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话术 第10章

作者:音爆弹 标签: 校园 近代现代

  反正他和家里人也从没关系好过,跟谁都在吵架,永远都在吵架。

  就那样吧!不认可他又怎样!他只是想让自己更厉害一点罢了,和他们没关系!

  杨竹书包带回来没再打开过,早早关灯上床了。考试都考完了,他也没必要再熬夜,开心一点早点睡觉不是更好,玩游戏玩到睡着不是更开心。

  手机游戏换了两三个,他又想起来,回来之前和严锐约好了,今晚自己要把考卷上的错题都重做一遍,还是不会写的题明天整理给严锐。

  杨竹在被窝里换一个方向侧躺,没躺安分,又再转一个方向。

  不起!老子已经下定决心今晚绝对不看考卷了!

  他把被子团紧蜷缩起来,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总而言之绝不起床!

  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起时照镜子,刚消退没多少的黑眼圈又重新上来了。

  杨竹看着镜子里的家伙,“啊”地大叫一声,忽然就抓狂地疯挠头发!

  有病!到最后一张考卷就看了一半,题目没整完,还晚睡了那么久!!干什么!干什么!

  低迷的心情从前一天持续到后一天了,阴魂不散纠缠着他。 前一天和严锐说好的事情也没做完,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杨竹也没脸去找他。

  明明是严锐要帮他讲考卷,他怎么连要让严锐帮忙的东西都没准备完?

  杨竹趁着上课时间赶紧重看考卷,但上的是英语课,他摆着张庞大的数学考卷在桌上,简直是在挑衅老师。英语老师走到他跟前,他还在紧张地看题。

  “前一天晚上没做完数学作业啊?”老师很可怕地对他笑,“要特地在我的课上补?这么喜欢写,给我站着写。”

  全班的视线都投注过来,他出糗时都会有的笑声这次也不例外地出现了。

  从会反光的玻璃上看,严锐也在看着他这边。

  杨竹后牙槽紧紧地叩在一起,也不是第一次被罚站但就是臊得抬不起头,胸口被无形的手捂得呼吸都呼吸不上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没去找严锐,而是直接跑了出去,一直待到上课铃响再回来。第二个课间也是,第三个也是。

  一个早上过去,他自始至终没敢往后看上一眼。

  操!

  杨竹闷闷地想,怎么什么事都和老子不对付?

  放学后他也没去吃饭,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另一个少人走的楼梯间最高层躲着,一直躲了十来分钟,才又晃出来。不想回教室,看到的都是烦人的脸,那就只能在学校里四处逛逛。

  温度已经凉了下来,这个时节的天总是变得很快。杨竹校服袖子有点长,他玩儿一样把手缩进去,甩甩袖子,再把手伸出来,袖子就冗赘地堆在手腕。

  晃到四楼时,他百无聊赖低头往下看,好巧不巧,严锐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杨竹马上往边上一躲。

  平台中央镂空,从他这儿往下正好能看见,严锐抱着一叠书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身边跟着个女孩子的身影。离得有点远,他其实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不必看清楚也能知道那是谁。

  杨梅同样搬着书,边走,边偏头和严锐说话。说着说着,她还笑起来,严锐也给面子似的点点头。

  到了杨梅班级门口,进去又出来,书已经没了。

  杨梅又和他说了两句话,拍拍他的肩,看起来煞是熟稔。

  什么时候认识的,处得这么好?!

  杨竹趴在栏杆上,原本就难受的胸口越发不适了。他凭空生出一种近似于愤怒的感情,他知道理由,理由是这两个人认识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似乎还关系不错!

  但他有什么资格为此而愤怒?

  他又管不到杨梅,严锐也不是他的专属。杨竹转过头,莫名其妙肩膀发抖起来,最后猛踢一脚瓷砖,怒气冲冲地走了。

第21章

  没有进食,没一会儿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起来,连绵的一串声响,难听得杨竹捂住了肚子。

  他像一只在雪地里头盲目奔走的小狗,饥饿令他焦躁,但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该往何处去该做些什么才能挽救自己,他也无从得知。

  杨竹跑回顶层楼梯间蹲着玩手机,心不在焉,中途推送的广告图片跳在屏幕中央,诱人的肉和溢出的汁,香味仿佛直接从图片里溢出扑向他的鼻子。

  无来由地他委屈起来,凭什么他心情这么差了还要饿肚子,他又没做错什么!

  他明明变好了,交到了对他很好的朋友,成绩也提高了,为什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杨竹手指拿着手机,酸了一样,指节卸力,手机滑下来掉在楼梯的瓷砖上。没过两秒,他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脸,手机抄起塞进裤兜里,气势汹汹地跑下去。

  没人奖励他,他还不能自己奖励自己吗!现在就去洗把脸,然后出去吃好吃的!

  杨竹一口气跑到楼下,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低下头去用手捧水就往脸上泼。激烈的水哗哗地打着,冰冰凉凉,大量的水打在脸上时不能呼吸,他心无旁骛大脑空白地洗了半分钟脸,终于将头抬起来一点,闭气太久,肩膀上下,呼呼地大口喘气起来。

  水珠在脸上汇聚了,飞快地往下爬,头发被牵连打湿一绺绺粘在一起。杨竹用力地抹了几把脸,还没睁开眼睛,听到背后卫生间里传来男生的说笑声。

  “杨竹那傻逼,考个班级倒数还这么得意哈哈哈。”

  “你怎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声音断了一下,变了个腔调,故意捏着嗓子,“找亲亲好学霸努力补习来的啦!”

  “哈哈哈哈哈!!!”

  里头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越来越近。杨竹放下了手,睁开眼,表情沉了下来。

  “你没看他早上还没写作业被老师罚站呢,笑死我了,还努力,连个样子都不会装,谁信他自己考啊。”那两个男生边说边走出来,还刻意装神秘地压低声音,“他不是给严锐送了个五千块的手表吗,要我说啊……”

  “噢噢——”另一个人捧场地恍然大悟。

  “又能抄考卷又能追人,一举两得,牛逼哦!”

  杨竹转了身,正巧和出来的他们打了照面,是两个班上的同学,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对他翻白眼的。

  两个同学声音戛然而止。

  杨竹开口:“你说谁作弊?”

  卫生间的灯不怎么亮,笼着一层暗白的光。他身子微微前倾,面无表情,以一个略带诡异的姿态盯着他们两个。

  说坏话说到正主面前来,他们却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停了停。杨竹在班上本来就地位不高,抱上严锐了也一个样。

  而且上次和林承打过架后,同学都不免纳闷,给严锐送个东西怎么就那么大反应还不让人看。就算林承自己屁事太多,杨竹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反应。

  严锐换新手表换得毫不掩饰,有女生回去悄悄查了查他手表的同款,价格不是一般学生送得起的。

  杨竹人缘差,唯独天天巴着个严锐不放,现在还送了这么个礼物。猜来猜去,自然而然,同性恋的猜想就出来了。

  传言满天飞,杨竹却与世隔绝一心绕着严锐转,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下一意孤行。

  到如今谁都知道他是同性恋了,本人还一无所知。

  那两个同学对视一眼,丝毫不慌,对他扬扬下巴:“干嘛,说你抄考卷又不是说你作弊,平时不还有别的考卷作业吗,这么心虚一下子对号入座啊?”

  杨竹骤然高声说:“你自己说的是什么玩意当我是傻逼?!”

  那同学反而还大笑起来:“我又没说你是傻逼,你咋这么有自觉呢?”

  杨竹气急败坏又不会还嘴的模样太好笑了,他们憋不住地笑了好几声,说:“你这么傻逼自己都承认了,还不兴别人说啊?”他们挤眉弄眼,掐着嗓子模仿娘娘腔的调子,“啊!我没有作弊!虽然我什么都不会做一考完试就被老师罚站但我都是自己考的,是严锐哥哥帮我的,我没有作弊!”

  他们都在说什么东西?

  人的形态在他眼中慢慢扭曲,成了歪来扭去的狰狞影子,张着嘴,嘴形肆意疯狂地变换。

  他们在说什么?!

  杨竹肩膀沉重地起伏,眼睛瞪着却没有焦距。人的声音传进他耳朵,变成刺耳不可理解的音节。

  花了好几句话的功夫,他才缓慢地理解过来。

  原来他以为自己变好了,在别人眼里都是笑话,都是弄虚作假。

  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杨竹的脸黑沉沉的,昨晚到现在积攒的憋闷郁火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了。两个人还在搭着肩笑,杨竹已经猛地扑了上去,一言不发,双目发红,抬起拳头就往他们脸上揍!

  严锐手上提着两个袋子回来,分别是打包的汉堡和奶茶,回到教室时,杨竹的座位上却已经没了书包。

  不少人偷偷看他,但见他扭头回来看时,又纷纷避开视线。

  严锐久违地皱了皱眉。

  杨竹又打了架,卫生间偏偏还离老师办公室不远,被发现时杨竹也没有丝毫收敛,疯了一样还要继续。

  两个月内这已经是第三次,第一次是被欺负,第二次没上报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使每次都不是他全责,但他也有过错,如此之高的惹事频率,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没有过半点自省。

  班主任通知父母来领他回家反省,处分留待商量。

  严锐回教室时,杨竹已经离开了。

  那两个挑事的男生伤得不重,已经处理好伤口,严锐去办公室时,正看见他们站在班主任对面,据理力争:“先动手的是他,我们就没想和他打架,二对一不是欺负人吗,是他自己冲过来的!”

  班主任头疼地揉着眉心,看见严锐的身影,刚要抬手招他,严锐已经抬步走了过来。

  那两个男生是背对着的,没有发现,还要接着争辩,乍然就听见严锐的声音。

  “你们说了什么让他动手的话,”严锐的声音很平,没什么感情,“不如也详细说给我听听。”

第22章

  那两人一下子噤声了。

  严锐的脚步不紧不慢,极有规律,在走过去的这短短路途中等待他们的回答。待到走到老师身边时,他们还没出声,于是严锐又说:“如果觉得复述一遍有难度的话,我们也可以去调监控。”

  他表情冷淡,面对面了,那两人却都不敢直视他。

  严锐嗓音压重了一点:“哑巴了?”

  他们不像同龄的学生,而像是有地位分别的上下级。

  严锐待人向来讲究分寸,冷淡保持在一个礼貌的界限内,虽然难以接近,但旁人对他的印象也多半都是沉稳好相处。

  那两个同学曾经也和他关系不错,向他讨教过问题,甚至借过作业抄。头一回听见严锐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们怔怔的,被那漠然的目光凝视着,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连直视都不敢。

  班主任道:“怎么不说了?”

  他们骂杨竹的话里有那个同性恋谣言,牵扯到严锐,绝对不能在本人面前说出来,只能含含糊糊道:“我们就……看他早上在英语课上补作业被罚站,觉得他的成绩多半不是自己考的……”

  “噢。”严锐声无波动,“冤枉他作弊?”

  他们不得不点了点头,又怕严锐看出来自己话没说全,急急忙忙说:“我们就说说而已,也没告诉别人!他在厕所外面偷听,光反问了一句又不解释,直接就上来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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