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z
于是江淮说:“羊几把。”
“……?”
江淮明显地看见薄渐的手不动了,只盯着他。江淮懒懒散散地往后一倚,添火加柴:“主席,几把好吃么?”
“……”
江淮回到二中后门西墙外是下午一点钟。
他没和薄主席一起回后门西,下了出租车,薄主席就走了。有人……有车在校北门等他。薄主席显而易见的生气了,从出烧烤店到打车回来,一路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江淮猜是主席这样的讲究人,不太能接受自己吃几把这样粗俗的一件事。
江淮刚刚翻身上去,屈腿坐在墙顶上远远瞥见卫和平几个同学从校外往校北门走。
江淮转身又跳了下去。
今儿中午卫和平去跟“快乐齐天”群里的几个Omega姐妹吃了顿饭。
前两天级部的两个Alpha因为校园网Omega投票的事儿杠起来了,一个请火锅自助,一个请烤肉自助,卫和平大号蹭了火锅,小号蹭了烤肉,今天这几个姐妹又约他出来打听Alpha群的消息。
充实的社交活动极大地抚慰了今早卫和平替江淮交检讨险些当场去世的心理创伤。
“啧啧啧,”卫和平说,“这次投票第一真说不准,好不好看不说,主要是咱学校就没有哪个Omega是全校都认识的……7班的那个Omega投票比都降到12%了,快跟主席齐平了。”
“对啊,榜上还有Alpha,还有江淮!”
卫和平指点江山:“但说实话,无脑投主席的十个有八个是Omega……但是投江淮的,都是Alpha,真的,这群人狂得不行,昨天我去吃烤肉,都嚷嚷着要和江淮拼刺刀,大不了挨江淮一顿c——”卫和平“操”字已经到嘴边了,猛然抬头见鬼了似的看见了翘课翘了一上午的江淮,“挨江淮一顿打。”
灵魂深处的求生欲使他改口。
但江淮根本没听见,懒洋洋地抬了抬手:“哟,又出去吃饭了?”
卫和平边上一男两女,都是高一级部的Omega。
几个学弟学妹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眼神:这是江淮?
江淮到了卫和平边上,卫和平旁边的人都在觑他,他像没看见,和卫和平一起兀自向校门口走:“哦……早上检讨你帮我交了?”
二中没几个人没听说江淮的名字。
但他们还是第一次……离江淮这么近。
看上去和校园网上盛传出好几个版本的差点给Omega强行留下终生标记的反社会性暴力人格的Alpha不太一样。
看上去只是个手长腿长,长得帅,又有点冷漠的男孩子。
“操,”一说起检讨,卫和平苦了脸,“交了。”
正好进校门,高一学信楼在东边,高二学礼楼在西边。卫和平转头向那几个Omega说:“我先回学礼楼了,以后有空再聚。”
学弟学妹连忙应:“好的好的,学长再见。”
人一走。卫和平说:“要不是我在教室交的,老林就对我下手了……你把检讨书写成那样,我估计老林得气疯了,你还又翘课,他没打电话找你么?”
“哦……可能是找了吧。”
卫和平一脸为你上香的表情:“……反正找没找,老林都让你回学校后第一时间去找他。”
“哦。”
卫和平继续往前走,随口说:“对了,主席今天上午也没在,他不会也翘课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卫和平也就是随口说说。不说年级第一、校优秀学生、市高中生卓越代表怎么可能翘课,薄渐就是没来上课,也百分百是因为学生会主席日理万机,事物繁忙。
退一万步说,就是翘课,也和江淮翘不到一块去。江淮也不会知道。
但卫和平听见江淮说:“翘了。”
卫和平:“??”
卫和平:“你怎么知道??”
江淮没什么表情:“因为他跟我一块出去的。”
“!”
“真的??”卫和平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思绪乱如麻,甚至没有精力先去思考“江淮不是看不顺眼薄渐吗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可以一起翘课了”,他问:“你们一块翘课出去做什么了?”
江淮想了想,唇角一挑:“他下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席:才没有哼。
第27章 不忘本
上午的篮球赛淘汰赛刚刚结束, 体育部事儿多,体育部部长找陈逢泽帮忙给主席送一份淘汰赛的计划表。
刚刚一点多钟, 路上看不见几个人。陈逢泽边向学礼楼走,边发微信:“薄渐你现在在哪?”
“学礼楼一楼活动室。”
陈逢泽进活动室的时候, 正好看见薄渐把厚厚一沓彩印纸卷成纸筒, 随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陈逢泽瞥了一眼:“Personal Statement个人陈述……还有学校申请表, ”他抬头问, “你要申请国外大学?”
“不是。”薄渐说。
“那这是哪来的……介绍得还挺详细,想申的要搞这么多材料估计还挺麻烦,”陈逢泽两指一夹,从垃圾桶抽回一张彩页纸, 是某大学的英文版官方介绍,“看看也行, 你都给扔了干嘛……”
薄渐没听他说完, 撩起眼睑:“你过来找我有正事么?”
“哦,”陈逢泽扔回去,又扔给薄渐一个文件夹,“淘汰赛还有六场, 这是计划表, 我帮体育部部长送的。”
在帮人忙上,陈逢泽一向认为自己比薄主席通情达理得多, 但他也不是乐于助人的性子。
他过来主要是好奇别的事。
薄渐接过文件夹,陈逢泽笑了声:“薄渐,今儿早上我在后门西看见你了。”
薄渐抬眼:“是么?”
“不但看见你了, 我还看见一位眼熟的男同学,”陈逢泽问,“咱学校扎辫子的男同学,我觉得只有江淮一个。”
薄渐“嗯”了声。
本人回应,陈逢泽一下子瞪大眼:“我操,真的?你跟江淮一块翻墙出去了?”
薄渐一上午都没见人……这是出去了一上午?
这两个人不是关系极差吗?
“嗯。”
陈逢泽问:“真出去了?一上午?你俩出去干什么了?”
薄渐没回答他。陈逢泽这才看见活动室桌子上还叠着几个薄薄的牛皮纸袋。薄渐低头,又拆开一个牛皮袋,细致地一张一张翻过去。
活动室不对所有同学开放,基本都是学生会在用,所以许多往年的今年的,有用的没用的学校文件都堆在了活动室。
最后薄渐抽出一张。
陈逢泽眼尖,看见上面一行字:“……江淮因为殴打、恐吓同学,违反校规,现予以警告记过,全校通报,如有再犯,开除学籍。”
落款时间是暑假前6月份,高一下学期。
这是份江淮的处分公告。
为什么处分,全校皆知。
作为一张江淮的处分书,所以上面理所当然的没有出现受害人宋俊的名字。
薄渐睫毛低垂,指肚摩挲着纸页:“陈逢泽,你认识宋俊么?”
陈逢泽愣了下:“宋俊?”
薄渐没有说话。
陈逢泽问:“你说那个转学转到了四中的宋俊?”
因为Omega人少,全校三个级部的Omega也不过寥寥三四百人,所以学校,尤其是同级部的Omega大多都互相脸熟。
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Alpha,陈逢泽当然不熟,但他女朋友杨琛熟。
“我听杨琛提起过这个人……怎么了,”陈逢泽问,“你怎么突然问起宋俊来了?”
“没怎么,”薄渐轻笑,“我只是好奇,江淮是真的追过宋俊么?”
陈逢泽笑了:“嗨,得了吧,那能叫追吗?那叫索命吧。”陈逢泽颇有兴味地说,“要是江淮真喜欢过宋俊,那谁被江淮喜欢上,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为什么这么说?”
学校这种八卦性质更强的零儿八碎的事儿,只要不让学生会处理,薄主席都一概不关心。薄渐没听说过盛传的那几个版本的来龙去脉,也不是多惊奇的事。
正好才一点多,离上课还远,陈逢泽很有考究精神的讲了个最靠谱的版本:“这事儿是宋俊先去找的老师,他去找了年级主任……我当时正好就在主任办公室,江淮班主任也在,宋俊在办公室哭着说江淮说要标记他,他不从,江淮就一个月揍了他两回……”
薄渐从嗓子眼逸出一声笑的气音。
陈逢泽挑眉:“你笑什么?我说真的!宋俊真被江淮打了,去办公室的时候我记得他鼻血淌了一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然后江淮被叫到主任办公室对质,”但他也没忍住笑,“你对刘毓秀有没有印象?刘畅他妈,就是那个高一天天在走廊口训学生,贼他妈凶的那个老女人,她是江淮高一班主任。”
薄渐“嗯”了声。
“我记得江淮就说了易感期三个字,”陈逢泽说,“刘毓秀在主任办公室得骂了江淮半个小时,简直噪音攻击,等我出去了,她还没骂完……”
他手指一翘,捏尖嗓子模仿起刘毓秀的语气:“你撒谎!你再撒谎!什么易感期!你一个月两次易感期??”
薄渐没什么动容,他把记过通报书重新慢慢装进牛皮袋:“最后呢?”
陈逢泽自己都觉得自己模仿刘毓秀聒噪,喝了口水缓了下,问:“什么最后?”
“宋俊最后为什么转学?”
“这个不清楚,传的说法挺多,”陈逢泽耸肩,“但不是亲眼见的,一般我不全信。”
“哦,你随便说个说法。”
陈逢泽秉持着考究精神想了想,说:“像现在比较公认的说法就是宋俊找了老师以后,又被江淮揍了一顿,还被扒了裤子,差点直接被终生标记,这才算是把事闹大了,没考期末,宋俊就直接转学走了。”
薄渐抬眼:“强奸未遂,只是记过么?”
陈逢泽笑了下:“因为无论是宋俊被江淮打了,还是被扒了裤子,还是江淮要标记他……都没有别人在场,没有人作证。”他停了下,“在男厕,男厕没有摄像头。”
薄渐听见“男厕”,眼睑动了动,但只轻轻地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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