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然记得
翟夫人叹了口气又问:“后位已定,皇帝说了没有何时纳皇妃?”
翟湮寂说:“大臣提过,皇帝说不急。”
翟夫人说:“不急的好,儿子,你千万记住,皇帝的女人,你千万要躲得远远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千万不要平白去惹人猜忌。我送暮莲给你,就是让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皇帝若是心疼你,肯定也会赐你宫娥,但是你千万小心,谁知道哪个是皇帝安插的眼线呢?还是要有自己的心腹,我看这个梁大人就很不错,这女人啊,有了心爱的人,必定事事以爱人为先,你若是能将梁大人收到宫苑内,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不如你跟皇帝提上一句,让皇帝把梁大人正式赐给你。”
戚永琛跟着点点头,翟湮寂无奈道:“梁少卿不过是孩儿的内侍,并没有越矩之举,且……且如今皇帝跟孩儿刚刚大婚,皇帝尚且尊重孩儿不立皇妃,孩儿怎么能对皇帝要女人。”
翟夫人叹道:“哎,我儿说的也是。你跟皇帝刚刚成婚,母亲只是担心,你孤影单只在皇宫里,万一有个什么人想害你……”她渐渐蓄起眼泪:“就像我那苦命的妹妹,哼,先帝跟先后夫妻一场,跟她好歹还生了琛儿,到最后如何,还不是……”
翟湮寂垂下头:“母亲……孩儿不会做那种事的。”
翟夫人怒道:“你姨母也不曾做过!君要臣死,臣哪有不死的!”
戚永琛也连忙走上来:“姨母息怒,姨母要说的,我跟湮寂都知晓的。如今湮寂是皇后,相府中又多是宫中耳目,还请姨母不要为难他。”
翟夫人闭上眼睛,良久才缓缓地说:“是母亲失态了,不过儿子,你要记住,当年污告你姨母和先后的是吏部的前任侍郎,他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儿子夏涌铭却到了朝中做官,便是在选后大典上一脚将你踢伤的那个,你要牢记这仇恨,提防此人暗害。知道了么?”
翟湮寂抿了抿嘴,许久才垂首说道:“孩儿知道了。”
翟夫人叹息一声,看着戚永琛一眼:“永琛,你且去帮姑母把我给湮寂准备的东西拿来。”
第二十二章
翟夫人从不背着戚永琛说话,他也没有上心,便出去了,见他走远,翟夫人拉住儿子的手问:“湮寂,你到宫里,皇帝……他有没有……轻薄于你……”
翟湮寂低下头:“母亲哪里话,我跟陛下……我们是夫妻。”
翟夫人知道,他这话便是有了。她长叹一声,两行浊泪流下来:“湮寂,母亲愧对于你,但是你必定记住,对皇帝不可生出情爱之心,你姨母便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一心以为先帝爱怜于她,满心欢喜去做了皇妃,结果独守空房不说,还被先帝陷害,成为牺牲品,先帝害了她,害了你外祖父一家,更害了母亲。”她顿了顿:“你已经长大了,你也要知道,你父亲,也是被先帝害成这样,他跟你姨母一样,对先帝痴心一片,却落得这样的结局,他执迷不悟,你却不要步他的后尘,你一定要答应母亲,决不可跟皇帝生出情爱之心。若是有朝一日要你抉择,你万不可为了皇帝,委屈自己……”
翟湮寂抿着嘴唇,许久才说:“孩儿,记下了。”
梁婵月和李铭蕙两个坐在院子中,相府外观倒是奢华,四处都是好风景,梁婵月眯起双眼问:“如何?”
李铭蕙说:“我整日跟着,倒是不曾见到有什么真本事,倒是翟夫人,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不知道新后受不受影响。”
梁婵月说:“皇帝也正是怕这个,如今各方风起云涌,李孟那边又咄咄逼人,不知这太平日子能粉饰多久,你跟着的这几日,琛王不曾见过其他官员么?”
李铭蕙说:“不曾,最近我发现,相府虽然门可罗雀,但是下人个顶个都是高手,相爷到底守过边关,身边奇人异士不少有,依我拙见,相爷比琛王更为危险。”
梁婵月说:“可是陛下的意思说相爷要是反,不会等到今天,如今相爷独生子被囚在皇宫里,若要反,岂不是更加被动?”
李铭蕙说:“梁大人不要放松警惕,若是相爷就是打得此等主意呢?”
梁婵月咬住嘴唇,丞相反,天下必大乱,可若是帝王出了不测,又没有子嗣即位,帝后可就是顺理成章了。她想了想:“铭蕙言之有理,今日所闻我会跟皇帝如实禀告,你且继续待在相府,若有风吹草动,及时汇报于我。”
李铭蕙点头称是,半晌又问:“皇后如何呢?”
梁婵月想了想:“初次见皇后,我当他是这盘大棋中最有城府之人,如今倒是觉得,恐怕他是最为无辜的不知情者。”
转眼,斜阳烧红天边云,老鸦觅后归鸟巢,梁婵月带领侍卫们整理好车队,走到内室敲门道:“皇后殿下,时间已晚,早些回宫吧。”
翟湮寂跟丞相说明了皇帝的意思,他面无表情地听完,带着翟湮寂去书房,把五本帝后典训拿出来,交到翟湮寂手里,翟湮寂抿了抿嘴,告别父母,上了轿撵,两旁精兵把手,回宫的队伍浩荡前行,不多时,队伍已经到了朝歌皇城之下,梁婵月下马出示了令牌,两旁守卫行礼道:“恭迎皇后殿下回宫。”
进宫后,梁婵月问了轮守的侍卫长,走到轿撵旁问:“启禀殿下,陛下在尚书房。”
翟湮寂撩开轿帘说:“如此,本宫去尚书房给皇帝请安吧。”
梁婵月点头:“往日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晚膳了,陛下一定在等殿下共用,臣现行下去准备。”
翟湮寂从轿子上下来:“梁少卿有心了。我去书房叫陛下,一齐去用饭。”
翟湮寂到了尚书房,看见戚沐倾正在批奏折,黄门官看见他回来了,连忙扯起嗓门:“皇后殿下到。”
戚沐倾抬起头,露出浅浅的笑:“终于回来了!”
翟湮寂行礼道:“臣回来晚了,有劳陛下挂念。”
戚沐倾走过来说:“孤今晚特意预备多了饭,一路劳顿饿坏了吧,走!吃饭去。”
翟湮寂无奈道:“那……那有劳陛下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翟湮寂的确觉得自己饿了,中午在相府本来就没吃饱,又跑了个来回,已经前心贴后心。黄门官连忙有眼力的打开尚书房的门:“摆驾正宫,传御膳。”
梁婵月已经在正宫等候,皇帝看她打趣道:“梁少卿,相府的饭菜如何啊?”
梁婵月说:“回禀陛下,丞相大人果然廉洁清明,微臣十分敬佩。”
戚沐倾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罢了罢了,今日梁少卿护送皇后有功,赐你跟孤和皇后一起吃吧。”
梁婵月连忙道:“微臣不敢。”
翟湮寂说:“梁少卿请吧,今日辛苦了。”
梁婵月连忙跪下行礼:“那微臣逾越了。”
侍女将菜一一布好,翟湮寂的确比平时吃的多了一些,戚沐倾说:“梓潼一日不在我身边,孤吃饭做事全然提不起精神来。”
翟湮寂一时不知回什么好,只得低头:“臣知晓了,归省之事让陛下费心了。”
梁婵月连忙替主子搭话:“殿下亦是如此,归来之心甚切,午间都没有怎么吃饭。”
戚沐倾闻言转头:“梓潼,梁少卿所言可是真的?”
翟湮寂呃了一下:“是……是真的。”
戚沐倾伸筷子给翟湮寂夹了一块虾仁:“如此,可要多吃点。”
相较之下,皇宫的膳食果然道道美味,碟碟珍馐,翟湮寂和梁婵月两个都饿了大半天,吃的难免多了点,戚沐倾看得直摇头,看来丞相真是个两袖清风的忠臣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