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鸠白塔
十秒之内没有人出声,詹一江先挂了电话。
字明均在思考,但无奈于没有辩题。他想先去找白连玺,又惊觉这才是周身其他人认为他应该考虑清楚的。
反而是白连玺,在字明均最挣扎的时候敲了他的门。
看到面色如此复杂的白连玺,字明均还以为他也看了新闻。
“怎么了?”白连玺关切问道,相比字明均此时脸色也不好看。
字明均决定暂时瞒一瞒,至少在定性以前:“没事。”
白连玺半信半疑,见字明均确实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便说他来的原因:“这是我的调职通知书。”
他今早收到通知,只拆开看了一眼,时间地点都还没看全。跑到字明均这里只是想第一时间和他共享这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共同的未来的信息。
“这么快?”字明均眼神都是愣的。
“嗯。”
明显字明均状态有异,哪怕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来看一眼都能察觉得到。
字明均笑了一下,问:“现在这么早,你怎么知道我起了,心灵感应?”
天刚蒙蒙亮,就算字明均时常要早起拍戏,但毕竟不是每一天。
“我本来也怕你还没起,但我路上遇到你助理了,提着份早餐。”
白连玺知道夏乐,所以肯定不会认错。
“这样啊。”
字明均答完便看着白连玺手上的文件。
“我们会好好的对吧?”没由来的,白连玺这样问。可能是对自己的不确定,又或许是猜到了什么有关字明均的东西。他撕开不久前第二次粘好的胶封,薄薄只有几页纸。
第一页照例是寒暄,第二页是分析,最后两页才是正文。
“是的,我们会的。”字明均答得极认真,天知道他是在对谁说这句话。
两个人靠在一起慢慢地看,说是慢实则都疯狂地在那可怜的A4纸上缉捕关键词。
“去英国一年整,还好。”
“什么时候开始?”
“这里写了,下个月。”
“有什么好处?”
“回来进管理层?”
“这么......年轻?”字明均今天格外迟钝,想了很多个词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想为平均年龄快要拉不回来的中高层找候补还是明升暗降。”
字明均一点都不懂他们行业的规矩:“明升暗降?为什么?”
“谁知道呢。”白连玺耸肩,把东西装回文件袋,“可能不满意你那件事的处理?”
毫不夸张地说,字明均是白连玺近几年遇上的唯一一则突发事件,简直是消耗了他之前攒下的所有时运。
看着字明均的表情,白连玺意识到对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记得你那天喝醉了?”
字明均苦笑:“准确来讲,我断片了。”
喝醉和断片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白连玺接受了这一事实又不免感到疑惑:“咱们之前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你不是很坦然吗?”
“宝贝,有时候坦然可能反而是因为不知情。”此时的字明均也很坦然。
“那你......大概率不会想知道。”
“不至于吧。”字明均空想一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白连玺笑而不语。
“还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白连玺微笑摇头:“咱俩签协议的时候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过去的就过去吧。
字明均作罢。若是平时他可能会多聊两句,可今日莫不是他们的危机?
“我是不是很不成熟?”字明均问。
这是詹一江说他的话,其实有时候他自己也会这么觉得。
“不觉得。”
“为什么?”
“我不和小孩谈恋爱。”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白连玺忍不住反问。
“我在年龄上就比你小,心理上还比你小,你不和小孩谈恋爱,那我是什么?”字明均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摊在床上。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求对方回答些什么,问人也是问己。
“你是我的爱人。”白连玺似乎也着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收到了几张照片。”
等字明均吧事情讲完,白连玺整个人都僵了。
“那怎么办?”
“不知道呢。”
字明均翻了个身,面朝太阳初升的窗户,背对着白连玺。
即便隔着窗帘,阳光的温热照在脸上,印堂处不免一阵痒,竟有了补一回笼觉的想法。
“魏妤可以信任?”
一句话打破了字明均将入眠的心神,但他不恼。
白连玺不认识魏妤,只是从刚才字明均的讲述里略微知晓那位魏小姐是有权并有心帮字明均的人,尽管动机不明。
字明均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许久,才说:“可以。”
“那你还缺助理吗?”
此话一出,字明均诧异地扭过头看着他。
“这样好歹能让很多行为变得合理一点。”
“你不必这样做。”字明均很是决绝,“你也不能这样做,一个大酒店的经理,即将升入管理层的年轻人,跑来给不知道多久才能真正熬出来的人做助理?”
“如果这能避免一些麻烦,我就觉得值。”
此话之坚定让人觉得白连玺不是临时起意,可他们才在一起三天。
“不行。”
把专业知识拿出来是不太合规矩,但字明均出于不得已及不受控制,不留余力地拿出了他的爆发力。声音不大,调不高,没有斥责的意味,但能唬住绝大部分人。
这是一条死路,道不通,永远不通。
如果要稍微亲和一点地解释出来,就是这样。
字明均的门再次被敲响。白连玺没出声,指指浴室的方向意思是要不要回避。字明均起来开门,摇头意思说不用。
门只开了一条缝。如字明均所料,是夏乐。
”字哥,起了吗?”夏乐提着早餐,“要迟到了,待会儿有你的戏。”
“你先去,我马上来。”接过装了早餐的塑料袋,字明均甚至懒得微笑,便关了门。
随手把袋子扔桌子上,字明均去洗漱了。
“那我先走?”
“晚点去找你。”
白连玺不忍道:“我今天夜班。”
“那等你有空。”
说罢整脸没进一捧水里。
白连玺嗯了一声便走了。
去一楼工作区还比正常时间早到了不少,本觉得就他一个,正厅的灯却是亮着的。一路看过去都没人,直到深处自己的办公区,丁谦尔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看样子是在等他。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嗨?”丁谦尔丝毫没有要起身让座的意思。
“怎么来这么早?”
“我是没什么立场说这些,但是我不想看你一步一步走进泥里。”丁谦尔语速飞快。
白连玺自然懂,想必那新闻已经满天飞了:“把话说清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不也不是这样的吗?”丁谦尔声音倏地提高,“难道你以为我坐在你这儿等将近一个小时就是想唱黑脸吗?”
朋友间偶尔有摩擦不是奇事,是好事。而今的摩擦却似乎涉及到了人生方向,人一旦质疑起过去,事情就严重了。
白连玺没有心情和他理论,他不想把事情端到难以挽回。
“谦尔......”白连玺把手里的文件袋扔到人面前,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丁谦尔拿起来,“更多机密证据?牵手照?吻照?”
“丁谦尔!”白连玺吼起来。
丁谦尔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不紧不慢地拆那文件袋:“回头是岸啊大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