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幼稚
还真是夏良。
隔了一段时间再看他和夏良的这两句对话,柳小满有点儿想笑,抿抿嘴跟樊以扬解释:“政治老师第一节 课说的话,当时夏良跟我借笔,随手划拉了一句。”
“他连笔都没有?”樊以扬看着他。
柳小满没想到樊以扬的重点竟然落在了这儿,一瞬间不知道该接句什么。
其实该想到的,只要是跟夏良有关的话题,樊以扬从来都是这种态度。
在之前樊以扬表现出对夏良的反感,柳小满会听,也会自己琢磨琢磨,因为心里明白樊以扬都是为他好。
现在他依然明白,但是夏良他也熟悉了,虽然时间没有太久,可夏良这个人……真的挺好的。
该说很好。
就冲那121顿早饭的由来,也非常好。
“他其实很聪明,可能就是对上课没什么兴趣,这次考试他数学还挺高,也进步了。”柳小满试图拯救一下夏良在樊以扬心中的形象。
樊以扬不喜欢夏良,他能避免提到夏良的地方就都不提,结果谁能想到翻个草稿纸都能翻出夏良的痕迹来。
以后还会更多。
柳小满有这种预感。
他不想以后跟夏良有关的事都只能瞒着樊以扬,他真的不明白樊以扬为什么能对夏良有这么大的意见。
学霸和学渣——好像也不能算纯粹的学渣,夏良应该算不把学习当回事儿的那一挂——之间的鸿沟,简直是不可逾越。
“不止这方面。”樊以扬倒是没揪着学习这点跟他论,他把草稿本合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现在也不怎么翘课,胳膊折了,架也没得打。”柳小满赶紧接着说。
“跟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关系。”樊以扬停下来看着他。
柳小满没再出声,跟他对视着。
“反正你跟他尽量保持点儿距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想在背后乱说话。”樊以扬说。
柳小满想让他说明白点儿,夏良有什么说不清楚需要保持距离的,结果还没等他张嘴,樊以扬又把手里的书往桌沿上一放,非常认真地看他:“小满,你跟他不是一类人,我说过了。”
樊以扬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柳小满愣愣,慢慢“哦”了一声,突然什么也不想往下问了,捡起笔继续写作业。
假期最后一天,连“一天”也算不上,白天收拾收拾,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假期结束,他们得回学校上晚自习。
把柳小满放在学校门口,樊以扬算着课表跟他交代:“最后一节课老赵要讲卷子,不出意外又要拖堂,今天我就不过去了,还在榕树底下等我吧。”
“知道了,”柳小满点点头,“放学见扬扬哥。”
樊以扬跟他摆摆手。
到教室,班里人来的七七八八,七七八八里至少有七八成正在疯狂补作业。
“我靠,爷爷!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真要喊你爷爷了!”李猛一见了他就扑过来,直往下扒拉他书包带子。
“你要抄么?”柳小满被他扒得直晃,赶紧把书包摘下来搁在桌上。
“我贡着!弄个微信给你,倒是看一眼,紧催催不来你!”李猛仿佛一个土匪,招呼王朝一声,王朝连笔都没停,身子往后一转就抱走一半,李猛兜底儿一抄胳膊,搂走另外一半。
他们这一套合作行云流水,看得柳小满连话都说不出来,偷偷在袖口竖了一下大拇指。
今天没有听力,班里因为聚众补作业,反倒意外地多了点儿学习的氛围。
这么一想他简直觉得有点儿悲壮,一个学习氛围要靠抄作业来烘托的班……
在这种悲壮的氛围里,柳小满把自己跟夏良的桌子板凳擦了擦,看看时间,把夏良桌斗里连背都懒得往回背的作业一本本掏出来,码在桌上等他过来补。
码完了他觉得不太现实,又从每科里挑出一项量少好抄的,摞成一小沓在桌角放着。
布置完这些,他开始背书。
尚梁山上课前来转了一圈,班里座位靠前排的一些还要点儿脸,意思意思把别人的作业收了收,后面这些连意思都懒得意思。
炸金花那哥儿仨里还有一个正在吃包子,一手往嘴里塞一手在本子上写,左右开弓,抬眼看见尚梁山在瞪他,还打了个招呼。
“抄、抄、吃。”尚梁山卷个纸筒,击鼓传花似的,一个脑袋一个脑袋敲过去,“考完试放假在家都干嘛呢?”
“挨打。”有人接了一句。
尚梁山嘟囔个脸,敲到柳小满这儿,他停下来例行一问:“夏良呢?”
柳小满例行摇头。
“厕所。”前面李猛和王朝俩人异口同声地接了句。
“厕所、厕所!”尚梁山给他俩一人敲了一下。
“操,”王朝在尚梁山走后摸摸脑袋小声嘟囔,“条件反射了。”
这一反射就反了快一整个晚自习。
第三节 课下课尚梁山又来了,看见夏良座位还是空的,故意问李猛和王朝:“他还在厕所?”
“他……”李猛刚撂笔,浑身松快得不得了,在椅子上瘫着,扭脸看着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