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草以南
烁夜双手紧贴两侧裤缝,十分恭敬的站在床边,等待古逸的吩咐。烁夜是暗夜门专门掌管杀手的组长,更是古逸的得力助手,他对用人十分权威,不仅因为他能掌控别人的心理,更因为他能主宰别人的思维……
古逸正在为谭凉景上药,手法看上去很细致,但那样不打麻药直接消毒抹药的方式无疑是变相的折磨,就那样无休止进行下去,谭凉景强压住想要挣扎的冲动,趴在焕然一新的干净大床上,唯一的生命迹象就是不停的颤抖!
而烁夜仿佛面对一堵白墙似地,目不斜视,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十分的镇定。
其实都是冷血动物,见到热的血,只会让他们有捕猎的欲~望!
等上药的折磨完毕后,古逸才从床上起身,用白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往里一看,那儿全是沾满血污的纱布和药棉。
“你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那个男人可是连催眠大师都无法诱导的人,你确定这个方法有用?”
烁夜颔首,十分冷静的回答道:“是,我曾听说过,那个程七彦应该是心理防御非常坚固的人,所以这个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用,但我一定有办法让他答应。”
“嗯,去做吧。”古逸单手支着头,神情慵懒,他轻轻的挥了挥手,淡淡的嘱咐了一句。
烁夜领会了意思,然后退到了门口,把房门带上,远远的,只听见他下楼时高跟鞋与木质楼梯相迎出魅惑的脚步声。
……
入夜时分,季迟已经醒了过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自己是被那个死人妖一巴掌打晕过去的,程七彦看他没事,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如此看来,要是不答应古逸的条件,他是不会放了自己与季迟的,可他又怎么可能答应与谭玉染为敌。
难道与他的爱恨真的未曾熄灭,现在又要掀起另一场风波?
像江青说的,他是谭玉染的弱点,可谭玉染又何尝不是他的致命伤呢,心间最柔软的地方若是被敌人找到了,那就只能任人攻击了,可平心而论,程七彦是希望谭玉染好的,如果能帮他扫除古逸这个障碍就好了。
程七彦在心内打定主意,不管怎样也不能载倒在这个关口上,那一半的晨淼股份还在他手上,所以古逸不会把他怎样……而自己现在就在他这里,何不反过来打探他的弱点呢,即使再坚不可摧,但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吧,古逸……古逸这个人,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该从哪里入手呢!?
黑夜中,程七彦抬起眼帘,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一瞬即逝后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内敛。
谭凉景——是的,就是这个人,他与古逸的羁绊那么深,肯定知道古逸的致命点在哪里,如若不然,天之骄子一般的他现在活的连人的尊严都没有,按照他的心性死也不可能忍受那样的屈辱,现在这般苟延残喘一定是有不能释怀的东西,他亲爱的弟弟的面前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所以就算死了也不能闭眼。
对,答案就在谭凉景那里!
程七彦分析出了这个结果,又感到希望在即,突然,房间投进光亮来,走进来的还是那个美艳无比的男人——烁夜!
“走吧,换个地方思考。”烁夜缓缓走进来,立于程七彦跟前。
“人妖!”季迟蹲在地上,特别鄙视的瞥了一眼烁夜脚上的高跟鞋,个子明明不矮,干嘛穿个高跟鞋,当自己是路易十四吗!?
烁夜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冷冷的甩了季迟一个耳光,到他们见第一面开始,这已经是季迟挨的第三个巴掌了,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可他却被打出了脾气,“不是人妖是什么,只有女人才喜欢打耳光,男人应该用拳头!拳头!”
话刚落音,季迟就被一个拳头打到飞出了两米开外,然后一咳,两颗大牙就和着血从嘴里喷出来——而烁夜则站在原地揉了揉手,似乎并没有用多大力气。
“喂,你干什么?”程七彦看见季迟被打得满地找牙,也对这个很中性的男人刮目相看了,可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季迟,你没事吧……”
季迟撑起身,啐出了一个带血的唾沫,捂着两边都肿起来的腮帮子,十分怨怼的看着烁夜,而那双妖异的丹凤眼根本不屑看他一眼,他直视着程七彦,沉声说道:“这里是主人的地方,你们到我那里去慢慢考虑吧,我会好好招待二位的!”
还不待程七彦答应与否,就有人进来将程七彦与季迟的眼睛蒙起来,双手被铐上手铐,季迟亦然。然后他们被带了出去,感觉应该是被推到了车里,然后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平缓的驶在路面上,再也获取不到一丝信息。
不知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古逸把他们交给烁夜,这应该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吧,自己能提供的也就只有那些股份了,除了迫使他交出来以外,难道会有什么目的吗?
……
谭玉染把两个小孩儿安置睡下后,就一直等着程七彦的消息,可没过一分钟,等待就如投进大海的石头一个越往下沉,他叫来了跟踪程七彦的几个下属,问了详细的情况,看来他是不可能自己回来了。
他清楚古逸的目的,看来是该交锋的时候了,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手段是公认的高超,必须尽快把程七彦救出来,不就是想要晨淼的禁药市场么,谭玉染自然不稀罕那些,只要程七彦能够平安,什么都不重要,这次,他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挽回了……如果,还有挽回的机会……
第35章:提线木偶
谭玉染抽调出了一支精英队伍,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些人也是谭家暗中培养的死士,以备危机关头派上用场,现在虽然只是单纯为的一个人,但对谭玉染来说却是最为重要的存在,不管怎样,这次不会让任何原因成为他与他之间的阻碍。
谭玉染带领着一百名蓄势待发的手下直接前往古逸的地盘,虽然没有证据说程七彦就在古逸那里,但谭玉染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尽管不占理,但他就算用武力也要把程七彦抢出来,在那个人的地盘上,多一秒钟都是致命的危险。
这里是暗夜门的总部,一座古堡一样的建筑,古逸平时就在这里处理事务,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这里,可能他身上的某些气息就来源于这种风格的事务,充满未知的神秘,让人好奇,却又不敢探知,整个人散发出那种潜藏在暗处的猎食动物般的气息,甚至有那么一种古老的腐朽味道,有点……恐怖!
而古逸的身份,即使是用暗夜门掌管者这个身份也无法概括,他……究竟是谁?
在爬墙虎密不透风的包围下,整面墙体都成了绿色,而围墙里面,是一片正值盛开期的玫瑰花,它们骄傲的挺立着,连同茎上的刺都显得那么美丽,如同开在荆棘上的娇艳,古逸正拿着修枝钳在其中修剪,就像一个整日都悠闲的贵族一样不疾不徐,从容优雅的举止,散发着惑人心神的魅力。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用带着一点点热辣挑~逗宣告下一个季节的到来。在玫瑰绽放的中央,大片的绿地上摆放着一张躺椅,谭凉景十分慵懒的躺在上面沐浴晨光,而他身体的白皙显得分外醒目,与周围的景致一样,各自带着一种独有的浓郁情愫,因为……他没有穿衣服,只有一张红色的毯子盖住隐私部位,如同一只恣意纵情的猫一样无所顾忌。
这场面,就像哥特建筑中挂着的油画,诡异与美丽并存。
忽然,前来通报的门卫为这看似惬意的氛围增添了一分微妙的沉闷感,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稀薄的空气般,漂浮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谭玉染居然来了!哦……应该是为那人而来的吧。
谭凉景睁开眼睛,心里沉淀的东西被翻搅的浑浊,从眸子中透出复杂的颜色来,接着,他又闭上了眼睛,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阳光照射到他的睫毛上,晕出金色的光华来,就如同一个漂亮的人偶一样。
古逸命人敞开铁门,赫然……眼前呈现的是谭玉染气势汹汹来要人的队伍,那么多人,看上去很是壮观,而古逸身边只有两个手下,而且都垂首低头,一点也没有危险近在咫尺的觉悟,仿佛根本没有门口那上百号人似地。
谭玉染面色沉郁的走进去,他瞥了一眼睡在躺椅上的人,复又把目光锁定正一脸悠闲喝着英式红茶的古逸,直言自己此行的目的,“把程七彦交出来!”
虽然他的口气是那样的笃定,似乎立即就会愤怒到把这里的房顶掀了,但古逸却好像听到了一个冷笑话般,毫不动气的弯了一下嘴角,“你把自己男人丢了跑到我这里来要人,难得不觉得可笑吗?”
谭玉染自然不去理会这些说辞,正视古逸的眼睛,沉冷道:“我的属下昨天看见你的人将七彦接走了,现在他人不见了,当然要为你是问!”
古逸放下手中的杯子,把谭凉景拉进怀中,轻柔抚弄他的身体,边漫不经心的对谭玉染说道:“人的确是我接走的,可你不能说他是从我这里不见的,好像……是从你家那场大火就人间蒸发的吧,人家就是故意躲着你呢,而你却一副监护人的姿态,哎……”古逸摇了摇头,捧着谭凉景的脸,拇指摩挲着他冰冷的眼帘,然后轻轻印上一个吻,好像拿着一个爱不释手的玩物般一心对待。
谭玉染并未因为这一幕而有所动容,虽然看着很是刺眼,但那个已经成为木偶一样的男人,已经与他形同陌路,那场对决本来就是他自己要求的,而现在输了,这就是他的下场,那个配得上哥哥这个称呼的男人,已经死了……
“他想不想见我不关你的事,我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意躲我,现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要找到他,若是你不肯交出来,那就别怪我动粗了。”现在的谭玉染,满心满眼都被程七彦塞满,那种想要失而复得的心情强烈到无以复加,好像能清楚的感觉到与他只有一线之隔,冲破阻碍便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他!
古逸冷冷的嗤笑一声,远远的看了一眼谭玉染身后的那群精兵,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我不想让你找到的东西,那他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算你把这里夷为平地又怎样,不怕误伤了他么!”突然,古逸口气骤变,用似调侃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觉得他在这里,不如把他找出来对质一下,看看他是否愿意跟你重修旧好!”
古逸的挑衅让谭玉染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起来,古逸但笑不语,看着他被激怒,眼看他就快发号施令开始对这座建筑展开搜索,然而正剑拔弩张之际,安静依偎在古逸怀里的谭凉景却开口说话了。
“他不在这里,别浪费时间了。”清冷遥远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丁点感情色彩,只是在单纯的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