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第10章

作者:白鹿 标签: 年上 HE 近代现代

  “大少,时机不等人,有些事你得早做打算啊。”谢俞城言尽于此。

  蒋天泽也没有多说,挂了电话,只在沙发上恍惚了一会儿,最后想到余明渊今后可能要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心情终于慢慢好起来,最后开怀大笑,抬手拨了一个号码道:

  “老卫啊,周六有没有空?”

  “蒋少?你还不知道我吗?只要你开口,我都有时间。怎么,您这个大忙人,终于肯拨冗陪哥几个了?”

  “少说废话!周六晚上你叫几个人,到我的赛车场来。”

  “行,我就等着了!”

第十四章 可惜,余明渊不是天之骄子。

  搬家事宜,虽然有专门的人来负责打理,但是许多琐碎的事需要余明渊亲自到场。像蒋羡祺平时随手给余明渊带的各式各样礼物,哪些需要带走,哪些用不着就重新封存起来。下面的人拿不住注意,都要余明渊自己的定夺。

  按照余明渊自己的意思,蒋家所有的东西都不要带走,蒋羡祺以前给他的住处,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

  但是就这么吩咐下去,不知道又要被人说多少闲话,就是蒋羡祺听到了,估计也不会高兴。

  余明渊想了想,就叫人捡了平时用的趁手私人物件打包带走。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两个手提箱子。帮着收拾东西的人,一看就这么完事了,慌得一脑门子汗。

  那人拎着箱子,客客气气地走在余明渊身边说:“余少,不多带一支腕表?蒋总在您十八岁生日送得那只瑞士手工表,全世界一共就两只,一只在蒋总身上,一只就在您手上。现在,您把这么独一无二的名表放在家里明珠落尘,多可惜啊。”

  余明渊不吱声,那人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余少,您平时喜欢穿得同一个英国裁缝裁剪的衣服不叫人一起带走吗?那边的宅子虽然东西也都备着,但到底来不及重新做,款式有些过时了。”

  余明渊听他絮絮叨叨,猛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道:“你是蒋先生的秘书,什么时候当起管家了?”

  秘书为的是公事,只有管家才操心内宅的事。余少这是委婉的说自己不要管的太多了。那男秘书听得心有戚戚,低声下气说:“是是是,余少您说得对。”

  余明渊看他一眼,心里知道他在肚子里骂自己是贱货。一个被包养的男婊子。还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胃口这么大,早晚撑死自己。

  他看得多了,许多人以为自己心里贬低别人,又摆出恭顺谦卑的脸,别人就看不见。

  如果他真的是出身名门,像蒋天泽那样的天之骄子,那他或许也就真的看不见别人脸上摆出的神色,是真情还是虚伪。

  他不需要看。

  可惜,余明渊不是天之骄子。

  他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住的宅子,是坐落在市中心位置的花园别墅。闹中取静,环境清幽,住起来十分便捷舒服。

  房子一共只有两层,楼顶按余明渊的喜好,叫来建筑工人重新改造成了玻璃房。四面都是落地大玻璃窗,地上是原木色地板,地板上摆着柔软的沙发和抱枕,玻璃墙边栽培了娇贵的英国小玫瑰,每到夕阳西下,晕黄的阳光洒在娇嫩的花瓣上,显得格外姝丽。

  在余明渊成年之后,这栋房子的产权就被蒋羡祺划到了余明渊名下。蒋羡祺这么做的原因,不过是怕余明渊在外面住着没有安全感。他认为余明渊心思敏感,如果为了这些小事,多思多想,除了耗费心神,也别无什么用处。

  在所有的情人里,余明渊是他投入最多精力、也是最大方的一个。

  别人觉得余明渊被蒋羡祺宠在手心,是他心尖上的宝贝,恨不得能揣在口袋里带着走。

  但只有余明渊自己知道,他宁愿蒋羡祺对他普通一些,不需要那么大方,不需要那么礼物,更不需要身边那么多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像蒋羡祺以前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无数男女一般,等他兴趣过了,就不吵不闹,听话懂事的,与他好聚好散。

  住在外面的宅子,跟蒋家有很大不同的一点就是,蒋羡祺过来这边是按次数计算的,而不是像在蒋宅,是回家。

  这儿是他许多个落脚地的其中一个,也许有些特殊,但是也没特殊到让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地步。

  宅子里的佣人都是用惯了的老人,一个厨娘,一个照顾花木的花匠,一个司机,两个帮佣,余明渊和他们很亲密。

  虽然他们某种程度上也肩负着监视余明渊的任务,但是比起蒋家那些看人下碟的佣人,对余明渊还算正常。余明渊和他们相处起来,也就没那么心里崩着一根弦,时时刻刻像拧紧的发条,不敢松懈半分,生怕一举一动引起非议。

  余明渊在这儿睡了一个晚上,就觉得空气都自由了许多。

  第二天,他在家里指挥几个下人把房子上上下下打扫一遍,一直忙到傍晚,停手后已经一身是汗。

  他去浴室泡了澡,出来后,又去衣帽间找了一套如那秘书所说的过了时的衣服套在身上。

  出门的时候,车库里已经停好了他之前开的几辆跑车。不知道是谁这么殷勤,但是蒋羡祺身边的人做事一向周到贴心,他都忘了的东西,他们也能让他通过其他方式回想起来。

  最后他挑了一辆劳斯莱斯的幻影开出来。幻影是复古风格,是蒋羡祺送给他的第一辆跑车。当时说幻影适合新手,开起来稳当。

  幻影出场的效果果然惊人,饶是见过大场面的门童都不免频频咂舌,替余明渊接钥匙去停车的手都激动地发抖。

  “方程式”今晚被人包场的事在上流一众公子哥中传得很广,不少人想来凑个热闹,以前都对刺激项目无趣的人都三三两两聚集在这里。

  李家千金一看门口这个架势,觉得倍有面子,当场就宣布,来者是客,大家都可以进去玩,酒水她买单。

  何望见李采儿望着自己的目光越发满意,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开心,觉得距离李采儿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日子不远了。

  他们俩这么站在门口接待,肩并肩站在一起,活像一对喜宴上的璧人,引得不少人朝他们吹口哨、起哄打闹,吵吵闹闹中,何望眼尖,瞧见自己口水已久的跑车开进来,当即就知道谁过来了。

  “我表哥来了,过来见见人。”何望招呼李采儿。

  李采儿身材娇小,齐耳短发,眼睛鼻子嘴唇都小小的,是个袖珍美人。她的脸颊两边涂了荧光油彩,听到何望的话,笑嘻嘻地应了一声,跟着何望一起去见了余明渊。

  她从何望那儿听了不少余明渊的事,一直对他很好奇。本来以为是何望说大话,没想到他这个表哥竟然真的神通广大到和蒋大少认识,甚至能包下“方程式”一晚。

  要知道,蒋公子心高气傲,对自己的地盘意识很强,绝不肯放任自己的地盘给别人糟蹋。

  这还是第一次破例,可想而知何望这个表哥是如何的神秘。

  “表哥!”何望高声叫人。

  余明渊在人群里张望了一下,便微笑着朝他们走去过去。

  李采儿先是看到余明渊的背影,很高,身材有些单薄,但是脊背挺得很直,一看就是教养良好。她和何望不一样,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礼仪是打小请老师教的,虽然她学艺不精,但是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比如她就知道何望虽然穿戴挺像个富二代,但是礼仪做派实在上不了台面,不过,何望会做人,又会说话,李采儿觉得有这么人陪在身边,也挺有趣的。

  她把何望当成某个暴发户的儿子了。

  接着,余明渊转过身,李采儿站在何望身边,呆了一下。

  “表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里面请,我们准备了一些自助餐,大家先填饱肚子,待会儿,我们再去观众席上看赛车表演。”何望为余明渊引路。

  余明渊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地随着人流走着,笑道:“你们真是请了不少人。”

  何望不知道他是不是夸奖的语气,便跟着笑道:“都是采儿的朋友,哦,我都忘了,表哥,这是采儿,”他转过脸,一把搂着在看余明渊的李采儿道:“采儿,这就是我的表哥,余明渊。”

  余明渊自然地将目光落到李采儿的脸上,李采儿感觉那目光看得自己脸发烫,她羞涩的低下头,:“表哥……”

  余明渊心想,这个李采儿倒是跟传闻的风评差很多啊。

  “你好,你叫我明渊就行了。”余明渊对着表弟的女朋友,也不好多说话,便对何望道:“你们还有事,就去忙吧,我自便就行了。”

  “嗳,表哥,你随意,随意。”何望也真的着急拓展人脉,顺着余明渊的话便找了台阶下。

  李采儿见余明渊笑容温和,简直让人如沐春风,还想再待一会儿,结果何望这么没眼色,自己亲表哥帮了他们那么大忙,竟然就这么态度如此敷衍过去,实在是过河拆桥、狼心狗肺。

  “何望,表哥第一次来,我们带表哥到处逛逛吧,这儿好玩的可多了。”李采儿说,目光偷偷瞄着余明渊的脸色。

  好玩?余明渊看了一眼李采儿,觉得她真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金枝玉叶。

  “这……”何望犹豫,显然他眼里对余明渊表达感激还远不如结交大人物来的重要。

  “哟,这不是余少吗?稀客啊!”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三人的交谈。

  余明渊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孩站在他们三米开外的地方,他长得十分出色,大约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身上有着少年和青年融合的味道,一颦一笑都带着精致薄脆的极致美丽。

  见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勾起嘴角懒懒的笑了一下,乌浓眉眼,处处是风情。笑完,他朝余明渊缓慢踱步走过来。

  “余少您这是——?”他声音拉得长长的,目光带着钩子一般从下而上打量余明渊,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似乎意识到这个笑很不合时宜,马上用手捂住嘴巴,忍着笑意说:“看我,一开始差点都没认出来。都说是余家的小少爷,怎么还穿着去年的旧衣?余少,”他放下手,目光半是倨傲半是奚落地看着余明渊道:“是不是最近在哪儿受了委屈,弄得这般落魄?”

  如果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人来的目的,现在开口之后,大家也就明白,这是在赤裸裸的针对余明渊,想给余明渊难堪啊。

  趴体的来客许多,此时不少人注意到这一块小区域发生的事,人群不由躁动起来,纷纷把八卦的目光投射过来。

  余明渊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脸色不变,他甚至没把手指从口袋里掏出来,只轻飘飘的看着面前趾高气扬、仿佛开屏孔雀的男人。

  半晌之后,只听余明渊语气十分真诚地问道:“……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

第十五章 谁给他天真的权利?

  唐洵被余明渊这一句话噎住,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看着余明渊秀美的脸,心想他怎么可能不认得自己?

  “蒋先生没跟你提过我吗?”唐洵还是不敢相信,他跟了蒋羡祺都快大半年了,走出门,谁不对他高看一眼,叫他一声小唐先生。

  余明渊竟然不认得他?

  他怎么能活得如此糊涂?

  谁给他天真的权利?

  余明渊看到周围人那闪烁的目光,不想当众做被人评手论足的猴子,便朝何望和李采儿做了一个手势,踱步到唐洵面前说:“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确实不认识你。”

  唐洵正要插嘴,余明渊却不给他机会,继续道:“今天是我表弟的趴体,如果你有什么事找我,还请另找时间,届时我一定奉陪到底。”

  唐洵神色不定,他双眼紧盯着余明渊,希望看到一点他的慌乱,但是余明渊却那么镇定,好像他是个跟大人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余明渊,”唐洵愈加愤怒,心里头好像燃起一把火,烧得他心肝脾肺都在作痛,余明渊凭什么这么胜券在握,都是出来卖的,谁比谁高贵?“我不用听你的话,也不需要听你的话。说实话吧,我挺可怜你的,在男人面前扮天真是可爱,在我面前装天真就是——实实在在的蠢了。”

  唐洵的这句话,没有压下音量,不大不小,足够身边一圈的人听进耳朵里。

  余明渊叹了一口气,心知唐洵是不把他的面子扫在地上,踩个下稀巴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想怎么样?”

  他边问边扭头去看何望和李采儿,何望面露尴尬,对上他的目光,只勉强回了一个笑,低下头去,不再看他,李采儿却将目光放到两人身上游移着,似乎想弄明白他们的关系。

  “不想怎么样,就是听闻余少您最近被赶出蒋家,不知道背地里如何伤心,特地过来看看您的近况。”唐洵又来了劲,想到余明渊现在的状况,就是姿态再高,那也是没了凤凰的光彩,就是一只人人可以踢一脚的落水狗。

  狗抬起下巴,那还不是低人一等的畜生。谁会把它当成一个人?

  余明渊点点头,承认唐洵说的是事实,道:“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唐洵笑起来,精致得几乎挑不出错的五官在明亮的灯光下,美得几乎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就是余明渊看着,都不得不感慨,蒋羡祺挑宠物的目光果然是没有瑕疵品。

  “一般一般,也许是某些人还以为自己是正宫娘娘,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没毛的凤凰。余少,您说是不是?”唐洵语笑晏晏,凑到余明渊面前,这回倒是知道低下声音,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论辈分,你在前头,感情也是最深,但是这日子天长地久的,再好看的花也会有枯萎的一天。余少,你得认清现实,别死缠烂打,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余明渊听到唐洵后面的不由跟着一起笑出来,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一本正经到他面前,教他认清现实。

  他忽然觉得唐洵很有意思,不由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洵一怔,那已经被他压下去的憋屈,冷不丁又翻腾上来。

  “唐洵,你给我记清楚了!”唐洵咬牙切齿道。

  余明渊点头,说:“唐洵……嗯,我记住了。”他顿了顿,目光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对着唐洵的脸慢慢道:“蒋先生知道你过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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