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太咸
顾简道:“你被封杀的风声传出去之后,这几天公司的股票下跌了五个百分点了集团也受到了影响。公司里有人坐不住了,爸爸不会封杀你太久的。歇够了就回去工作吧,你经济人都找我哭好几回了。”
顾简见顾易眼睛瞟向窗口,顾简跟着望过去,道:“好了,跟小朋友道别吧,我出去等你。”
沈栗见顾简出来紧了紧手里的东西,低头叫了一声:“顾先生。”
顾简则笑了笑,语气柔和道:“是小栗子吧,小时候还叫我哥哥呢,怎么现在这么生疏了呢?”
沈栗抬头看了顾简一眼,又透过玻璃看了看病房里的顾易,这才低低叫了声:“哥哥好。”
顾简闻言高兴的笑了笑,见沈栗手上提着的东西,体贴的道:“小易刚刚跟我说饿了,既然你带了吃的,先让他垫垫吧,我还有事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
说完顾简转身离开了。
沈栗看了眼手中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沈栗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最后还是顾易打破沉默,“我饿了。”
沈栗闻言眸子颤了颤,抬起头来,又飞快移开视线,“我给你带了粥。”
顾易没有出现沈栗之前想象的那般厌恶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沈栗用保温桶里的碗给顾易盛了一碗,顾易慢慢的将整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两人就这么安静着,一人默默喝粥,一人安静的看着窗外发呆。
顾易放下碗,接过沈栗递上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和手,“我要离开了。”
沈栗道:“恩,我知道。”
沉默又在两人中间蔓延。
顾易想说‘我还会回来的’但他却不知以怎样的身份说出口,若只是老同学,哪里用得上‘回’字,顶多用得上一个‘来’。
若是其他身份,似是没有的。
他顶多像是客套般的说上一句“如果有机会,我来看你。”
沈栗愣了愣点了点头,“好,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
*
顾易走了,顾简当天帮顾易办理了转院手术,直接用私人飞机飞回了北京。
沈栗带去医院的大包小包又被他原样的拎了回来。
蛋挞被沈栗托付在张大爷家,沈栗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只觉静的令人心慌,孤独似乎像是吃人的巨兽,气势汹汹的将沈栗包围。
沈栗呆呆的坐在门口的矮凳上,他不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吗?哪怕之前蛋挞在屋子里时,这样的寂静不尝尝存在,一人一狗能热闹到哪去?
从前的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不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吗,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寂静已经变得让人无法忍耐?
顾易不过才来住了几天,他竟然已经连这点儿孤独都不能忍受了吗?
呵,人啊,真是得寸进尺的生物。
沈栗摇了摇脑袋,从矮凳上爬起来,往后的日子依旧要自己过,他不能沉溺在之前镜花水月般的几天里,只要忙起来就会发现这几天的日子根本不能改变前今年形成的生活方式。
对,忙起来。
沈栗整理了下之前从山上下来时带回来的东西。
因为大多数东西都装在背包里,所以收获还挺多。
最神奇的是,沈栗竟然在顾易的背包里发现了之前血呼啦的两只兔子,那个最龟毛最干净的人竟然能在他都记不得的时候将兔子塞进背包里。他大概是真的很想养一只兔子吧。
沈栗将两只兔子拿出来处理好,放到一边,将背包里的东西整理放好,还有两只冬笋被带了回来,剩下的三四只冬笋被落在了竹林里。
还有一堆的捕兽夹,沈栗现在看见他们就心生烦躁,一刻都不愿意他们在家里多待,索性沈栗就带着两支死兔子和捕兽夹去张大爷家带回了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和蛋挞。
沈栗看着被自己揣在衣兜里的雪白的一团,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放不下顾易的吧,要不怎么会将这只小东西带回来呢。
冬天天黑的早,现在不到八点天已经黑的不见五指了,沈栗给自己下了碗面垫了垫肚子,就开始研究小兔子了。
这只小白团子一个月多一点,全身的毛雪白雪白的,这要是下雪天扔出去保准找不到了。小东西耳朵小小的一点儿,耳朵尖儿上的猫尖尖的支棱着,呆萌可爱,耳朵是浅浅的粉色,这样可爱的小东西,真不知道顾易为什么会喜欢。
沈栗把小东西放在茶几上,竟然还没有水杯大小,沈栗想到网上常说的茶杯犬茶杯猫,就从茶几抽屉里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将小东西往里一塞,刚好装满。
小东西似乎被吓蒙了,两个小小的前爪缩在一起,耳朵支棱着,水汪汪的红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沈栗,沈栗嘴角勾了勾,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小东西的耳朵,然后起身去给小东西准备吃的。
他把苹果切成小拇指粗细的长条装在碟子里,又撕了一点儿菜叶,把小东西从纸杯里解救出来让它怕在小碟子前吃东西。
蛋挞吃完了狗粮从宠物房里跑出来,趴在沈栗对面看小兔子,蛋挞对于这个小小的白白的伙伴充满了好奇,忍不住用前爪去碰它,但是蛋挞掌握不好力度,总是将小兔子掀的翻跟头。
小兔子饭都吃不安稳,害怕的瑟瑟发抖,蛋挞却高兴的连连摇尾巴。
沈栗看着面前一狗一兔却忍不住开始发呆,顾易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达北京了吧。可笑他这么久都没能要他一个电话号码,如今再次分别恐怕不止还能不能再见到。
茶几上的小兔子又被蛋挞掀了个跟头,它小小一只竟然翻不过身来,四只爪子四处乱蹬。
顾易将它翻过身来,轻轻抚摸着他背上的绒毛,“小东西,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就叫雪花吧。”
顾易回了京城,被顾简直接安排进了一家私人医院,一群医生呼啦的围上来,顾易折腾了一番重新做了各项检查之后刚在床上躺了每一阵,陈发采就来了。
陈发采一见顾易的模样,就哭天抹泪起来。
“哎呦喂,祖宗,你出去几天怎么还把自己混成这样了呢,以后可千万别再跟家里置气了,你说你生气就生气,折腾自己身子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明天把大成小房都叫来,你使惯了他们,没他们不在身边儿可不得委屈死啊...”
顾易一脸黑线得瞪着陈发采:“闭嘴!”
陈发采闭上嘴,看着顾易,那眼神像是个怨妇。
“说说照片的事儿”顾易道。
说道正事儿,陈发采就正经多了,“就今下午XX营销号接到个电话,说有的料,接过还真是,就买了下来。亏得他们上次炒你跟菲亚的时候正好欠我们个人情,就拿着东西来了,要了五万友情价。我一看就急了就通知了顾总。然后你就知道了。”
顾易道:“你留意着那个爆料人,我怕他把注意打到沈栗身上。”
第十九章
“喂,栗子。”
“哦,是阿扬啊,”沈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让自己的清醒一点,“怎么了。”
“...栗子,你还没起啊。”
沈栗在被窝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起了。”
电话对面的阿扬皱了皱眉,感觉栗子有些不太对。他与栗子认识几年了对他的习惯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或许是因为家教严格,栗子从来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平日六七点钟就醒了,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从来不会超过八点。
“栗子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沈栗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觉睡到现在,他听出阿扬担心的语气,安慰道:“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儿没精神,别担心,阿扬找我什么事儿?”
阿扬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今天是周几吗?”
沈栗还真忘了,最近这几天过的稀里糊涂的,“周几啊。”
“周四。”
沈栗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阿扬已经无力吐槽了,“你跟我约好今天来帮直播的,不过你不舒服还是算了吧。”
沈栗这才想起来,阿扬的店铺今天上新,约了他两个小时的直播,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啊,对了,睡迷糊了。我没事儿,正好出去散散心在家里闷下去我脑袋更不清醒了,等我一小时,我马上到。”
阿扬道:“行吧,你不用吃饭了,直接来我这里吃午饭吧。”
“行。”
挂掉电话沈栗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衣,喂了雪花和蛋挞。等蛋挞吃完给蛋挞系上牵引绳,带着蛋挞开车前往阿扬的工作室。
阿扬是沈栗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们认识到现在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阿扬是个很酷的人,他身上有一种不羁与随意,像是草原高空上盘旋的孤鹰,又像是人生路上孑然一身的浪子。
见过阿扬的人,没有能不被他吸引的。
阿扬有着流浪歌手的浪漫与不羁,却没有流浪歌手的无奈,如果阿扬选择流浪,那一定是他心血来潮的兴味使然。
阿扬是个孤儿,唯一的牵挂也只有孤儿院里年迈的院长。
他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他会在每个周四去一家毫无特色的酒吧喝上几杯,原因只是因为他十年前的一个周四在路过那家酒吧门口时产生了想要喝一杯的想法。
每次路过的花店他都会进去看心情随意的买上一枝花,回去做成标本压在厚厚的字典里,问他原因,他说是纪念每一次与花的邂逅。
阿扬每年都会去旅行,时间从不固定,从不做计划,有时他正跟你说笑着,下一秒就定上了机票,问他去哪里,说是随便点的没看清。
有时他玩着手机突然起身拎起了背包,说要出去几天,再打电话已经成了国际漫游。
有时他睡了一个午觉,睡眼惺忪的坐起身,说要去毛里求斯。
阿扬是个自由随性到让人有些羡慕的人。
沈栗到阿扬工作室时,阿扬正蹲在工作室门口抽烟,俊美的面容在烟雾后若隐若现,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沈栗停好车拉开车门,蛋挞从车上跳下来奔着阿扬就去了。
阿扬掐灭了烟头,抱住扑过来的蛋挞揉了揉它的脑袋,对着沈栗打了个招呼。
室外气温很低,沈栗骤然从开着空调的车内下来冻的哆嗦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见阿扬只穿了一件毛衣连外套都没穿不由皱了眉:“怎么在外面,不冷吗,外套呢?”
阿扬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困得慌,出来透透气。”
沈栗瞧见阿扬的黑眼圈,“昨晚又熬夜了?”
阿扬拉开门,牵着蛋挞进屋,“昨晚的出了点儿问题,赶工到凌晨四点,一直盯着,索性就没睡。”
沈栗道:“下午还要直播,你就打算顶着这熊猫眼上?”
阿扬道:“刚眯了会儿,等找菁菁帮忙遮遮就行。”
沈栗道:“行吧。先吃饭吧。”
直播下午三点开始,五点结束,沈栗与阿扬工作室的人都熟悉,也没拘谨,看阿扬困的难受就把阿扬赶去睡觉,他则去库房帮忙。
库房事儿也不多,沈栗就帮忙抽查衣服,偶尔看看布料,其他活都有各自负责的人。
两点半左右阿扬醒来,找到顾易去直播间准备。
菁菁给两人稍稍化了个妆,两人的底子都好,就打了个粉底给嘴巴上了点儿色,这些都是小功夫,换假发才占大头。
沈栗的头发本身是偏长的齐肩发,菁菁给沈栗把头发扎在头顶,在额前留出几缕,因为后面的马尾有些短,又加了假发片,长长的一直垂落腰际,菁菁的手很巧,做出来的发型爽利又好看,沈栗换了这样一个发型,原本就温润如玉的气质更加凸显,活脱脱的就一穿越而来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