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妤芋
一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资格。
二是,自从上一次严塘冷声警告他之后,房子明真的打心底里有些怵严塘。
毋庸置疑,他还是很迷恋严塘的,他迷恋严塘的脸,严塘的身材,以及严塘的钱,还有他的社会地位。
如果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能很幸福的吧。
房子明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房子明尝试过去陈珊那里套话,陈珊和严塘搭档几年,可以说是公司里关系最好的两个人了,她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他是什么段位?
陈珊又是什么段位?
房子明还没问出口,只不过和陈珊对视了一会儿。
陈珊就对着他笑了。
自从晒黑了之后,她的笑容就显得越发锐气了。
曾经那一星半点的温柔之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工作的时候,不想不相干的事情,OK?”陈珊淡淡地看着他,意有所指。
房子明酝酿了几天的勇气气球,被陈珊轻飘飘地一针扎下去,噗地一下没了气。
他抱着自己的文件夹,讷讷地闭上了嘴。
陈珊瞟了他一眼,不再关注他,转头继续给自己身边的几个下属助理安排工作。
房子明站在原地,看着陈珊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围着她身边的几个主事的助理,要小跑才跟得上她的步子。
她一边走着,嘴上也没停顿,猩红的唇张张合合,一路说着什么。
而房子明只能呆呆地站着。
大概他连小跑都不一定追得上陈珊的步子。
房子明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一种巨大的差距,这种差距与钱无关,也不是社会的阶级与阶级的差距。
而是严塘和陈珊,陈珊和其它主事助理,其它主事助理和他之间的差距。
这种差距像是一种高度,有些人站在高高的柱子上,视线宽广,一览众山小。而有些人,譬如他,房子明,只能抬头顺着别人高高的柱子看上去,其余的只有一片荒芜。
他大概永远达不到高柱上的人的高度,也无法理解他们。
房子明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那他呢?那个这几天和严塘同行的少年呢?房子明有些不甘,他就凭什么可以和严塘在一起呢?
房子明私底下在圈子里翻了个底朝天,企图把这个少年给找出来。
却没想到,完全毫无头绪!
房子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他又在原处站了一会儿,等陈珊的背影,和高跟鞋冷硬的声音都已经彻底消失在狭长的过道上了,房子明才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不甘心,不甘心,他就是不甘心。
房子明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不过他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房子明自己也清楚,如果他再贸然地跳到严塘跟前去,也许下一次,严塘就直接把他开除了。
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那时,他就彻底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而被房子明惦记着的艾宝,现在正舒舒服服地在严塘的休息室里打小呼噜。
艾宝睡觉打小呼噜,有点像叹气一样,呼呼几下,头顶的小卷毛也跟着耷拉几下。
严塘打算星期六带艾宝去郭家屹的画展。
要去的前一天晚上,严塘找了半天,才把上次郭家屹递给他的那张画展邀请函找出来。
他把小信封打开,抽出卡片,查看上面的位置信息。
把那一排小字读完,严塘不自觉地眯了一下眼睛。
郭家屹的画展位置有些偏僻,但是严塘却很熟悉。
他选的这个地方,以前是一个电玩城,里面什么都有,跳舞机,抓抓娃娃器,游戏摩托赛车等等,严塘以前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就喜欢泡在里面玩。
YT公司起家的开发的第一个游戏,就是严塘根据自己以前,在这个电玩城里萌发的想法改造的。
只不过后来,这个电玩城没什么人来,老板没撑得住,倒闭了。
好像是换成了一家百货公司,还是其它的什么?
严塘也不清楚。
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这里了。
“严严,你在看什么的呀?”艾宝从床的另外一头摸过来,他探出小脑袋,去看严塘手里的小卡片。
“这是什么的呀?”他抬起头问严塘。
艾宝趴在床上,弯弯的小卷毛蹭在严塘的手臂处,弄的严塘觉得有点痒。
“是我们周末要去看的展览的入场卡。”严塘把手里薄片一样的卡递给艾宝。
“你看看吧。”他说。
艾宝噢了一声,他接过来,随意瞅了瞅。
这张邀请卡用的是繁体字,艾宝大多都不认识。
他只觉得这个卡片上烫金的花纹还怪好看的。
艾宝用自己的手指去摸摸。
“那这个卡片讲了什么的呢?”艾宝左右旋转看过一番后,就把邀请卡还给了严塘。
他眨眨自己的大眼睛,大大方方地说,“艾宝不认识上面的字字!”
“它们穿了太多衣服了!”艾宝说。
严塘把卡收好。
“上面说了,展览的时间,地点……还有主题之类的。”严塘揉揉艾宝的小脑袋,“穿上衣服就不认识字了?”
他清浅地笑着看向艾宝。
艾宝一点儿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就是认不到的嘛!”艾宝噘了一下嘴。
字字穿了厚厚的衣服,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他怎么会认得出来呢?
艾宝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嗨呀!那这个展展的主题是什么的呢?”
他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
严塘也不在艾宝认字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他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一点。
“大概就是和青春有关的主题吧。”严塘说。
“青春?”艾宝该趴为躺,他在床上舒展开自己的四肢,面对着亮亮的吊灯。
“那什么是青春的呀?”他侧头看着严塘问。
严塘垂下了眼帘。
他低头看着艾宝白净的脸,而后上手捏了捏。
“一片狼藉吧。”他说。
第70章 猜猜我有多爱你(九)
六十九.
这可真远,
小兔子想。
——
星期六,艾宝睡到将近十一点才醒过来。
艾宝醒过来的时候,因为严塘把房间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看不见光亮,所以他全然摸不准时间,还以为现在与他平时醒来的时间一样。一个人在床上自己卷着被子,翻滚着玩。
严塘也没去喊艾宝。
本来就是周末,让艾宝多睡睡也没什么。
这一个星期以来,艾宝为了和他一块去公司,每天早上七八点就起床了。
严塘往往是晨跑完了,就麻溜地,把还揉眼睛的艾宝提拉起来收拾收拾。
一直到严塘停下手里忙活的事情,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三十要吃午饭了,房间里还没动静,他才走去自己房间,看艾宝醒没有。
结果,他一打开门,就和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艾宝四目相对。
“严严!”艾宝浑身上下只有白白的小圆脸还露在外面了。
他朝着严塘扑腾,“被子把艾宝缠住了!艾宝动不了了!”
他大声地告状。
严塘哭笑不得地看着床上的煎饼果子艾宝,上前去解救他。
艾宝看起来有一点委屈。
艾宝被子拉成长长的一条,翻身都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