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世
王帐与这个大帐不远,转过几步路就到了。
言子星一出屏风,便放缓了脚步,走得摇摇晃晃的,待出了大帐,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凌成等在外面,赶紧半扶半搀着他回去了。
"主子,您怎么去了那么久?"
言子星白了他一眼,道:"担心什么?那是在大汗的帐篷里,还有人能对我不利不成?"
凌成见少主虽然口中斥责自己,但眼底却流露出喜悦之意,不由有些莫名,不过他想起凌虎的嘱咐,没有多问,服侍言子星睡下了。
言子星道:"今晚不用人值夜了,你们都下去歇了吧。"
凌成道:"那怎么成?您的伤还没好,晚上若是要喝茶什么的,总要有人服侍。"
言子星想到拓跋真现在在安胎,也不过留了人在外帐值夜,自己哪里就比他娇气了?
他坚定地让凌成和那几个侍女都退下了,大帐里不留一人。
晚上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嘴巴一直咧着笑。
摩耶人动情受孕。就算拓跋真表现得再狠、嘴巴再硬,但心里还是爱着他的,不然怎会怀上这个孩子呢?
当初他收下拓跋真赐给他的那两名西厥舞女,便是对拓跋真的一次试探,若是拓跋真没有丝毫反应,他也能死心了,想办法把海莲娜带走。但拓跋真不负所望,接二连三地给他送来"醒酒汤",可见心里还是有他的,如今果然证明如此。
父王,儿子总算没有辜负您的嘱托,这次一定让阿真给我生个儿子!
言子星这一夜几乎都没睡,恨不得像上次那样溜到拓跋真的帐篷去,反正就紧邻着。
但出了刺客的事后,王廷守卫森严,拓跋真的帐篷外十人一队,至少有十队在轮班守卫,哪里潜得进去?
他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激动,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中午,左贤王已经来过了,听说他还没醒,就没来打搅。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言子星竟觉得内力恢复了不少,余毒也不足为虑了。
他也顾不得人家怀疑,吃过午饭又去看望拓跋真。
拓跋真早上处理完政事,中午用了饭,海莲娜来请安,正和女儿说话,听说言子星又在帐外求见,不由揉了揉额头,眼角直抽。
海莲娜不知道那位要求见的言大人就是她爹爹,仍然自顾自地坐在父汗的床榻上吃着奶酥点心,手里抱着一个西域来的洋娃娃玩耍。
拓跋真看了女儿一眼,一挥手,道:"你们都退下,请言大人进来。"
大帐里服侍的人,包括海莲娜的侍女和奶娘都退了出去。
言子星进来,先打量一下四周,见大帐里的人都遣干净了,便快步走进内帐,转过屏风,一眼看见坐在床上的海莲娜。
"海莲娜!"言子星没想到居然见到女儿,不由惊喜地喊了一声。
海莲娜一呆,扔下洋娃娃,哇地一声扑了过来。
"爹爹!爹爹!"海莲娜激动地大喊。
"海莲娜!爹爹的甜蜜小花!"
拓跋真皱眉道:"你们都小点声!"
言子星抱着女儿转了两圈,但他左边肩胛上的伤还没好,不敢使全力,便用右手抱住女儿,在她脸上猛亲。
"可想死爹爹了!爹爹的甜蜜小花朵、小心肝、小宝贝哎!"
海莲娜用力回亲他:"海莲娜也想死爹爹了。海莲娜的甜蜜爹爹、大心肝、大宝贝哎。"
言子星哈哈大笑,忍不住抱着女儿向上扔了扔,又单手接住。
"小心肝你又重了。"
海莲娜咯咯咯地直笑,抱着他不撒手。
拓跋真在旁边看得又羡又妒,海莲娜还从没和他这么亲近过呢。
他底下攥了攥拳,冷声道:"你们父女高兴够了吗?"
言子星看了他一眼,在海莲娜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海莲娜大大的黑蓝色眸子在父汗和爹爹脸上转了转,嘿嘿笑了笑。
言子星将她放回地上,她便跑回去趴在拓跋真身边,抱着他的手臂道:"父汗父汗,我好久没见到爹爹了,好想好想爹爹,如果我好久好久没见到父汗,也会很想很想父汗的。"
拓跋真脸色稍霁,将女儿揽在怀里,柔声问道:"真的会想父汗吗?"
海莲娜用力点头,举起手里的洋娃娃,道:"真的,我以小额娜起誓!"
拓跋真哈哈一笑,在女儿白嫩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亲。
言子星在床边坐下,海莲娜靠在拓跋真怀里,一手抱着那个叫额娜的洋娃娃,一手拉着言子星,笑得甜蜜蜜的,一脸幸福的样子。
拓跋真也不好再对言子星冷着脸,见他形容消瘦,左手仍然行动不便,想到他危难时刻最先想着自己,救了自己和孩子一命,心底不由柔软起来,轻声叱道:"身体还没好,怎么又跑来了?"
言子星道:"休息了这么多天,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可以起来走走。"
拓跋真道:"给你送去的补药都吃了吗?"
言子星道:"吃了。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多药呢。"说着忍不住撇了撇嘴。
拓跋真在海莲娜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海莲娜立刻对言子星刮脸吐舌道:"爹爹不敢吃药,不是好孩子,羞羞脸。"
言子星在她额上轻弹了一下,佯作生气的样子:"别听你父汗胡说。谁说爹爹不敢吃药了?爹爹最勇敢了!"
海莲娜皱皱小鼻子,终于想起父汗和爹爹最近都病了的事情,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对拓跋真道:"父汗和爹爹都病了,要吃药。海莲娜不想父汗和爹爹生病,也不想要父汗和爹爹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