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B宝典 第53章

作者:生姜太郎 标签: 近代现代

  贺迟叛逆了很多年,一直叛逆到现在。

  贺磊一开始还恨铁不成钢,骂他是个“废物”、“渣滓”,知道他是个beta之后完全放弃了他。让贺磊生气、让关欣欣痛苦就是贺迟的目的,他从中能获得些许快慰感,像是在这场斗争里取得短暂的胜利。

  他一边把自己当成惩罚贺磊和关欣欣的工具,另一边又急于摆脱这个畸形的家庭,但关欣欣还是牢牢抓着他不放。

  贺迟下意识摸了下口袋,想要抽烟,苏星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贺迟。

  贺迟记着苏星不喜欢屋里有烟味儿,于是摇摇头。

  “后来呢?”

  苏星拿打火机把烟点燃,先放到自己唇边吸了一口,再拿给贺迟。

  贺迟这次没有拒绝,他接过香烟,狠狠抽了一大口,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捻灭。

  “后来我妈的事被发现了,韦如南有一次带着贺州跟踪贺磊,在单行道上超速逆行,发生了车祸,她抢救无效死亡,贺州截肢。”

  贺迟闭上了眼,苏星把手掌覆上贺迟的双眼,贺迟轻叹一口气,抓住苏星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可能贺磊早就盼着她死,一个月后就把我妈接近了贺家,老爷子大动肝火,但他不敢和贺磊撕破脸皮,那时候公司半壁江山已经在贺磊手里。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韦氏必须是贺州的。他担心我是个Alpha,将来会对贺州造成威胁,我妈为了留在贺磊身边,所以让我......”

  贺迟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苏星已经明白了。

  顿了几秒,贺迟接着说,声音很低:“加上贺州也同意我妈住进去……”

  “你弟弟他……”苏星皱眉,“同意了?”

  “嗯。大概是想折磨我们,他把他妈的遗照挂在墙上,他房间里还有一些……”贺迟斟酌了一下措词,“比较奇怪的东西,香炉白蜡冥币之类的。”

  苏星的手在贺迟胸口上轻拍着,说:“不怕,我保护你。”

  贺迟笑了一下,睁开眼看着苏星,说:“我怎么可能害怕,怕的是我妈。韦如南死前最后一句话,说她会永远睁着眼看着我妈,看我妈最后是怎么……”

  “不怕,”苏星打断了他的话,望着贺迟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会保护你。”

  贺迟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他勾起唇角,把苏星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说:“被你发现了,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害怕……”

  他害怕人生就在这样没有尽头的挣扎里潦草结束;他害怕黑夜太暗,阳光却迟迟不来。

  苏星感受到手掌下贺迟略微加快的心跳,他弯下腰,在贺迟额头上亲了一下。

  “以后别怕了,”苏星对他说,“我一个打七个,把坏人都赶跑。”

  贺迟眼底浮起笑意,他攥着苏星的手放到自己唇边。

  黑夜再暗,但有星光。

  -

  晚上,苏星在贺迟这里留宿。

  抛开那次混乱的发情期,这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房间里很暖和,窗帘紧紧合着,一片漆黑中,贺迟从身后紧紧搂着苏星的腰。

  苏星第一次和别人一张床,浑身都不自在,偏偏贺迟又黏在他身上,他扭了扭身子,想要掰开贺迟缠在他腰上的手,但贺迟手劲很大,苏星无奈地说:“你松手。”

  贺迟哼哼唧唧地耍赖,把苏星搂的更紧:“好冷,不能松,要抱着才暖和。”

  “你这样我睡不着。”苏星叹气。

  “睡不着就不睡了,”贺迟轻轻咬着苏星的后颈,低声暗示道,“做点别的?”

  腺体上传出甜美隐秘的薄荷香气,贺迟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苏星的味道,虎牙在他细嫩的皮肤上轻轻磨着。

  苏星慢慢蜷起脚趾。

  贺迟突然翻了个身,压在苏星上方,双手撑在苏星肩膀两侧,盯着他问:“今天打药了?”

  苏星说:“前天晚上打的。”

  “怪不得,”贺迟的胯在苏星身上轻蹭,“闻见味道了。”

  “什么味道?”

  “我的味道,上次弄上去的。”

  苏星脸颊有些发热:“胡扯,上次都多久了。”

  “味道淡了,今天再补一点。”

  贺迟猛地低头吻住苏星,这个亲吻很急切,贺迟迫不及待地闯进苏星的唇齿间攻城略地。

  苏星从这个吻里感受到了贺迟浓浓的不安和不确定,他把自己难以面对的一切都告诉苏星,相当于剖开自己的心脏,把最柔软的地方放到他的手上。

  苏星一手环住贺迟的背,一手顺着贺迟的胸膛往下滑,直到滑进贺迟松垮的睡裤,握住他滚烫的器官。

  贺迟浑身一僵,粗喘着气抬起头。

  苏星手上慢慢开始动作,轻笑着说:“补上你的味道,以后你都归我了。”

  贺迟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

  他抬起头含着贺迟的喉结,含糊却坚定地说:“以后由我接管你,你是好是坏,我说了才算。”

  贺迟从喉咙里发出喑哑的一声“嗯”。

  “你的一切都归我管,身体也是,未来也是。”

第61章 新年

  老爷子度过危险期,观察了一段时间,平安无事。

  关欣欣给贺迟打电话说了这件事,语气难掩失落。

  贺迟又去了一次医院,关欣欣守在病床边跑前跑后,殷切地陪笑脸。

  外公脱离了危险,贺州又挂上那副乖巧无害的面具,笑着对贺迟说:“哥哥可以送我回家吗?我想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贺迟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贺州对这点很有信心。他的这位哥哥虽然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不在乎,但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有责任感。

  他要不断地提醒贺迟,他没了亲生母亲、又失去了一双腿,全都是贺迟和关欣欣的责任。他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贺迟。

  贺迟看了眼时间,苏星说晚上要煎牛排,让他回去的路上带瓶黑胡椒粉。

  他的恋人在家里等他。

  贺迟站在贺州面前,居高临下地对他说:“让保镖送你回去。”

  贺州没想过贺迟会拒绝他,他脸上温和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重新修复。

  “哥哥有急事吗?”贺州歪了歪头,“连送我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吗?”

  “没有。”贺迟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就要走。

  “哥哥对我这么坏,”贺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这句话一直百试百灵。

  果然,贺迟闻言停下了脚步。

  贺州坐在轮椅上,勾唇笑着,静静盯着贺迟的背影。

  贺迟仰头轻叹一口气,转过身蹲在贺州的轮椅前,喊了他一声:“小州。”

  贺州怔住了,笑着的嘴唇慢慢抿起,两手紧攥着轮椅扶手。

  贺迟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他,这个称呼太遥远了,早就蒸发在当年月亮街的小巷里。

  “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贺迟盯着贺州的眼睛,想起那天晚上苏星对他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平静地告诉贺州:“你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否则你妈妈知道了,才真的会伤心。”

  贺州用力攥着扶手,指尖泛白,牙关都在打颤。

  半响,他冷静了一些,拍了拍毛毯,本该是双腿的位置,现在空空荡荡的一片。

  他笑着对贺迟说:“哥哥可以把你的腿赔给我吗?”

  “不可以,”贺迟没有丝毫被激怒的迹象,他说,“我不欠你什么。”

  “那我又欠了谁?”贺州睁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我的腿怎么会没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欠了谁吗?”

  贺迟沉默,他垂着头,贺州看不见他的表情。

  片刻后,贺迟抬起头,眼睛里毫无波澜,他说:“我也想问,我到底欠了谁,我又做错了什么。”

  他又做错了什么,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偏偏是他撞上了这操蛋的人生。

  说完这句话,贺迟再也没有犹豫,起身离开。

  -

  贺迟去超市转了两圈,调味料那个货架上东西太多,他眯着眼找了半天才找着苏星说的黑胡椒粉。

  凑近一看,就一个黑胡椒粉还分粗粉、细粉、纯粉、海南粉、云南粉和四川粉。

  就一瓶调味粉都能整出这么多花样,费事儿。

  贺迟拿不定主意,照着瓶身上的标签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哪个适合煎牛排,干脆给苏星打了个电话。

  “喂?”苏星很快就接了。

  “喂,冷酷宝,在哪儿呢?”贺迟问。

  “......”苏星无语,“你打个电话来就是说废话的?在家。”

  贺迟傻乐,说:“我知道,就是想听你说你在家。”

  听到他说“在家”,就觉得安心和温暖。

  “有毛病,”苏星笑着问他,“回来没?”

  “在超市买胡椒粉,”贺迟手指在货架上点了点,“你要的是那种粉?有粗的细的纯的,还有不同产地的。”

  “随便。”苏星恶狠狠地说,“快回来,要饿死了。”

  “到了到了,”贺迟都不用仔细想,就能描摹出苏星装凶装狠龇牙咧嘴的那副小样子,“我就在小区的那个超市。”

  “跑着回来。”苏星说。

  “得令!”贺迟应了一句,又接着说,“今天有个人说想要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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