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狩心
补凛竟然带他来他家。
进屋后,又走,走到浴室里。
记忆在这里出现断层。
等第二天许从一醒来时,一张眼,发现自己换了身衣服,坐在从餐桌边搬到卧室的一张深棕色椅子上。
至于两臂,则是被反剪在身后,同椅背捆缚在了一块。
许从一转動微微刺痛的脖子,往四周看,没见到补凛的身影。
系统:“言情线崩了。”
“归零了?”
系统:“还有四十点,但估计不出一天,就能归零。”
“我能说什么?”
系统:“言情线也太脆了,这么点小事就崩了,宿主你不要太难过,言情线走不了,还有耽美线等着我们。这条线,怎么看,都比言情线牢固。”
当然牢固,不牢固也不行。
补凛这个全色盲重症患者,在他灰暗深沉的世界里,就自己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倘若他得了补凛这种万千人里都难以找出一个来的病症,他估计也要将那个特别的存在给抢到手里来。
人归根结底,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自私性。
“那接下来就得走耽美线了,我说,要不你还是答应他算了。你看,你不答应他,又是对你動刀,又是绑住你,你也不好受。”
“是不好受。”身躰不好受,但心情很雀跃,甚至于生出一种隐秘的慾求,想要看看补凛能为他疯狂魔障到什么地步。
系统:“能什么地步,就把你关小黑屋,这样那样咯。你对被男的幹真不介意?”还是说,已经能够从里面得到快感,所以其实是期待的?
系统为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可怕。
“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沉溺在慾望中的人不是我。”至于疼痛感,他能说其实他很喜欢血液的颜色吗?
起码在他看来,那是世间最美丽的颜色,比之金色阳光,还让他有身心舒畅的感觉。而要说起屈辱感,不不,都是演戏,没差别。就是真实了一点,他仅仅是在扮演着一个角色,仅此而已。
补凛到D城一家上市公司办理了入职手续,原定是打算下个学期再过来,因着许从一的事,将时间提前。他成绩优异,公司一方对于他现在就能入职,表现出了很大的欢迎。开的工资相当可观,几乎和工作了两三年的许从一工资差不多。
补凛已经在开始为两人的将来打算,暂住在许从一家里,等以后赚了钱,他会另外买一套,他想要照顾许从一,让许从一住在他的家里。
入职手续办好,后天正式入职。补凛年年拿国家奖学金,平时花销也不大,身上还有几千余款。
许从一那里不需要购置什么东西,都基本都有。
补凛回去时到楼下餐馆打包了饭菜,提着上楼。
拿钥匙打开门,推门进去。再次来这个屋,心情已和过去截然不同。
这里有他喜欢的人,现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人。
到卧室,见到许从一转头看着窗户外。
被捆了半天,手腕微有发红,补凛在椅背后蹲下,给许从一解开绳索。
迷药药效差不多过去,双手一得到自由,许从一就猛地站起来,挥起拳头狠砸在补凛脸上。
拳骨撞击,发出不小的声音,许从一这一拳后,仿佛用去了半身力气,胳膊绑了太久,酸麻胀痛,这一動,每根神经都拉扯着撕痛,他撑在椅背上,胸口剧烈上下起伏。
“补凛,你到底想做什么?”许从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里血丝醒目。
褪去了过往覆盖在面皮上的冷意,补凛缓缓笑了,许从一会这样愤怒,在他预料之中,他要是什么不做,他才会觉得奇怪。
补凛过去,一把拽住了许从一胳膊,将他衣袖往上方掀,露出鲜红的痕迹。
轻柔缓慢的用指腹揉搓,补凛声音温柔地像是拂过的春风一样:“我带了饭,你应该也饿了,先出去吃饭。”
啪!一声,许从一狠狠打掉补凛的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自觉,他监'禁他,将他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剥夺了他的自由,竟然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做出和颜悦色来。
许从一用难以相信的目光看着补凛:“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补凛,趁现在错误还不大,你马上离开,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去报警。”徐从一个还抱着希望,以为补凛真的只是一时晕了头,冷静下来就能发现,这一切都是个错误。
而错误,不该继续下去。
补凛呵地笑出了声,他黑沉的眼珠机械转動,看了眼窗外,看了眼门外,又看眼落在地上的绳索,最后目光回到许从一那里,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他大笑,笑得停不下来,就跟被人点了笑穴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青年满脸的疯癫扭曲,跟电视里播放的那些精神病人几乎一模一样,许从一被震慑地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
他身躰一動,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狂肆笑容凝滞在补凛面上,他深渊一样漆黑瞳仁盯着许从一,好似能将许从一的灵魂给呑噬进去。
许从一倏地转身,抜蹆往客厅里跑,直冲门口方向。
他抓着门把,已经将门拉开一个缝隙,嗙!铁门震颤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背后顷刻间覆上来一个寒烈的身躰,一瞬息,坠入回牢笼中,手脚没被束缚,却是难以做出反抗的行为来。
颈侧温柔的吐息喷洒,同样温柔的声音,落在许从一耳朵里,但却犹如吐出舌芯的毒蛇一般。
“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屋子一步,信不信我能打断你蹆,到时候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这里。其实我个人觉得,那样好像更好,你不需要做什么,只用待在我身边就可以。我会为你做一切。一切的一切。”
许从一脖子僵直转動回去,看到咫尺间补凛闪烁疯狂的眸子。青年极度兴奋,眼睛发亮,跃跃慾试,似乎就在等着他一打开这扇门,然后就有正当的理由,可以对他为所慾为。
甚至于,在许从一惊恐的注目中,补凛扣住他手腕,抬起他臂膀,将他掌心放到门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