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夜
他没理努力装乖孩子模样的房书平——这货胸前的绷带不用看必然又是已经染血了还不如不看来得舒心,皱着眉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汪逸:大概是这场决斗刚刚开始的原因,一看就带着宅男属性的汪逸看样子被揍得还不算太惨,只是他的爬起来和走过来的动作,都表明此人在腰关节、膝关节和肩关节等好几处都已经受了不小的伤。
房二少在面对情敌时,不仅心黑而且手更黑,拳拳入骨,专挑韧带、关节、脾胃的位置,甚至还有一拳直直地打上了汪逸的心脏,巨大的拳力立刻让汪逸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流都为之一滞,好半天后眼前都还在蒙着昏黑。
“杜先生,”汪逸重重地咳了一声,嗓子眼里的甜腥味道直冲入口,苦笑着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实在不太擅长打架。”
杜卓阳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然而越是这样,越让他身边的人觉得心里发毛至极。
“赵医生。”杜卓阳直接无视了秀下限的房书平,喊住了跟着他下来的医生。
“杜少,我在这里。”赵医生从杜卓阳身后走来,用一种仇大苦深的眼神紧紧地盯住了房书平胸前不知第几次开裂第几次染红绷带的伤处。
“你去检查一下汪记者,看看他有没有受什么内伤,在用药上不要拘着。”杜卓阳看了一眼被满心不情愿扶住汪逸的阿基说。
“可是……”这是心系怎么治伤口都不会好的房二少的赵医生提出的质疑。
“不行!”这是充斥了不满情绪觉得心上人厚此薄彼的房二少提出的反对。
可惜,均遭到了杜卓阳的再次无视。
“在场的诸位,”杜卓阳又用枪口指了指写满数字、人名的白板,“好像精力多得有点无处发泄,嗯?”
刚刚还在激情大喊的汉子们立刻一秒种变蔫茄子,一个个紧盯着脚下的三寸之地好像刚刚叫嚣着诸如“打断他鼻子”、“打爆他的蛋”、“房二你是不是没吃饱饭”、“过肩摔不再来一个不幸福”的流氓们不是自己似的。
“从明天开始,”杜卓阳把手里的空枪扔到阿基怀里,“都去找明杉去拉练……谁能在明杉手下撑过5分钟算谁过关。”
顿时,满室惨嚎一片。
“阿基,”杜卓阳点名道,“你是20分钟。”
于是,满室的惨嚎又变成了一连片的幸灾乐祸。
发落了一干从犯之后,杜卓阳这才看向了房书平,此人正一脸不爽地狠盯着汪逸。这种眼神让杜卓阳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不在这里,这货一定会把汪逸生生打到残都不停手。
……这么一个拿揍他当调情、抽他当情调、不要脸也不要命的货色,还真是让人头疼。
“至于你,”杜卓阳朝房书平点了点下巴,“你跟我过来。”
房书平闻言变脸变得堪比翻书,一脸甜蜜的死蠢相就贴了上去,丝毫不顾身后的提醒。
“房少你保重……”
“我200块钱押房二会被杜少修理得很惨……”
“我跟!”
“我也跟!”
杜卓阳冷笑一声,“你们,是希望拉练你们的人从明杉变成伯达吗?全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于是,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立刻连滚带爬地从杜少面前争着抢着挤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得到“在季伯达手下撑过5分钟”的额外奖励。
“检查完了给我个结果。”杜卓阳对赵医生说,然后揪着房书平转身上了二楼。
“你在这里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把我手下一票人的风气完全带坏了。”杜卓阳揪着房书平的领子直接把他摁得半坐在床上,伸手三两下就扯开了他原本就因为打斗而松垮褶皱的衬衫。
“亲爱的你想要对我做什么?不要顾忌我的感受去做吧!”房书平大义凛然道,还可耻地在床上摆出了一个撩人的姿势。
然后,等他见到杜卓阳从床边矮柜抽屉里拿出的东西后,立马乖乖地噤声了。
那是一把军刺,虽然不如他那把大马士革工艺匕首来得高调、来得拉风,但是在杀伤力上绝对甩了大马士革匕首好几个街:军刺特有的三棱血槽,在扎进人身体里后就会形成一个方形的豁口,血管、肌腱都会被搅和成一团根本无法起到任何止血和愈合作用的血肉模糊,并且一经刺伤就绝无缝合包扎的必要,只要刺入人体任一部位8厘米左右就能即刻毙命……而且在冶炼时掺入了比例不低的砷,稍稍划破皮肤就能引起严重的中毒反应。
杜卓阳拿着军刺,慢慢地贴上房书平的下巴,挑着眉问他:“你说什么?”
房书平双手撑住床,蹭蹭蹭地往后挪了两下,作可怜状望向杜卓阳。
“收起来你那一套!”杜卓阳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伪装面目,“下黑手揍人的时候怎么不装可怜?”
“我哪有!”房书平义正言辞,“你看那个小白脸不是好好的吗?手脚没断、牙齿没少、鼻血没留……我都手下留情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啊?而且,我跟你说啊,他这种人绝对不可信,要是再有人想追杀你,那孙子绝对会是头一个出卖你换自己狗命那个!”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吗?”杜卓阳阴森森地说,反手一刀撩开了房书平胸前缠着的绷带。
房书平“嗷”地一声只喊出了一半,他清楚地感受到军刺那尖锐的前端几乎是挨着自己的皮肤划过,皮肤上掠过的些微凉意让他忍不住随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杜卓阳一把扯下那条已经被血透到最外层的绷带,掂着那把军刺冲着房书平那处一直没离开开裂状态的伤口说:“你要是这么不想让自己的伤快点好,不如我现在就用这个给你一下?”
“会出人命的亲真的会出人命的!”房书平连连摆手,“虽然我一点都不介意死在你手上,但是现在的我还壮志未酬,死后也会变成厉鬼缠着你的。”
杜卓阳懒得问他嘴里的“壮志”指的是什么,而且直觉这个回答肯定不会是什么有意义的正经话,所以起身把那把军刺扔回抽屉里以后,拿起一旁放置的伤药瓶子,不由分说撒了房书平一身,然后抽出另一侧抽屉里的绷带,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在做这些的时候,杜卓阳的动作熟练无比,堪称行云流水,虽然不如医生包扎得那样专业和规整,但是在实用性上却分毫不差,兼顾了对伤口的严密保护和对正常活动的不影响。
“你再把伤口弄裂一次试试。”包扎完毕后,杜卓阳冷冷地说。
房书平伸手捂住一直都在作痛的伤口,深感只要是杜卓阳所给予的任何,对他来说都是一切的甜蜜。
“如果我的伤好了,”他抬起头看着因为站立而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杜卓阳,“你会不会又要赶我走?”
“随你。”这是杜卓阳回答。
房书平一下子激动起来了,他原以为这种类似于被认可的肯定要从杜卓阳口中说出,还要等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用一辈子来等待的决心。
结果,就在刚刚过去的那几秒,这种他想要的肯定就跟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一样,一下子落在他怀里……就像是在他心里,刹那间燃放起了万千烟火:来势汹涌而又光华四溢。
一思及此,房书平的眼睛里全是意气风发的神采飞扬,就连对他观感一向恶劣的杜卓阳都不禁为之吸引住了一二心神。
“卓阳,”房书平坐直了身子,慢慢地认真说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说话满嘴跑火车,整个人都不靠谱极了。但是……但是,我说过的最靠谱的一句话,就是:我爱你。”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杜卓阳一句话就把他从云端直接打落在地,“我之前说过了:我们恩怨两情。杜家和房家之间的合作还要继续,你是我现在重要的战略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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