“你好好休息。”
谢明玉清醒了点,看着谢暄,眼里还有残余的迷乱欲望,明亮又勾人,半晌,他的双手往下滑,落到谢暄的腰部,手指灵活地解开皮带扣——
“明玉——”谢暄急急地去抓谢明玉的手,谢明玉已经拉下他的裤链——谢暄的欲望肿胀得发疼,棉质内裤紧紧包裹着粗长的性器,几乎印出里面的脉动,一跳一跳的。谢明玉伸手揉捏了鼓鼓的裆部,谢暄紧抓他的肩膀,发出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的喟叹。
谢明玉仰头看谢暄,谢暄微阖着眼睛,嘴唇微张,一向严肃到刻板的脸软化,有着不易察觉的风情,握着他的肩,欲拒还迎。
谢明玉拉下他的内裤,里面的欲望便弹出来,他张嘴含住,谢暄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已经舒服得哼出声——
谢明玉虽然是个享乐至上的人,在床上也从来不矜持,放得很开,但毕竟骨子里还是骄傲,口交对他来说有些伤自尊,谢暄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谢暄垂着眼看他艰难吞吐,有些心疼,又有无法言说的欢愉——
第一次做,谢明玉有些生疏,牙齿经常磕到谢暄的小兄弟,又疼又刺激,谢暄有种心理和生理上的快感,几次深喉后,谢暄就猝不及防地射在里面,谢明玉没留意,全数吞了进去,仓皇地退出,捂着嘴犯呕,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
谢暄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跟着进去,看见谢明玉脸色难看地趴在马桶上干呕,但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他浑身乏力地站起,走到洗手台边,拧开水龙头,接了水漱口,又将冷水扑在自己脸上。
谢暄走过去,张开双臂抱住谢明玉,抱得很紧,脸埋在他的颈窝,嘴唇细细地吻着他的皮肤,前所未有的温柔。谢明玉抬起苍白的脸,看着镜子中交叠拥抱的两人——
第78章 冷战 …
第二天是周末,除了谢暄的三叔,所有人都到齐了,谢公馆顿时热闹起来中午吃饭,满满两大桌。饭后,男人谈论家国大事,女人凑台子打麻将。
谢晖的妻子马小琪还算是新妇,乖巧地坐在自己婆婆身后。今天谢暄二婶似乎手气很旺,已经连胡三把,谢明玉的母亲黄子怡极会看场合说话,便打趣道:“不得了,婆媳联手专欺负咱们孤家寡人呢——”说得牌桌上的人都会心一笑,连欧阳老太太脸上都有了笑容。
谢暄二婶原本是不大会交际的人,但大约今天心情好,也顺嘴回道:“不用羡慕我,你也有儿子,早晚的事,只怕到时挑花眼——”
黄子怡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但还是故作头疼,“我倒是想做年轻婆婆呢,可你看明玉那心,哪里一时半会儿定得下来?还成天想着玩呢。”
“说我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就到。谢明玉两手插兜,风流倜傥地晃过来,走到欧阳老太太身后,亲昵地将两只手搭在老太太肩上——
欧阳老太太慈爱地拍拍他的手,“说你妈羡慕人家的媳妇呢,你什么时候也给找一个?”
一直笑看着不说话的韩若英顺嘴接道,一边说:“是呀,你看你二婶那边两个人,专杀咱们没媳妇的人——”
谢明玉笑嘻嘻转到韩若英身后,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说:“大婶婶就别眼红了,没媳妇侄子暂时顶上,保管给你摸张好牌。”
这边刚好轮到韩若英抓牌,谢明玉便顺势替她,一张牌抓摸回来,韩若英的眉间喜色掠过——“哟,刚好,自摸——”
一副牌摊开,可不就自摸嘛。一桌人都笑起来,纷纷称赞韩若英的好运气和谢明玉的狗屎运。
谢明玉一副邀赏的表情,“大婶婶,侄子这手给力吧?”
黄子怡笑着嗤他一声,“你再给力不久也要靠边站了,你大婶婶的媳妇已经在路上了——”
一桌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韩若英不接口,但眉宇之间的喜色是掩不住的。
欧阳老太太像忽然想起来,问韩若英:“珊珊有段时间没来了吧?”
韩若英点头,“是有些日子了,她那工作室刚开张,难免忙一些,谢暄事情也多,总凑不到一块儿。”
欧阳老太太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又不能一辈子跟工作过了,珊珊是女孩子,难免脸皮薄,谢暄要主动点才是——”
“珊珊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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