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酲
医生拿出一张白纸:“来,签个名就告诉你。”
宁澜刷刷刷签上,还问了医生女儿的名字,给了个花体TO签。
医生很满意,笑得见牙不见眼:“出医院左转再右转,去保险公司给自己的腿上一份意外险。”
宁澜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这个医生说不定和保险公司达成了什么地下交易。
回到公司一琢磨,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去问方羽:“你有没有给自己买保险啊?”
方羽:“你怎么知道?”
宁澜转念又觉得这个思想传统的年轻人干出这种老派的事也不稀奇,方羽却告诉他,高铭和王冰洋也都买了保险,说这个职业高收益和高风险并存,万一那天跳舞摔伤了,或者被黑粉捅残了,也好给家里落下一大笔钱。
宁澜听得胆战心惊,心想那按黑粉的数量来算,最该买保险的就是自己了吧?
还等什么呢,赶紧走。
方羽自告奋勇要给他做参谋,两人一道前往保险公司。
路上,方羽欲言又止地问他脚怎么弄的,宁澜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往歪处想了,平静道:“拍戏不小心摔的。”
方羽还是不甘心,在宁澜填表的时候凑在旁边问:“你和队长……平时都玩些什么啊?回来那天一个脖子带伤一个嘴角带伤的……”
宁澜弯了弯唇角:“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呢。”
方羽大惊失色,以为他们俩进了字母圈。
宁澜没想到他还懂这个,笑得不行:“逗你呢,我跟队长啥也没有,收起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吧我的花儿。”
方羽气得抓狂,宁澜这张嘴太严了,啥都撬不出来。他决定跟他绝交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两人站在宿舍楼下,宁澜坚持说自己的脚没事,不要方羽送上楼。
马路杀手方羽把他的车在楼下艰难地调了个头,开到宁澜跟前,降下车窗,说:“如果不开心,就别跟他处了,他整天拉个脸,凶巴巴的,谁跟他处都得疯。”
宁澜又被他逗笑:“你们家 CP粉要是听见你这话得哭了。”
方羽揉脑袋:“别跟我提这个CP,脑仁疼……话说回来,就老流氓的弟弟也不错啊,起码鲜嫩多汁,尝一尝不吃亏。”
宁澜额角直跳,隋懿对他来说已经嫩得不能再嫩了,居然鼓动他对未成年下手,人干事?
回房时隋懿刚洗完澡出来,宁澜跳过去帮他擦头发,擦到一半,隋懿转过来看他,宁澜见他目光幽深,放下毛巾说:“我先去洗个澡,在外面跑了一天一身汗。”
隋懿按住他,难得结巴:“我没说想……想那个。”
他只是听说宁澜去医院了,有点担心。
“哦,好。”宁澜面色如常,继续给他擦头发。
4月8号,AOW第一张正式专辑上线,一连串打歌活动如约而至,七人忙得脚不沾地,第一轮紧锣密鼓的宣传过去后,已是四月下旬。
一两天一场表演的频率,让宁澜的伤脚不堪重负,偏生这届粉丝十分苛刻,没事就扒拉个人直拍分析,争斤论两地品评他的不足,偶有几个声音冒出来说“泡泡澜受伤啦不是故意跳不好的”,就被怼得狗血喷头。
“谁家爱豆没发个烧带点伤上场啊?3月拍戏扭伤脚,现在还没好,糊弄谁呢?”宁澜当着所有人的面读了一遍,然后诚恳地鞠了一躬,说,“我会努力的。”
隋懿晚上睡前突然对他道:“实在不舒服不要硬撑,请个假别上场了。”
宁澜站起来蹦跳几下,证明自己腿脚利索:“我没事啊,谢谢队长关心。”
眼看5月初又要回《覆江山》剧组拍外景,隋懿以山野环境恶劣为由向张梵申请给宁澜派个助理,批下来后,宁澜特地跑来感谢隋懿:“谢谢队长,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不用为我费心。”
隋懿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忆了从前宁澜受他照顾时喜不自胜又含羞带怯的反应,才咂摸出一丝异样。
从那次两人都避而不谈的事情过去之后,宁澜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宁澜可能是想粉饰太平,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惜装得不好,谨小慎微和客套生分都写在脸上。
而且,他把那对耳钉摘了,再没戴过。
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隋懿既觉得轻松,又莫名心绪不宁,就好像自己挂在玩具身上的铭牌不见了。
这只玩具属于自己的证明不见了。
宁澜走之前的晚上,隋懿没睡好,翻来覆去一整晚,下铺那个人也没爬上来投怀送抱。
第二天早上,隋懿的脸阴沉得仿佛山雨欲来,宁澜又检查一遍行李,拖着箱子要走时,他终于没忍住,说:“带上那个手串吧,保平安的,山里拍戏危险。”
宁澜觉得诧异,却也不敢违抗金主的命令,把手串拿出来戴上,鲜红欲滴的珠子衬得宁澜的手腕更加白`皙精致。
让人很想捏在手里的那种精致。
见隋懿脸色缓和许多,宁澜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他在候机室拨弄那串珠子,跟他同行的助理米洁大呼小叫:“哇好漂亮的手串!”然后凑近他压低声音问,“是对象送的吗?”
宁澜愣怔片刻,想到打耳洞那天,老板娘问他耳钉是不是女朋友送的,那时候他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了,巴不得全世界都来分享他的甜蜜,现在心里却是空茫一片。
他不该去想,也不再敢去想了。
宁澜摇摇头:“不是,朋友送的。”想了想,补充道,“普通朋友。”
第46章
五月的山中全无城市的喧嚣。
这片地处中西部的山脉尚未被开发成旅游地,完整保留了古朴素雅的自然景致。清晨被鸟雀啁啾唤醒,夜晚伴着阵阵虫鸣入睡,推开窗户极目望去尽是苍翠绿茵,拍摄闲暇之余还能亲临近山涧泉水,着实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