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恩顾
杨小空爬出小溪,抹一把脸上的水,深深地无奈了:“我拜托你,下次能不能多给我们几秒时间?”
段和就没那么好命吃上壮阳极品了,他的体力明显没有段杀和武甲好,爬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爬出土道,饿的两眼昏花,气喘如牛。段杀扭头看他一眼,“你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段和逞强摇摇头,“算了吧,我只是有点饿。”
段杀爱莫能助,只能保持沉默。
武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前面有岔路,怎么走?”
段和想也不想:“往西。”
“你告诉我左手边是西还是右手边是西?”
段和被问住了:在洞里拐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指南针又不见天日,谁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武甲又问:“往哪走?”
“你看看那两条路有什么不同?”段杀问。
“都是下坡,左手边的更规整……”武甲打着手电探头钻进左手边的土道,四下一照,惊道:“顶上有字!”
段杀来了精神:“什么字?”
武甲照着念:“我操啊,香蕉你的芭乐……”
段杀:“……”
段和:“……”
“看来这条路不对劲。”武甲退回来,下意识抬头看:“这里也有一行字——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来了。”
段和趴在土道里,脑筋有些迟钝: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哪里的台词?
武甲钻进右手边的土道,果不其然,顶上也有一排歪歪扭扭的字:“此路是我开,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段和抽抽嘴角:“很明显,往右走。”
段杀犹豫不决:“太明显了,有诈。”
三人拿不定主意,段和重重地喘着气说:“我觉得会写这种话的人一般没什么大脑,应该不会使诈。”
段杀反驳:“不见得,夏威就没什么大脑,可他很会使诈。”
段和:“哥,我们就事论事,你提夏威干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这个例子而已。”
段和不服气:“还别说,如果他在的话我们不一定会这么狼狈,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比我们强多了!”
武甲打断他们的话头:“出去再争论行不?现在考虑一下走哪条道。”
段杀:“左。”
段和:“右。”
武甲:“……”
僵持了三秒,段和服软了,“左就左吧。”
连下几天的雨,放晴了的天空一碧如洗,山间没有空气污染,植被厚密,参天大树掩住了半边天,虽然感觉较为阴凉舒服,但紫外线却比城市里强了好几倍。夏威捏着一个小圆镜自艾自怜地照来照去,叹气:“完了,我晒黑了一圈,怎么向和哥哥解释?”
“你怎么还有带镜子这种东西?”杨小空佩服得五体投地。
夏威扭捏着说:“人家是靠脸吃饭的,得时刻留意自己的姣好容颜,不然和哥哥不爱我了怎么办?”
杨小空真诚地看着他:“我保证段和没有那么肤浅。”
夏威兰花指一戳:“人家除了这张美好的脸蛋就一无是处了,很没有自信么!”
杨小空实话实说:“可你的脸蛋也不见得有多美好。”
夏威捂脸嚎啕大哭:“太伤人自尊啦——”
乐正七坐在火堆边,用不光剑捅捅篮球大小的蜂窝,“喂!过来看看熟了没有。”
一直在照镜子的夏威直接从深宫怨妇变身为纯爷们,一脚将蜂窝从火堆上踢下来,“半熟就能吃了,来,宝贝七,开动吧。”
两个人七手八脚把幼虫和蜂蛹拍打出来,夏威从旅行包里掏出一个平底锅,“comeon,baby!想吃爆炒的还是椒盐的?”
杨小空震惊:“怎么还有平底锅这种东西?”
“因为和哥哥把我的武器都没收了,我只有平底锅可以防身。”夏威委屈地咬手指。
“有没有带油?”乐正七扯扯夏威的衣摆。
“没有。”
“有没有椒盐?”
“没有。”
乐正七生气了:“什么都没有还问什么问?”
“你个死孩子!”夏威挥舞着平底锅咆哮:“你自己什么都不带!全指望我,你以为我是小叮当吗?”
杨小空忙安抚:“算了算了,用开水焯一下就是了。”
“焯什么焯呢,没有油就随便吃吃啦。”乐正七顺手豪爽地将不光剑插在泥土里,捡起半生熟的蜂蛹就往嘴里塞。
杨小空:“……”
夏威吃得不亦乐乎,“唉唉味道不错……”
黑猫也嚼得津津有味:“喵呜喵呜……”
杨小空恶心得直咧嘴:“你们还真是什么都吃啊……”
乐正七抓了一把递给他,“小空,怎么不吃?还要我喂你吗?”
杨小空反胃:“我吃不下,它长的和蛆似的。”
乐正七和夏威闻言齐刷刷瞪着他,杨小空感到很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提那么恶心的东西,你们吃,你们吃……”
乐正七往嘴里丢一个蜂蛹,大声说:“蛆多好吃啊!”
夏威赞同:“比蜂蛹还嫩呢!”
杨小空虚弱地往后面挪两米,掏出压缩饼干默默地咀嚼。
夏威用胳膊肘捅捅乐正七,“可惜我们找不到那个洞,洞里有一条地下河,我上次捞到一条倒刺鲃,二十多斤重呢。”
乐正七比了一下,“那很大唉,你怎么捞到的?”
“不算大,有更大的,那条地下河挺邪门,鱼凶得要死,主动攻击人,我被它划拉得一身是血,开了好几枪才毙了它。”夏威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后来我把它凌迟了,烤成鱼片,我和大伯俩人在洞里徘徊了四、五天,要没它就饿死了。”
杨小空冷不丁说:“你不是说进了山洞只要走一天一夜吗?”
“那时我第一次走,当然走了不少冤枉路。”夏威伤心欲绝地一拍大腿:“我做的记号都白费了!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条土道,我爬了大半天,爬的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总算爬到一个岔路口,我那个高兴啊,也没多想,随便选了一条路就往下爬了。”
“然后呢?”乐正七问。
夏威悻悻地说:“然后我又爬回原处了。”
“啊哈哈哈……”乐正七毫不客气地放声嘲笑。
杨小空也忍不住笑了,“然后呢?”
“然后还能怎样?只好拖着我大伯那把老骨头又爬回去呗。”夏威摊手,“别提了,要不火药全浪费在没用的地方,我早扛袋水晶去卖了。”
乐正七问:“唉,说起你大伯,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前一段给我打电话,说在云南一个道观里骗吃骗喝。”
“他不挖墓啦?”乐正七深表遗憾:“他勘墓倒是有两把刷子。”
“他啊……”夏威四仰八叉枕在岩石上,笑笑:“那老不死的身子骨不如从前啦,坐两天火车都能把他全身骨头颠散咯!我看他还是念念经跳跳大神过几天安稳日子得了,赚钱的活就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干吧!等我有钱了,每个月给他寄个千把块,有酒喝有烟抽,他那日子就和神仙无异了。”
入夜时分,当夏威领着乐正七和杨小空一路唱一路吃地横穿过一座山,段和的脚终于着地了。
重新回到红土坑里,所幸的是地下河的水涨得快也退的快,红土洞里更加狼籍,犹如龙卷风过境,地上还残留着两条死鱼和不知名的水生物若干。
“我都和你们说,往右了嘛……”段和的心情万分悲催:我们这一天都忙活了什么啊?
武甲总算知道在土道上刻字的人是怎样的心情了:那个人和他们一样花了好几个小时爬到岔路口,在顶上刻下“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来了”,之后选了一条和他们同样的错误路线爬回原处,百般无奈之下回头再爬,爬回岔路口时再刻下“我操啊,香蕉你的芭乐”!
看样子段和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个人完全没大脑,根本没想使什么诈,只是纯粹的有感而发罢了。
段杀出乎意料地乐观,拎起死鱼说:“你看,我们有吃的了。”
段和泪奔:啊啊啊好讨厌啊——
第96章 地下河
山里的夜间并没有书里写的那般宁静,悉悉索索的都是声响,时不时有野兽的叫声,弯弯的月亮弯弯照亮四方,三个人刨开一块空地,露出红土地,这才放心地点起一团火,为保险起见,还在火堆外码上石块。
“我们已经进入了原始森林,这一带有老虎,我们得轮流守夜。”夏威一本正经地说。
“乱讲。”杨小空立即吐槽。
“什么乱讲啊?真有华南虎,濒危品种,据说全国只有十几只野生的,不骗你。”夏威拍着胸口保证:“我上次就看到了……”
杨小空和乐正七直勾勾盯着他,“老虎?”
这个牛吹大了,看到老虎还有命活?夏威干笑两声:“记错了,不是老虎,是金钱豹。”
“金钱豹?”杨小空和乐正七眼睛瞪得更大了。
夏威抽抽嘴角,说:“……的毛。”
乐正七不屑地撇嘴:“切!”
杨小空找一块地躺下来,自言自语:“困死了,睡觉。”
夏威暴躁地嚷嚷:“山里真的有野兽,我们不小心点,万一真的遇到老虎和豹子怎么办?”
乐正七兴致高昂:“我还没见过真的老虎呢,我想见!”
黑猫懒洋洋地嗷唔一声,表示自己也很感兴趣。
夏威扶额:“你们……就不能给我重视一点吗?就算没有老虎,碰到野猪也是很吓人的啊!”
杨小空笑微微地问:“小七,动物园里有老虎,你没见过吗?”
“没呢,我就去了一趟动物园,那次老虎生病了,不见客。”乐正七很遗憾,“我把孔雀尾巴上的毛拔了,南河说再也不让我去动物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