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心伤
关安远看着他,脸上带着温和,问:“怎么了?”
王守宁下定决心问:“你有没有单身的有钱的靠谱的但是是gay的朋友?”
关安远本来就很面瘫的脸更加僵硬了一下,他说:“为什么这么问?”
“唔……如果有合适的话……可以介绍给严晰……”
关安远对于严晰抱着杨简的狗闯到他们家的事还耿耿于怀,严肃地说:“为什么要给他介绍?”
“他还单身嘛……我们都觉得让他告别单身比较好。”王守宁说着说着,兴奋起来,“我想来想去,严晰很有钱,只有你也认识很多有钱人,这样最门当户对了。”
关安远看着自己的爱人,总觉得让他跟他那帮朋友混在一起很不好,但是他对王守宁的要求总没办法拒绝。
他想了想,说:“还真的有这么一个。”
第3章 单身公害
严晰总在各种媒体上看见“相亲”这个话题。
都市里寂寞而靓丽的剩男剩女们,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友活动,统称为相亲。
知道是知道,但严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相亲”产生关系。
作为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魔性同性恋,他是酒吧区的国王,虽然没有确定的恋人,但他床边从未空过。
他需要相亲吗?需要吗?
但当严晰看着王守宁期待的而纯良的眼神时……他在心里默念,不要暴躁,不要炸毛。
他都成了朋友间的“单身公害”了,朋友让他去相亲,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而且王守宁跟个兔子一样,他能往兔子身上撒气丢饮水机吗?
严晰在经过艰苦卓绝的挣扎,和朋友们的煽风点火之后,终于点头。
于是……严晰要去相亲了。
就当丰富人生经历吧。
据说对方是关安远的朋友,从事传媒业,无非就是世家子之类的阶级,三十四岁,相貌端正。
严晰听着这些的时候,心想果然是相亲,首先关心身家。要是放平时在酒吧里,管你有钱没钱,先看长得合不合胃口。
王守宁比严晰还紧张,反复确认,终于把这项历史性的会晤定在周六下午,他郑重地把对方的电话告诉了严晰,并问严晰:“你真的不看照片吗?”
严晰露出厌恶的表情,说:“让我能有点惊吓好吗?”
王守宁说:“……你能当成惊喜吗?总之,你的情况我也告诉对方了。”他突然握住严晰的手,认真地说,“你知道你此行的奥义吧?”
严晰一愣:“什么奥义?”
“以结婚为前提。”
“……”掀桌。
周六的时候,严晰穿了一件衬衣,腿上套着喇叭裤,裹着风衣,戴上墨镜,头发披在肩上就出了门。
结果下了楼就遇见了乔阿姨。
乔阿姨看见严晰愣了愣,说:“哎哟,小晰,你怎么打扮得像个男孩子?”
严晰:“……”
严晰这个样子,陌生人猛地看上去真心说不好他是男是女,当然再仔细看看,还是照样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严晰想了想,他决定把他要去干什么告诉乔阿姨,这样就能杜绝她给他介绍直男。
“乔阿姨,我正要去相亲。”
乔阿姨又愣了愣:“你去相亲为什么穿着像个特务?”
“……”
乔阿姨很快就替严晰高兴起来,她说:“结婚的时候不要忘记给我喜糖!”
“……”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严晰无力地驱车前往约定的地方。
据说相亲的场所很能考验对方的性格,如果定在咖啡馆就是个普通青年,定在户外茶室就是文艺青年,而定在肯德基就是个二逼青年。
但这次对方叫严晰来定在哪里见面。
本来严晰想就去鸟语花香吧,见了面还能喝一杯,喝一杯顺便还能来一发,但他这个想法被王守宁严厉地批评了。
严晰又不想约在自己常去的店,就只能随便找了个咖啡馆。
说是随便,也不太随便,那家咖啡店开在市内的一家老银楼的楼顶上,这家银楼因为是保护建筑一直没有拆毁,但它比四周的高楼大厦矮了不少,在它的顶楼喝咖啡,有种陷于这种城市辉煌之中的感觉。
严晰没法在银楼旁边停车,只有停在远一些的停车场,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停在里面的车,看见有几辆明显比其他车贵了一截。
他站在那里,看了几分钟,猜测或许其中有一辆就是属于他的相亲对象。
他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为自己的行为失笑。难得他也有这种猜测与期待的心情。
他迈开步子,走向目的地。
严晰循着蜿蜒的楼梯向上,墙壁上挂着四五十年代风格的油彩,他通过楼梯口踏上顶楼,瞬间豁然开朗,眼前是被大厦环绕而露出的一片蓝天。
服务生上前,看着严晰愣了一下,硬是不知道称呼他小姐还是先生……严晰今天很宽容,主动开口:“我有预约,姓严。”
“啊,您的朋友已经到了。”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说,示意严晰跟着他。
严晰走在服务生后面往前走,终于看见了坐在最外围座位上的男人。
那一瞬间,严晰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就那么一眼,严晰仿佛看见了关安远,确切地说是看见了一个典型的事业有成的成功男人。
头发一丝不苟,身材保持得不错,穿着西服也撑得起来,衣服的每一个折角都笔直而熨服,真的是五官端正,但这种男人很少人去注意他帅还是不帅,他眉间的皱褶抢去了他脸庞所有的焦点,显得贵气但严厉。
那人也看见了严晰,整个人停顿一下,但有涵养地没把惊讶表现出来,严晰心想不亏是牛逼人士,普通人看见他这个样子,怕是要先揉揉自己的眼睛了。
那人站起来,严晰则走到座位旁,随意地说:“先坐吧。”
但那个男人没有听他的,而是强势地向他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蒋云舟。”
严晰微微蹙起眉,看着蒋云舟的手,半天才伸出指尖握了一下。
“你好,严晰。”严晰说完自顾自地坐下。
蒋云舟看了看严晰,也坐下。
两个人点了喝的,这种地方喝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头顶井似的蓝天,要知道就因为这片天,这里才这么贵。
严晰搅着咖啡,对方还是审视他,让他觉得自己简直跟砧板上的猪肉一样,他终于忍不住说:“我第一次干这事,没有经验,不如由你开头来个话题吧。”
蒋云舟皱眉,问:“干什么事?”
“……”严晰露出“这个人一定是白痴吧居然问这种蠢问题”的表情,嫌恶地看了眼蒋云舟一眼。
蒋云舟沉默一下,说:“好吧,我们来聊聊彼此的情况吧。其实我与关先生不过点头之交,所以我对你的了解也非常有限。”
严晰在心里大喊,我靠啊,点头之交就敢拉出来遛,关安远靠不靠谱啊。
蒋云舟看着严晰,说:“据说你有特别的嗜好?”
严晰瞬间沉下脸。
严晰作为一个异装癖,从来没有掩饰过,女装让他觉得安全,这是他个人感觉问题,没必要跟别人分享。
但人们对于异类总有着极端的苛刻。
总有人指着他的鼻子说有病,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但就像感冒一样,是平常的事。
可作为第一次见面的人,蒋云舟这么单刀直入太没礼貌,亏他今天还特地穿得比较中性。
严晰对他的观感瞬间降至底线,他说:“怎么?没有考察好就出来被我恶心到了?”
蒋云舟又开始皱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确认一下,如果我觉得不舒服,就不会答应出来了。”
严晰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如果觉得舒服的话,还用特地来问我吗?”
蒋云舟说:“本来我不想问的,但见到你比我想象中要惊艳。”
“哈,我敢说承蒙厚爱谢主隆恩吗?”严晰讥诮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就是有易装的爱好,早知道你心理素质这么好,我就应该打扮一下再出来。我本来怕穿女装,还要为你垫付救护车钱。”
蒋云舟看着严晰,突然说:“其实我没有恶意,但你反应这么大,说明你没有你想象得不在乎。”
“你——”
严晰压住自己的火气,不想表现得恼羞成怒,但他对蒋云舟这种高人一等看穿一切的说话方式非常厌恶。
蒋云舟垂目,说:“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我的工作跟媒体有关,我的公司旗下有三家平面媒体,据说你也曾在杂志社工作?”
“……”
严晰不知道关安远是怎么包装他的,如果他把水桶丢在杂志主任身上的经历能算平面媒体从业经历的话……他觉得他的杂志工作经验还算丰富。
严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嗯,我曾经在一家以普及科学为己任的杂志社,为伟大的科学工作。”
蒋云舟点点头,说:“那我们能有共同话题。”
“……”一点也没有好伐。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蒋云舟问。
严晰心里泛起烦躁,这哪里是相亲,简直像在面试工作。
他回答道:“无业游民。”
蒋云舟再次停顿一下,严晰知道他们这种人能把惊讶克制到最小,表现出来就是一瞬间的停顿。
“虽然现在很多年轻人崇尚自由自在,但我觉得人还是需要一份工作。”
严晰受不了了,八岁的代沟难道这么大?这种一本正经的说教是怎么回事?
严晰学着他的口气说:“需要工作干什么?体现人生价值?”
“也为了体现理想。”蒋云舟还真的接下去了。
严晰突然笑了,说:“曾经我有个理想,我想成为一位撰写儿童文学的小说家。”
蒋云舟点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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