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奴 第64章

作者:七六二 标签: 近代现代

  白马衣衫半褪,鬓发被汗水沾湿,喘着气,嘲道:“那您是什么样的人?”

  二爷眼中尽是不解的神色,道:“我视万物众生为平等,从不口出狂言、从不虚与委蛇。我见到你,心生欢喜,我就一直追着你如实相告。我见你怒火焚心,我知道你满心算计时,成日都不曾快乐了,便日日给你弹琴唱歌,让你忘记心中烦忧,便日日逗你露出个笑容,让你远离颠倒梦想。”

  他说着,低头苦笑,道:“要报仇,要杀人,难道如此杀人便不是杀人了吗?你要做的事情本就下贱,与你的目的有什么关系?我与周溪云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从不否认。我甚至知道自己死后,决计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二爷与白马面对面,白马能看见他紧蹙的眉峰,看见他浓黑如墨、根根分明的眉睫,听他声音沙哑,慢慢说道:“我不想在那里看见你,所以劝你不要去做那下贱的事情,懂吗?”

  白马一时无语,只能说:“可我不喜欢你。”

  二爷斩钉截铁道:“你会喜欢我的。”

  白马反唇相讥:“你以为你今日、你今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今日……上了我,我就会喜欢你?”

  二爷叹了口气,将头埋在白马胸口,耳朵贴在他左胸上,“你还那么小,没有见过天地浩大,不曾吃过江南的桃花酒,不曾见过东海的鲛人泪,不识江湖豪杰至情至性,不懂男欢女爱,道法自然。你不可如此葬送了大好时光,不可,不可。”

  “星河横亘长空,告诉我宇宙是何等浩渺,生不过一粒恒河沙,仇恨是虚妄的。我端起酒爵,饮下苦酒,颠倒痴狂,醒后才知那并非我所求。”他说着话,却仿佛陷入了回忆,明明是对白马说的,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最好的复仇,既是驱散自我心中的黑暗与痛楚。这是我在鱼山面壁十年,悟出的道理。只因我有牵挂,做不到无欲无求,我要将罪人绳之以法,可你能得解脱,你不必如我一般。”

  白马不明白,道:“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如今是以何样的姿态,将我压在此处。我不喜欢你,你若无意助我复仇,便请离我远些。”

  二爷吐出一口酒气,闭上双眼,安然地躺在白马胸口,叹道:“不可。”

  白马:“为何?”

  二爷眨了眨眼,眉睫触在白马胸膛,搔得他心里一颤一颤。

  二爷带着笑意,道:“我见到你第一面开始,就知道。”

  白马:“知道什么?”

  二爷:“我知道你的长相,我是见过的。你的背影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他的死带走了我的一腔热血与深情,从此世上再无一人,可让我在作战时将身后交与。”

  白马:“他是……什么人?”

  二爷:“是吾父、吾兄、吾师、吾友,他是我的心魔,令我不得解脱。”

  二爷似乎是酒劲过去,甚为疲乏,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叫人听了昏昏欲睡。

  白马听着他的话,也有些累了,渐渐平静下来,问:“他是你的心上人?”

第37章 开光

  二爷轻笑:“世上诸多情感,唯有爱情,我一生只给一个人。遇到你以前,从未给过别人,遇到你以后,再不会给别人。他不是我的心上人,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我把他害死了。”

  白马面颊通红,怒道:“多谢,我受不起您的爱意,你干脆把自己烧给他吧。”

  二爷说得入神,根本不把白马的话听进耳中,自顾自地说道:“然而当你转过身来,小东西,我看见你的眉眼,仿佛那位故人再世。然而你是个胡人,老天爷在你身上,将我最敬的与最恨的东西揉在了一起。你出现在我面前,便又教了我一个道理。”

  白马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忽然心跳一停。他很不明白,非常不明白,二爷为何先说喜欢自己,再说最恨胡人?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失落,反问:“你恨不得杀了我吧?”

  二爷:“初见你时,我动了杀念,上山路上,我却放下了屠刀。老天爷就是因为我恨胡人恨得没有道理,才让你生了一副我最敬的眉眼,再将它染成了我最恨的颜色,让我内心天人交战,让我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让我认输了。”

  白马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松了一口气,嘴上却嘲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上个月,我终于在白日里见了你一次,才发现你与他长得根本就不像。云山那夜,或许是你那孤注一掷的神情,与他太过相似,我才会恍恍惚惚烧了脑子。否则,我可不敢将他压在身下,我还怕他的鬼魂打我屁股呢。”二爷说完这通话,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抬起头望向白马,笑道:“后来我再想了一下,我确实见过你。”

  白马一本正经道:“何时?”

  二爷:“你长得与我未来的夫君一模一样。”

  白马:“……”

  二爷趁机咬住白马的嘴唇,哄道:“你就从了我,你不愿在我身下,那么便让我在你身下,你作我的夫君,我作你的妻子,这还不行么?我为你报仇,你在家中相妻教子。”

  绕来绕去一大圈,最终还是要站他的便宜!

  白马怒道:“你这淫贼!你放开我!纵使我粉身碎骨,也与你没有干系!”

  二爷终于放过白马的双唇,喘着气轻轻咬他的下巴,声音越发轻柔,道:“莫说这样的话,听了你的话,你知我有多难受?”他黑衣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更显出腰腹结实紧窄,如一头雄壮的公豹子,体温透过衣衫传出。

  白马沦落在滚滚红尘中,像是一只蚌壳。原本柔软、善良,内心凝着洁白漂亮的珍珠,奈何人世间的恶化成凄风苦雨、暴雪冰刀,推着他生出一身粗粝的壳。

  可每当他看见街边孩童跌倒,哇哇大哭,再被父母责骂着扶起,都会觉得心头泛酸。

  他也渴望得到关爱。

  正因如此,才会明知无用,还是将周望舒奉为心头神明,才会明知优柔误事,依然对孟殊时心存愧疚。

  二爷对他说出那么长的一段话,他并非没有感动。此刻,他更是从二爷言语间感受到了真实的悲戚。那么大个男人,“难受”二字却隐隐带上了酸涩的哭腔。

  “二爷,你、你莫说这些,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白马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怀疑对方可能是真的喜欢自己,喜欢到不行。孟殊时太过克制,白马与他周旋,像是隔了一扇门。

  “要我把心剜出来?”二爷却用粗鲁的方式,强硬地掰开他的壳,两人只隔了一层衣衫。

  白马平日八风不动,此刻却慌了。

  他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他颤抖不止,试图用大骂来掩饰:“谁、谁要你的心?你剜出来的,也就是一颗黑心!孟大人正人君子,与你云泥之别,莫说我不是断袖,就算是,也万不会屈从于你!”

  二爷低头,明亮的双眼落在阴影中,嘲道:“我看他是不行吧?你明明就很喜欢我,死鸭子嘴硬,看爷现在办了你,保管一次就食髓知味。”

  白马至今仅被调教过两次,虽并不配合,但青楼方法多。少年人饿得无力反抗,身体上留下被调教的痕迹,反应异常敏感。

  灯光昏暗,他胸前一对茱萸被磨得通红肿胀,还带着些薄汗,就像是溢出乳汁般。

  “长得真漂亮,像个刚熟的水蜜桃。”二爷发现不寻常,当即笑道:“这么想要?”

  他说着话,伸出一根手指,插在白马嘴里搅动,继而带着黏糊的口水,划过他的腰窝、股沟,在他的臀缝间轻轻摩挲,以一种极具蛊惑性的语气说道:“张开腿,放松些。小马儿,你不快乐么?”

  “唔!”白马的内心是屈辱的,身体却起了反应。不知为何,被调教时无一刻不觉得恶心,即使是应承孟殊时,心中也觉得难受。然而,对象换成了二爷,这感受竟变成了他不愿承认的,暧昧的快感,他颤声道:“不……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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