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雨秋风
这么说也有道理。肖辞正想着,江朝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要不然呆会儿凉了。吃完我带你出去玩。”
肖辞点了点头,放下手机,乖乖吃粉。江朝则端着锅出去刷了。
肖辞看着江朝的背影,莫名觉得江朝就像个家庭主夫一样。唉,自己真是对不起江朝爸爸。明明让自己照顾江朝,结果全是在使唤他儿子。
年后,高二下学期。那个账户又给他转过两次钱,一次是一千五,一次是两千。搞到最后肖辞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转错了。于是那部分钱他没敢动,就那么一直留着。
时间很快就到了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前夕。肖辞最近不知是休息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常常头晕、头疼,有的时候躺在床上还会突然心悸,喘不上气来,十分吓人。眼下,他就正忍着一阵一阵的眩晕与恶心,给江朝讲着物理题目。
明天就该期中考试,可江朝还是有许多知识没弄明白,他实在不敢休息。
江朝自打跟他在一起后,每天的时间,除去用来陪他,便全放在了学习上。之前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习气也褪得一干二净。他知道江朝在学习上下了苦功夫,也知道江朝为了啃理科的那几道大题偷偷熬过多少个夜。他更知道江朝之所以这么辛苦,其实是为了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尽管江朝从来不说。
他只是像个男人那样,把一切责任都默默地扛在了自己肩上。
所以,肖辞无论如何,也要让江朝看到他的进步。
他不想让江朝的汗水白流,更不希望他难过。
“最后,把这个结果代入上面那个公式,就能解出来了。”肖辞讲完解题方法,抬头看向江朝。这家伙正戴着眼睛,拇指指腹和食指关节撑着下巴,认真思索着。
若不是知道他平日的沙雕样子,肖辞真要以为他是一个成绩特别优越的校草级学霸了。
“嗯…明白了吗?”肖辞问。
江朝转头,看到他的脸颊时呆了一呆,道:“别动。”
然后伸手,在他人中上碾了一碾,“流鼻血了…”
肖辞忍着大脑深处一阵阵钝物敲击般的疼,道:“是吗…”
看到江朝匆匆掏出纸巾,帮他擦掉血迹。
然而很快,鼻血又流了出来,这次甚至更加凶猛,直接滴到了卷子上。
“唔…”肖辞捂着鼻子直往外冲,江朝紧紧护在他身旁。
肖辞猛地扎进了水房里,拧开水龙头冲鼻子。
当哗哗鼻血染红整个人水槽的时候,他和江朝的表情都有了一刻的凝滞。
肖辞后知后觉地手脚发凉。
“没事、没事……”他还在安慰江朝。手忙脚乱地拿纸堵自己的鼻孔,结果血越堵越多,纸刚塞进去瞬间就被浸红了。
江朝也不问他情况了,直接架住他胳膊就道:“跟我去医院。”
“你冷静点儿!江朝!”肖辞的鼻血已经流到了身上,他挣开江朝:“鼻子破了而已,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什么叫‘鼻子破了而已’?”江朝大声质问,“你现在这叫‘而已’嘛?”
“江朝,你听我说。”肖辞仰头用力吸了一大口气,拼命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明天就要期中考试了。再有一次期末考试就到高三了。这段时间很重要,咱们别在这节骨眼上整幺蛾子行吗?”
江朝被他气得头疼,直掐眉心,像是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最后只说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朝知道肖辞家庭条件不好,学习是他唯一的出路,考试就是他的命根子,分毫触碰不得。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就是再担惊受怕,也只能听他的。
肖辞这会儿已经勉强把血止住了,想了想说:“要之后还流鼻血,那就…考完试找个周末去医院看看?”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江朝深深看他一眼,无奈道:“那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肖辞拖着沉甸甸的身子走进考场。
他昨夜睡觉时,突然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胸闷气短到一点气都喘不上来。心脏一突一突地猛跳,手脚麻到没有知觉,整个人都吓醒了。
他就那样孤零零地睁着眼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
他有些怕,却又意外地镇定。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用力地呼吸。从深夜,一直用力吸气到天亮。
几乎是太阳快出来的时候,他才勉强地眯了一会儿。
自己究竟怎么了……
第一场考试的语文试卷发了下来,肖辞用力甩了甩头,甩走脑子里各种乱糟糟的想法,握起笔来答题。
写字的时候,手指一直在抖。
肖辞停下来,握着自己的手腕静了好久。
就这样艰难挨过一天,到了第二天下午的英语考场。
肖辞听完英语听力,开始做阅读理解的时候,做着做着题,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肖辞弯腰去捡,这一弯腰,就再也起不来了。
墙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监考老师在过道里穿行。外面的蝉在叫,屋里的空调在嗡嗡地吹着冷气。
肖辞眼前的事物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他吸不上气来,眼皮越来越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抽走。
他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科科接近满分唯独英语交了大半张白卷上去!肖辞,你就是再看不上我,也犯不着这么报复我吧?!”
成绩出来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肖辞出成绩的当天下午就被暴怒的英语老师叫进了办公室,当着年级组各老师的面一通怒骂。
李莉莉见他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当即更气了,她大声训斥道:“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吧?交白卷很酷是吧?来,今天就让所有的老师们都看看,花中最好的学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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