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玉飞蝗
在他以为这个问题结束了的时候,朱南突然握住他的手,“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你很需要一个人陪,对不对?”
简宁怔住,他从小独来独往,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看起来独立能干,可越是这样,往往越缺乏安全感,越容易受伤、害怕,越需要有人保护扶持。
朱南露出微笑,笃定地说:“所以我来了。”
修成正果
宗家庭院的气势比分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车队停在大铁门外,乐队和花队首先进入,站成笔直的六列纵队。朱南和简宁下车,经过一段长长的路来到主宅门口,登上台阶,简宁不由地窒息,大厅高雅、大气,豪奢,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脚下铺着条红毯,地毯那头有把金红色大椅,上面端坐着一位红发女孩。
那就是家主可仪小姐,离得有些远,简宁看不清她的摸样,但从她削瘦的身材和苍白的脸色上就知道,她的身体的确不好。
朱夫人上前躬身行礼,“叶廷拜见伯爵大人,我代表朱南与简宁请求伯爵大人颁下婚约书,为他们美丽的爱情画上圆满的句号,准许他们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仪淡淡微笑着,“爱情让人沉醉,婚姻使人成长,今天,我很高兴见证了真灵国又一对年轻人共组家庭,相守一生。”右手向外伸出,立刻有人将一个烫金小本递上,她起身走到朱夫人面前,“这是婚约书,请收下。”
朱夫人恭敬低头,“多谢伯爵大人。”
可仪微笑示意,又道:“我将一同前往婚殿,为朱南与简宁祝福。”
除了不知情的简宁,大家都愣了。
分家有人结婚,家主一般只授予婚约书,不需亲自参加婚礼,是以家主参加谁的婚礼,就代表对谁重视,大家不禁猜测朱南一家估计私下做了不少工作,但事实并非如此,可仪完全是临时起意。
转道婚殿,一路上音乐响个不停,朱南怕简宁又睡着了,一直跟他说话。
下车以后说不了了,只好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在简宁因为太紧张,根本没意识到音乐的存在,更没功夫打瞌睡。
进入婚殿,简宁回忆结婚的程序:祝词引导师说一大段台词、宣誓、宣布婚姻关系成立、互换戒指、拥吻、亲友祝福。
“……爱是万物产生之源,它最伟大、最动人、它承载了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它超越时间、空间,它无处不在,也无迹可寻……站在我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你们由爱而生、因爱而来,你们为爱而融合,以爱而骄傲,愿你们的爱深入骨髓灵魂,与你们相伴一生……”
随着婚礼进行,简宁渐渐地不紧张了,沐浴在婚礼进行曲和朗诵形式的引导词中,脑袋就缺氧犯晕。他晃了一下,朱南立刻狠狠一抓他的手,简宁清醒过来,规规矩矩地站好。
宣誓时朱南首先落落大方深情款款地说完,简宁硬着头皮走上去,结婚誓词实在……太肉麻了。
“我站在这里,我是简宁,我永远深……爱朱南。”
呼……他吁了口气,退回去,努力把自己不当成自己,才说完了那番话。
交换戒指和拥吻,简宁机械地做动作,朱南抱住他吻上来的时候他都没反应。直到两个人唇分,再次站好,他才意识到他们刚才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了。
回过神来,身着复古宫装礼服的可仪走到他们面前,面带微笑。
看清她的摸样,简宁心中一震,听说她不到十九岁,长相中果然带着少年的淡然与纯美,她皮肤很白,病态的白,尤其在红色长卷发的映衬下简直白得有些吓人,可笑意盈盈的双眼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同样的红色眼眸,却不如朱南复杂深邃,反而带着澄澈。
她五官精致、大小比例恰到好处,是个绝美的佳人。
她的目光在简宁脸上停了几秒,“朱南、简宁,我衷心祝愿你们幸福一生,你们的结合向所有人证明了真爱的伟大,你们超越传统、家庭、以及世俗的眼光,我深受震动,我羡慕你们,更对你们的爱情与决心钦佩不已。”
她颔首示意,客人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朱南躬身行礼,“多谢伯爵大人。”
他拉拉简宁,简宁连忙也弯下腰,“多谢……伯爵大人。”
可仪甜美地笑着,“我准备了一件小小的贺礼,为婚礼添色,希望你们喜欢。”
回身走到钢琴前,琴师会意,起身行礼,将位置让出来。
可仪姿态优雅地一提裙摆坐下,“这是我自编的乐章,名叫《衷情》。”
白皙纤细的双手于琴键上一分,在黑键的陪衬下灵活跳动,一串明快清丽的音符流畅跳出。
朱南扭头给简宁一个提醒的眼神——可仪最喜欢慢节奏抒情乐曲,他生怕简宁招架不住当场昏倒——然而这下不好,他发现简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可仪,嘴巴微张,眼中带着期待、好奇与渴望。
朱南心里咯噔一下,简宁平常听音乐完全不是这样,就是不听音乐也没见过他这样!
那么投入,他怎么能对一个女人露出那种表情?!
狠狠地掐了他手背一下,简宁差点儿叫出声,扭头看朱南,朱南平视前方,一脸无辜。
家主亲自献曲,愿意的不愿意的、懂欣赏的不懂欣赏的都露出认真在听的表情,表演结束后,掌声更是热烈持续不息。简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目光一直停留在可仪脸上移不开。
她谦虚地低头微笑,更因为害羞脸色泛红,明明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明明应该拥有自由快乐的生活,却因为家族,不得已扛起她根本无法胜任的一切,她一定过得很痛苦。
不仅心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身体也不好,真可怜。
简宁第一次遇到一个地位极高却浑身透着无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贵族,突然觉得……她跟自己有点儿像。
接受了亲友们的祝福,婚礼结束,朱南与简宁在众人簇拥中,手挽着手离开婚殿,登上花车。
简宁不说话是正常的,朱南也长时间不说话……就不正常了。
简宁怀疑他累得睡着了,扭头去看,结果正和朱南不爽的目光对上。
简宁:“……”
朱南鼻孔出气,“可仪弹琴好听吗?”
简宁没听出话外音,老实答道:“嗯,挺好听的。”
朱南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能听懂?”
简宁脸色尴尬,“我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意。”
“呦,都能感觉到心意了……发展得真快。”
朱南酸得不能再酸,简宁再听不出来就是傻了,小声问:“你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呢?”
“你心里清楚。”
简宁一愣,“你简直莫名其妙。”
朱南提气张嘴正要再说,突然愣了一下,靠回椅背。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坚决不能生气不能吵架。简宁大概没见过漂亮姑娘,偶尔眼睛发直也是正常的,哪个男人不看美女啊?!
自己只是吃醋,哎,自己这醋可能吃得有点儿大,占有欲太强没办法。
想通后,朱南就楼着简宁打哈哈,“我开玩笑呢,没事儿,回家吃大餐,晚宴都准备好了。”
简宁更加莫名其妙,朱南撅嘴作势要亲,简宁连忙躲,躲了几下没地方躲了,便被朱南紧紧搂着,痛快地吃了一顿豆腐。
晚宴上诸多繁琐的礼节让简宁不堪重负,朱南领着他认识客人、一一敬酒,说些或恭维或感谢的话,简宁极其拘束,硬撑着走一圈下来,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
朱林也在场,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微笑祝福,真是恶心。
宾客散去,简宁几乎是爬回房间,有气无力地脱掉衣服,又爬进浴室。暖风已经打开,水也放好了,空气中漂浮着安神浴液的清香。
谁干的?仆人吗?
热水澡的吸引力太大,简宁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躺进浴盆装死。
啊……真舒服,他简直要哼出声来。身体烂泥般下沉,被热水与泡泡淹没,脖子卡在浴缸边上,他闭上眼睛,吸着热热的香气,脑袋开始不清楚了。
突然鼻子痒,他伸手摸了摸,没在意。
过了一会儿脸上也痒,他烦躁地抓了两下。但很快眉毛、眼睛、耳朵、下巴一个接一个地痒,简宁忍无可忍,手掌把脸一抹,愤怒地睁开眼,恍惚间发现面前站了个人。
水气缭绕中他看不太清,隐约看见那人没穿衣服,头发是红的,很长……
哦,是朱南……
他猛然一惊,是、朱、南?!
洞房花烛
简宁哗啦一下从水中坐起,“你进来干什么?!”
裸/体的朱南双肩一耸,“嗯哼?”抬起一脚踏进浴缸。
简宁伸手拉住他,“你要干什么?!你家那么多浴室你不能去别的吗?”
朱南拉住简宁的手臂朝自己肩上一搭,另一条长腿一迈,水声哗啦再哗啦,高大的身体下降,朱南稳稳当当坐在简宁面前,抱住他。
“新婚之夜,当然要来我们新房的浴室。还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你家,是我们家。”
朱南抱着简宁的腰往自己怀里带,简宁慌张地找支点,可惜浴缸光滑,两手划拉半天,只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那你等我洗完再来行不行……”
朱南紧紧抱着简宁滑溜溜的身体,像抱了条美人鱼,“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跟你一起洗。”
“老婆你好没情趣……”
简宁顿时黑了脸,“你别乱叫!”
“乱叫?你敢说你不是我老婆?”朱南低低的笑声在浴室里暧昧不清地回荡,“我们是合法伴侣,你告我强/奸是不会被受理的。”
“你……”
“来嘛来嘛,”朱南把脑袋埋在简宁肩头,肌肤相贴,“水中做/爱别有一番风味,我为了这个时刻提前做了准备,你还不满意?”
简宁恍然,原来水是他放的。
终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简宁半推半就地与他洞房,反正自己很累不想动,就任由他折腾好了。朱南身体和精神都非常兴奋,似火的热情比以往更加强烈,多多少少感染了简宁,甚至让他有点儿疑惑,难道朱南今天吃药了?
朱南持续了很久,简宁被顶得两眼转圈圈,结束后被朱南抱在身前,靠在他胸膛上。
口干舌燥,嘴唇快裂了。
朱南不知从哪儿摸了瓶水喂他,简宁如同被冲上沙滩的鱼,咕嘟咕嘟猛喝。可还没喝到一半就被制止,他极不满地哼哼,朱南温柔道:“水凉了,不能多喝。”
朱南动动身体,下面硬硬的顶着简宁,简宁很郁闷。
“……你还没够?”
“这段时间积了很多,而且新婚之夜,太兴奋了。”
简宁小声嘟囔:“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兴奋的……”
朱南的笑脸立刻掉下来,简宁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突然变冷的空气。
“那个……我……随口说说。”
“你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朱南冷冷应道。
简宁语塞,没错,他确实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