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话术 第25章

作者:音爆弹 标签: 校园 近代现代

  他给了杨竹援助,他想这足以抵消他每时每刻都在恶意涌动的欲念。他对杨竹的好在他心中也可以说是一种赎罪,虽然可能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是一种罪孽。

  严锐抱着怀里的人,亲吻他的头发。

  严锐忽然地问:“你知道我的真面目吗?”

  杨竹有点儿迷茫于他的发问,想了想,说:“你是严锐。”

  严锐笑了笑。

  杨竹开始自由发挥:“你是世界上最牛逼的人。”

  严锐:“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很好。”杨竹只有对着他时是坦诚的,眨眨眼,想到两个人还在床上呢,严锐可能想听点好听的话,于是红着脸又说,“我是你的小狗所以我知道。”

  严锐看着他:“如果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呢?”

  杨竹思索了一下,说:“那我就把你想象得更好一点,这样的话,差一点也还是很好了。”

  严锐目光柔和下来。他低下头,再次收紧臂弯,和杨竹拥抱。

  可能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杨竹单方面地需要他。只有他知道,他也需要杨竹。

  只有杨竹能填满他心中的漏洞,让他释然、充实、幸福。

第45章

  D市今年第一次下雪的这天,是杨竹和严锐谈恋爱满一月的纪念日。

  杨竹郑重地戴上了新围巾。这是双十一的时候和严锐一块儿买的,他帮严锐挑,严锐帮他挑。虽然两条样式不同,但是是同一个牌子,杨竹四舍五入地把这当做情侣款,并为自己的点子感到得意。

  好不容易憋到下雪的这天才围起来,杨竹没半分钟就要伸手捻捻围巾尾,或者卷一卷碎流苏。

  杨梅看他半天:“你吃饭围什么围巾?”

  正为了不弄脏围巾而一手拿三明治一手压围巾的杨竹:“……”

  他做贼心虚一样猛地把三明治放下来,念一句:“要你管!”又重新整整围巾,把领压低了,再次抓起三明治狼吞虎咽,三口两口吃完。

  谈恋爱后他常常有这些傻缺而不合常识的操作,但脾气也稍许好了些。打个比方,以前是九九八十一连环响,现在是单串小鞭炮,连炸毛时的声势都不如以前了。杨梅又嘀咕他一句:“吃没吃相。”他也只哼哼,哼完瞪一眼再哼。

  他的思维模式发生了诡异的转变。以前他会想臭八婆是不是又想和我吵架,现在他想我有男朋友你单身,我今天谈恋爱一个月纪念日不跟你计较。

  今天就该开开心心的,等会去学校了还要见严锐呢!

  冬天天气冷,自己骑车也是折磨,杨竹为了不迟到,已经勉强早上和杨梅一起上课了半个月,可把司机乐得不行。只不过上学路上俩人照样谁都不搭理谁,一下车杨竹就拔腿往教室跑,这也说不好关系有没有缓和。

  其实杨竹确实想多和她说两句话,但他对女生不了解,更别提还是杨梅这么个天天和他剑拔弩张的。

  想不出来就不说了,说错话还要吵架!

  虽然严锐告诉他,不说话,仅仅是能坐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也能算进步了,上学也能试试一起走到班级,一步步慢慢来。但杨梅走路那么慢,他等不了,杨竹又理直气壮地想,而且早点见到严锐也是要紧的事,是他的头等大事!

  雪花细细碎碎地飘,杨竹深吸一口气,被凉得赶紧把围巾团高一点,罩住口鼻,又飞快把手伸进衣兜里捂着。

  进班级时他从后门进,走路静悄悄的。天气冷,大家都怠惰,班级里还只有几个人。见到的同学越少他心情越好,脚步也轻松起来,潜行到严锐身后。

  严锐确实戴着他选的围巾,墨绿色的,围得不高,发梢与围巾之间还有一小块儿雪白的皮肤。杨竹猝不及防伸出手来,用手指戳戳严锐后颈。

  其实更想把手伸进去吓严锐一跳,但是他还没捂热自己的手,有点太冰了。

  “早!”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戳了一下。

  严锐身体向前倾了倾,好像就这样也被吓到了,杨竹瞬间富有成就感地扬起嘴角。

  他一屁股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突然也被严锐从后面戳了戳脖子,位置甚至和他选的一样,只不过他的围巾系得严严实实,严锐的手指就只压了压他的围巾。

  一双手套递过来。

  “你的手太冰了。”严锐说,“戴着吧。”

  杨竹一把抢过手套,倒也没有马上戴,眨眨眼,“唰”地把手伸出来。

  “你不戴吗?你就不冷哦。”杨竹说,“给我摸摸。”

  严锐的手放在桌上,虽然也算不上温暖,但比他冰凉凉的手温度高了不少。他要摸,严锐便用自己的手包住他的,两个人手握手面对面看了半分钟,杨竹不争气地先笑了。

  他捏捏严锐的手指,飞快转过身,背对着严锐一边戴手套一边说:“不行不摸了,等会把你也弄冰了。”

  严锐:“你捂热之后和我握一握就可以。”

  杨竹:“到时候又换我变冰了!”

  “你还在意这个吗?”严锐从后面整整他的围巾。

  杨竹的嘴角越咧越大,哼哼着说:“介意啊怎么不介意?”没等严锐回答,他又自顾自地、旁敲侧击地说,“不过今天是一个月,所以就勉强不介意了!”

  其实并没有约好过什么一个月纪念日的,甚至他提也没提过,只是自己在心里头傻乐。一个月有什么好庆祝的,照这样算的话一年要庆祝12次,频率太高就显得纪念日很不值钱。

  但是谁让他喜欢过节。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陪伴,热闹快乐的节日气氛向来与他无缘。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越是想要,和严锐在一起后,每个节日都显得尤其可贵。

  没有节日他都能自己生造一个出来。

  杨竹只好自己偷偷在心里头庆祝这个谈恋爱满一月的重大日子,简称满月纪念日。早上悄悄给严锐写了三张小纸条,和严锐交换水杯玩隐秘的间接接吻,大课间的时候又把手套还了一只给严锐,两个人分享好不容易焐出来的温度。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戏就足够让他心情变好了。

  雪渐渐地下大了,趴在走道阳台栏杆上往下看,可以看见常青树的树冠与地面上都覆盖了一层雪毯。校园里的学生对雪百玩不厌,拥挤下了教学楼,没几下就把铺地的雪踩得稀稀疏疏,重新露出地面的铁灰色来。

  少少几处雪较厚的,都被三三两两的小群体霸占,男生捏起丸子大小的雪球砸人玩,女生则写字做小雪人。

  而杨竹,杨竹不下楼,课间趴栏杆上看得不亦乐乎。

  严锐问他下不下去玩,他就睁大眼睛说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去,绝对不去,小孩子才玩雪,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

  早上放学了,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他路过小树林,不停探头往里看。刚才刮了一阵大风,将树上积雪吹落在地,雪花随意堆着,像雪白沙丘一样在树根间起起伏伏。

  分明就是一副小孩想玩雪又要硬撑面子不好意思去的样子。

  越是和杨竹在一起,他就越能发现这个起初像个又臭又硬小刺球一样的男孩的柔软一面。杨竹在小树林这儿放慢了脚步,严锐就干脆停下,说:“过来一下。”

  杨竹歪歪头,很快意识到是自己的意图暴露了。

  操,怎么又没掩盖好!又被严锐发现了幼稚的一面!

  严锐冲他勾勾手指,他便红着脸跟上去,两个人在小树林间的小径上左绕右绕。

  校园内这种稍显隐蔽的地方向来是幽会的最好选择。树干枝叶在微风中沙沙响,雪落声窸窣琐碎,他们路过两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杨竹心痒地小声说:“我也想接吻。”

  他们在一棵树下停驻,严锐道:“容易被发现。”

  杨竹也知道,只能赌气地哼了一声,蹲下来,随手抓了一把雪。他和严锐一人戴一只手套,他又用赤裸的那只手来揉雪,掌心被低温的雪花冻得一个哆嗦。他只好赶紧把手拿开,擦一擦,再往掌心呵了呵气。

  单手捏好了雪球,他便放在地上,很快再抓一把雪又捏了一个。两个堆在一起,成了一个简陋的小雪人,他的心情这才又好起来。

  忽然,另一只戴着深蓝手套的手捉着另一个小小雪人凑过来。

  小雪人和小雪人的脑袋碰了碰。

  严锐轻声说:“这样行不行?”

  杨竹喜笑颜开,连声说:“当然行当然行!”他蹲着挪过来,越看这雪人越喜欢,催促严锐说,“放在一起吧。”然后竖起食指,开始在雪地上写字。

  他想写“庆祝严锐和杨竹在一起一个月”,但这太长了,地上写不下,想想,具体把名字写上去的话又容易暴露他们的关系,太有风险,最后只能写下四个字:满月纪念。

  写完他才颇有成就感地拍拍手。

  严锐盯着他的字,道:“你知道满月是什么意思吗?”

  杨竹理直气壮回答:“不就是满一个月!”

  严锐道:“满月一般指新出生的婴儿满三十天。”

  杨竹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看那两个小雪人,又看看自己写的字。

  坏了,没文化又闹笑话了。

  他一下恼羞成怒,想要蹲下来擦了,却被严锐制止,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

  “写了就别擦了。”严锐难得笑了笑,“就当是你想的那样吧。”

  我想的怎样?你说完之后我想的当然就变了啊!

  杨竹被严锐拽走,边走还边回头看那两个小雪人,脑子不自觉地发生偏差。两个小雪人伴着“满月纪念”四个字安安静静坐落在雪地上,他红着脸扭回头,离谱地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和严锐满月的小雪人丢在那儿一样。

第46章

  谈恋爱之后杨竹开始沉迷于自己从前没做过的许多事情。他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和严锐牵手,手指勾着手指;他拿到片树叶都会异想天开拿到嘴边吹,想向严锐表现自己很多年前小学时学会的吹树叶;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张嘴闭眼拖长声音说“啊——”,等着严锐把自己筷子上的东西喂到他嘴里;连写作业他都会莫名其妙分心走神,想到严锐的眉眼,不自觉地落笔在作业纸上画,察觉到自己的走神后他第一个想法竟然还不是忏悔,而是后悔自己以前没学过画画,现在想画个严锐都不会!

  他的思绪比起以前更漫无边际了,有时候光是挂念和严锐相处的小细节都能挂念上老半天。

  例如那两个雪人崽崽,他在吃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实在说不过去,冷不丁开口:“不行!”

  严锐问:“什么不行?”

  “我们等会再去一次小树林!”杨竹迫切地说,“至少把字改了!一个月纪念,就多一个字,等会就改!”

  严锐没想到他纠结这个纠结到现在,都半小时过去了,颇有点儿哭笑不得。但杨竹眼神认真极了,于是他回答:“好。”

  杨竹这才松一口气,能安心吃饭。

  严锐把他喜欢的肉夹到他碗里,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纪念日?”

  杨竹咬着筷子,乖乖地说:“因为很重要。”

  “以后还会有很多这种日子。”严锐说,“每个都很重要吗?”

  “以后可以把周期延长一点,反正都很重要!”杨竹振振有词地强调,“每个节日都很重要。”

  他看一眼严锐,严锐的眼中满是耐心,于是他屁股动了动椅子叩叩地挪了挪,往严锐那儿凑过去,半趴着仰着脑袋,说;“能和你过节每个机会都不能浪费。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严锐回答:“八月二十五。”

  杨竹立马掏出手机做标记,郑重地设了备忘录,在日历上加了日程,做完后才感慨:“就在开学前两天诶,好惨。”

  严锐不置可否,又说:“距离你的生日只差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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