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逢君
陆长叙喝了一口酒,慢慢悠悠的补上一句:“长亭嗜甜。”
无甜不欢。
陈星野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巧合吧。”
陆长叙问:“你不觉得度假那两天他们俩的那种氛围,就很有事吗?”
陈星野太直了,心里还是觉得陆长亭和沈戾是清白的:“也还好吧。”
“长歌差点出事的后续,范惊声天天找人来‘沽酒’扫|黄|打|非。”陆长叙继续道,“长亭知道的第二天,就请范惊陵吃了饭,打那以后警队没再来搅合过‘沽酒’的生意。”
“那事情也是因为长歌才闹出来的。”陈星野说,“长亭请范惊陵吃饭,解决这件麻烦也是应该的。”
陆长叙觉得他迟钝得可以:“那天中午长亭跟范惊陵吃完饭,下楼正好遇到一桌客人起争执,长亭出面调解。”
“大堂经理跟我汇报说,那位夫人说长亭是他儿子的——男朋友。”
“这么巧?”陈星野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整个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那是沈老板的母亲?”
“就是这么巧。”陆长叙跟他碰了碰杯,“你说,沈老板高中的时候真的不认识长亭吗?”
陈星野摇了摇头:“理论上,不太可能。”
这俩人真是越细想,越觉得有事儿。
陆长叙笑了笑:“看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听我说,现在立刻回家,洗个热水澡,明早起来,满街都是男人,个个都比豹哥好。”——《甜蜜蜜》
第十八章
五月初夏,绿阴生昼静,孤花表春余。
陆长亭出差回来这天,正赶上五月的第一场雨。
他在飞机上补了一会儿觉,下飞机的时候人还有些困倦。
晚上十一点落地的航班,走出出站口一眼望过去尽是漫无尽头的夜色,雨下得不算大,但夜里风冷,斜风细雨吹到身上也还是带来了些许寒意。
上了车,司机问他回陆家还是回别墅,他揉了揉眉心,给出一个不在选项内的答案。
“去‘沽酒’。”
下了雨,路上湿滑,酒吧的门口铺了红毯,一路顺延往里。
陆长亭拎着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不疾不徐的踩着红毯走进酒吧。
吧台坐着两个年轻女孩,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来酒吧,正跟乐安说着话,询问他有没有酒饮推荐。
乐安耐心的给她们推荐了酒,抬头看到陆长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礼貌标准的笑容来:“陆先生。”
陆长亭环顾了一眼大厅,没看到沈戾的身影:“沈老板今天不在吗?”
“老板在休息室。”乐安看了看酒吧里热闹的人群,把在附近的陈可叫了过来,“带陆先生去休息室。”
沈戾的休息室在二楼,转角的最后一个房间。
陈可敲了敲门,得到一句“请进”,才推开门,然后让开了一步,朝陆长亭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沈戾的休息室装修得很简单,办公桌椅、茶几沙发,跟他家里的风格一样,性冷淡风,在热闹的浪荡欢场里隔出了一隅难得的清净,还有一扇小门,隐约能看到床榻。
沈戾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笔,茶几上压着几张草稿纸,放着计算器,开着电脑,在看财务报表。
他很专注的在核算现金流量,知道有人来了也没抬头,直到陆长亭把礼盒放在茶几上,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才抬眼看过去。
被条条款款的账目占据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他反应了一下,这才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你出差回来了?”
“刚回来。”陆长亭分身乏术的忙了近一周,每天平均睡眠只四、五个小时,又长途奔劳,这会儿的脸色看起来实在不算好。
他勉力的笑了笑:“答应你的特产。”
“谢谢。”沈戾客气的道了声谢,又说,“你坐。”
他顾不得多想陆长亭为什么一回来就给他送特产过来,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和担心陆长亭有些苍白的脸色。
“喝点什么?”
陆长亭在沙发上坐下来,神色放松了些:“给我杯热水吧。”
沈戾给他倒了杯温水,又从办公桌上的糖果盒子里拿了几块巧克力给他。
他看到陆长亭的发梢和肩膀都有些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雨还没停吗?”
陆长亭“嗯”了一声,端起水杯喝了几口。
视线落在电脑页面上,他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沈戾把草稿纸收拾了一下,电脑也挪开了些,“明天看也一样。”
“你可以继续,我坐一会儿就走。”陆长亭顿了顿,握着水杯的手很轻的收紧了一下,“我能坐一会儿吗?”
这样的独处,气氛其实是有些奇怪的。
想到那张照片里暗色灯光下拥抱的两个人,陆长亭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见外的在沈戾的休息室里休息。
“可以,当然可以。”沈戾有些紧张,他仍旧不习惯跟陆长亭这么近距离的说话,他笑了笑,嘴角和眼角都温柔的弯着,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神色,“你如果太累,可以去房间里躺一会儿。”
陆长亭有些心动。
他看向那扇门,那张只露出一角的床,喉结上下滚动着,饮下一口温水。
“不用。”他说,“我就坐一会儿。”
他剥了一块巧克力,糖纸对折了一下放进口袋里,然后才把糖放进嘴里,任由甜味在唇舌间化开。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沈戾魂不守舍的看了会儿报表,原本简单明了的数字全都成了一个个复杂的符号似的,完全看不进去。
“那个。”他起身给自己也接了一杯水,装作不经意的问起,“你之前相亲,怎么样了。”
听到沈戾问起相亲的事,陆长亭心里竟然有些高兴。
他心想,沈戾是不是对他也是有些在意的?
“就吃了顿饭。”他看向沈戾,眼神沉静幽深,“是我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家的女儿,家里做海外生意,她常年在国外生活学习,也刚回国不久。”
“哦……”沈戾低头喝了口水,掩去了眼里的情绪,“那你们应该很合得来。”
陆长亭看着他,眼神沉了沉:“你觉得怎么算合得来。”
“我们俩合得来吗?”
沈戾听了,楞了一下:“合……合得来吧。”他语气不自然的补充,“朋友的那种。”
“朋友。”陆长亭轻声重复了一遍,心里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又拆开重组的思量着,不想承认,却也反驳不能。
早该意识到的。
他想,他早该意识到自己对沈戾的心思,根本就不是朋友的那种。
独在C市的这些天,他尝够了思念的苦头,逼着自己忙于公务,一闭眼就想沈戾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拥抱,拥抱之后呢,还做了什么?
认识以来的一幕幕一帧帧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反复播映,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关于沈戾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很清楚。
那些总是不经意的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忍不住想要亲近的举动,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都是他名为“喜欢”的私心在作祟。
他叹了口气,一种比通宵熬夜处理公务还要更加疲倦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先回去了。”他现在的状态和情绪,实在不适合和沈戾独处,“有些累。”
“我送你。”沈戾跟着站起身,去置物架上拿了把伞。
陆长亭语气疲累:“……不用。”
沈戾并不理会他这句“不用”,送他下楼,撑着伞,把他送上车。
他跟司机嘱咐道:“雨天路滑,开车一定注意安全。”
又弯着腰,在车窗边对陆长亭说:“你淋了雨,回家煮点姜汤,或者喝点感冒冲剂,当心感冒。”
陆长亭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安静的听他说完。
沈戾总是这样,事无巨细,关怀备至。
太叫人误会了。
他蓦地闭上眼,哑声道:“走吧。”
……
出差这几天公司堆积了不少公务,第二天一早陆长亭一到公司就召集高层,先开了场会议,把和C市那边的合作项目相关的事宜交代了下去。
他没顾上吃早饭,结束会议起身时身形晃了一下,有些头晕。扶着办公桌重新坐下,万青有些担心的看向他:“陆总。”
“没事。”他缓了缓,才开口道,“帮我煮杯咖啡吧,多加些糖。”
大家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略坐了一回儿,才重新站起身,恢复了平时面色沉稳的模样,往办公室走去。
陆长亭在办公室忙碌了一整天,午饭是叫的外卖,中午也没休息,一直到下午下班时间,还留在公司加班。
万青作为助理,老板都还在加班,他也就只好跟着留下来加班。
把整理好的文件和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表送进总裁办时,听到了一阵低抑的咳嗽声,他忍不住劝了陆长亭一句:“陆总,您该下班了。”
从陆长亭接手陆氏集团这段时间他就已经充分的认识到了陆长亭的工作狂属性,但陆长亭的工作效率很高,所以很少加班,一日三餐也很准时,很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毕竟掌管着陆氏集团这么大的生意,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只是这段时间自己老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难以捉摸不说,也变得更专注于工作了。
万青有时候看到大家在公司的小群里摸鱼闲聊,说陆家人个个都是工作狂,深感赞同的同时也很无奈。原本以为换了总裁自己的工作就能稍微放松些,结果陆长亭忙起工作来比陆三爷有过之无不及……
陆长亭接过文件,应了一声:“你忙完就先下班吧。”
万青还想再劝,陆长亭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了起来。是他的私人电话,万青只好压下多余的话:“那您忙完早点休息。”
瞥见来电显示,陆长亭忍不住皱了皱眉。
是他的那位相亲对象。
上次吃完饭以后,出于礼貌的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微信他也会收到对方的信息,他出差忙于工作,经常过了很久才看到信息,然后礼貌的回复一两句,但这似乎并没有打击到向家小姐的热情……
他对向晚的第一印象还不错,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和他母亲的性情相近。但那只是出于对年轻貌美知书达理的小姐本身的一种欣赏,除此之外,他对向晚没有任何想法。
雨停了又下,这会儿窗户上已经布满了雨痕,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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