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院 第74章

作者:锦重 标签: HE 近代现代

大伙都不识医术,都交头接耳地感叹其神奇。夏安倒是“有幸”试过麻沸散的功效,厉害的紧。

胡主事拍案而起:“畜生,庆图与你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竟如此害他。今天非要活剐了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邢主事插话:“拿掉鸿瑞嘴里的东西,让他说说为什么要害庆图。”

“还能为什么,上次陷害庆图不成,反被拶指,他肯定怀恨在心,也要废了庆图的手指不可。”胡主事愤然抢话。

鸿瑞得以说话,马上开口含冤:“冤枉啊,主事,奴才被禁足,这段时间从未出过屋门,怎么可能会去害庆图。还有上次,真的不是奴才陷害庆图啊,三位主事明察,替奴才洗清冤屈啊。”

若他不提前事还好,一提大伙无一不去想他肯定是因为陷害不成反被拶指而记恨在心,否则不会一出声便提此事。

刘主事真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

“你说不是你,可有人证物证?”刑主事问道。他如今是三位主事中最不沾事的人,故由他来问最避嫌疑。

“奴才被禁足,门是锁着的,一日三餐都由许炎送进来,他可以为我作证。”

许炎出列,禀道:“奴才许炎负责鸿瑞的一日三餐。”鸿瑞不等他说完,马上叫着让他替自己作证。

他不慌不忙说道:“奴才一日只有在饭点才去查看鸿瑞是否老实待在屋内,据奴才观察,鸿瑞这几日脾气很坏,屋里许多东西都被他砸坏。而且今日早上鸿瑞被押出来时,奴才特地查看了门窗,门锁虽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但窗户上封的木棍被大力撞击掉下来。这是断掉的木棍。”

刑主事先接过木棍看过,然后递给刘主事审查。鸿瑞情绪激动,差点扑到许炎身上要揍人,三个小厮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动弹,只听他红着眼吼道:“许炎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为什么?”

“你还有别的人证么?”刑主事待鸿瑞情绪稳定些后再次开口问。

鸿瑞已经是鼻涕眼泪齐下,泣道:“奴才自打受了罚后便再无出过门,除了许炎送饭,也无人来瞧过奴才。奴才没有砸过窗户,真的没有。”

“那便是没有能证明你清白的人或者食物了。”刑主事说完,看向刘主事。后者无奈,只好吩咐将鸿瑞送到地牢里去。

胡主事焉能就此放过鸿瑞,站起来喝到:“送到地牢去就行了,可不叫别的院子笑话咱们没规矩。又不是没有老例子摆着,既有,咱们便按着以前的来。”

胡主事说的各院的规矩,是指各个院子自己制定的私刑,如陷害他人要拶指。

而老例子是指在六年前,有两个小厮吵架,其中一人觉得气不过,竟下毒害死了另一人。当时的管事还是一位姓古的男子,为人心狠手辣,阿堵院各项刑罚便是他一手确立的。他当年是这么判的,让下毒之人服下余下的毒药,算是以命抵命,根本没经王府侍卫队便处理干净了。

“鸿瑞的手指虽没断,可也等于作废了。难不成还真要再断他一次?”刘主事痛心问道。他虽放弃了鸿瑞,也极瞧不上鸿瑞,但毕竟相处几年,要鸿瑞死他不会觉得难过,但让鸿瑞受折磨他亦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哀,他也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等他成为弃子的那天,也想要一个干脆的结果。

胡主事冷哼:“有何不可,成主管(刑堂成大方)曾让我看过一个小铁锤,手指粗细,里面不知灌了何物,轻轻一砸,便能将一个小铁块砸的粉碎。我们何不问他借来,让大伙开开眼呢。”

鸿瑞伏地:“奴才真的冤枉,各位主事不去查清事实,却为何要对奴才施以酷刑。奴才冤枉啊。”

贵大夫言道:“判人之罪,莫毁人身。”

刑主事亦面现不忍之色:“胡主事,还是算了吧,怎么着鸿瑞也在咱们手底下好几年,勤恳上进,你好歹顾念一下旧情。”

“那他与庆图还是师兄弟,他可顾念同门之谊了?”胡主事驳回刑主事的面子,一心要为庆图报仇。“许炎,你去刑堂将东西借来,速去速回。”

“要借什么?”门口传来问话声。

众人皆朝门口望去,何管事被人扶着进来,面色苍白,形容憔悴。三位主事赶紧从座位上起身,上前给何管事见礼问安。

何管事坐到主位上,双眼慢慢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良久,才开口:“庆图伤的这么厉害,你们不送他回房休息,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似醒悟了般,夏安等几个人立马扶了庆图要出去。庆图却不动,咬牙道:“管事,奴才虽卑贱,但也不能这般被人随意害了,奴才要等着看鸿瑞的下场。”

“糊涂。”何管事喝骂一声,毕竟身子虚,受不住,说完便咳个不停。“你也是个稳重人,怎么这次如此糊涂。鸿瑞是不是凶手,先关到地牢里慢慢查,如果是,焉能容他好过。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修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奴才知错。”庆图被训的面红耳赤,由夏安几个伴着回房休息去了。

待他们走后,刘主事言道:“十五王爷的大喜之日将近,咱们的礼单不能再拖下去了。昨日总管定下了贺礼清单,可庆图手伤了,鸿瑞也废了,院子里其他几个都不成材,皇家那里万万拿不出手。如今看来,只有跟着庆图时间最长的青柏能当此重任了。”

何管事定定的望着刘主事瞧,后者被他瞧得渗人,强笑道:“管事,青柏在哪里,怎么没伺候在您左右,还有这二位是?”

第46章 夏安春梦

“是这位贵神医的两名弟子,暂时拨过来照顾我。”何管事言道。他身后二人迈出一步,这才向他们的师傅行礼,也一并见过三位主事。

“总管吩咐要去丰南镇买一种新式颜料,我怕安竹院(负责采购)的人不懂,莫上了当,就派青柏走一趟。他日夜照顾我也闷得很,正好出去散散心。”

刘主事“哎呀”叫道:“这可如何是好,丰南镇一来一回得大半个月,赶制礼单肯定是来不及了。”

刑主事却道:“上次我见庆图教夏安画卡,画的很是不错。庆图不是已经制好了空模,只要作画填色题字便可,夏安一直跟着伺候,想必庆图要作什么样的礼单,他心里是有数的。”

“夏安才学了几日,他能画的比从阳他们几个学了几年的好?”何管事不信。

刑主事吩咐底下站着的小厮:“去把庆图桌子上的礼单拿来给管事瞧瞧。”

得了命令的小厮快手快脚的捧过来许多礼单,这其中有许多事作废了的。刑主事从中挑出一个大面上无错的礼单来,双手呈给何管事瞧。

“细节上还不够成熟,略显小家子气,应该是出自夏安的笔下吧,倒是符合他拘谨的性子。”何管事又从中挑出几个翻看,确实比从阳几人画的要好。

刘主事拿起一份细细看了:“夏安是个好苗子,他跟庆图再学上两年,便能独挑大梁了。”这话一出,胡主事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何管事定下结论:“如今,也只有先凑合了,只是希望莫让主子们和总管挑出毛病来才好。”

扶了庆图回房,夏安忙前忙后地伺候着。庆图闭眼休息,却疼的睡不着,睁眼见夏安守着小火炉煎药。

“夏安,过来陪我说说话。”

夏安坐到床边,问:“要不要喝水?”

“不了,我疼的厉害,你陪我说会话吧。”

“好,你想说些什么?”

庆图想了想,好像与夏安总是在谈活计,很少有过别的方面的交流。要夏安主动敞开心扉很难,第一步还得他去迈。“夏安,怎么从没见过你家里人来看你,你也和我一样是孤儿么?”

“……和你差不多,我也没有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