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灯
裴焰的脸色变了。
“要不是他姐姐,他根本活不下来……”谢之远颤抖道,“然后他妈也死了,他姐带着他流落到我们这,好不容易遇上他师父那么个好人,过了十年的好日子……他姐姐又被人害死了……”
“凭什么呀!”谢之远抓住裴焰的胳膊,一米八几的汉子在夜幕中泪流满面,“凭什么那么对他啊……我想让他好……我只想让他一辈子都好……”
裴焰攥住谢之远的肩膀,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就在谢之远要在悲痛的醉意中丧失意识的时候,他听见裴焰问了他一句:“那个老奶奶说过二号的长相吗?”
谢之远在混沌中摇头:“长相倒没有……不过他的双臂上好像都有纹身,是两条龙。”
夜色中,裴焰的脸色震惊到微微扭曲——谭虎并不是侵犯容秋事件的主谋,他只是真正的主谋派遣的两名手下之一。
容辛骗了他。
与此同时,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麻烦正在酝酿中。
别墅中,郭逸然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被他老爸骂的狗血淋头。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郭明宗一耳光抽了下来。郭逸然被打的头偏向一边,眼里升起怨毒,却不敢还嘴。
“让你低调让你低调!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偏偏去给人家下毒!”郭明宗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喘着粗气四下环顾,抓起脚上的拖鞋就要往郭逸然脑袋上揍。
“老郭!”郭逸然他妈冲过来把郭逸然抱在怀里,冲着老公哭叫:“你干什么呀!不是你亲生的呀打的那么狠!你之前不是都打过了吗!你自己被调查了你生儿子的气干什么呀!”
今天对于郭明宗的处罚结果刚下来,虽然因为证据不足不能判定贪污,但是毕竟被人举报,项目也确实被查出来了有水分,郭明宗被直接降级,外加停职调查一个月。
“我没生过这么蠢的儿子!”郭明宗用拖鞋指着郭逸然,气的恨铁不成钢,“要不是他用了那份矿物营养液下毒,我之前的项目会被监察委调查?你说你,下毒还偏偏留下证据,你他妈花点钱雇人下毒把自己摘干净也行啊!”
郭逸然憋不住了,梗着脖子回了一嘴:“我怎么知道王文涛会那么孬!”
“你还敢还嘴!反了你了!”
郭明宗用拖鞋把郭逸然从沙发这头打到那头,他老婆在一旁嚎啕大哭,抱着儿子说要跟他拼命,足足折腾了二十分钟才停了下来。
“你明天跟我去趟鸿城集团。”郭明宗打累了,粗喘着把拖鞋一扔,抓起桌上的紫砂茶杯一饮而尽。
郭逸然被打的头发都乱了,整个人狼狈至极,又气又羞耻,硬着头皮问:“干嘛去?”
“你还有脸问!”郭明宗狠狠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被学校退学了自己心里没点数!你以为你现在重新高考还考得上?你以为你爸现在这境地还能把你塞进名校?现在不找出路以后等着去工地搬砖吗!”
郭逸然妈气的拍他:“你好好说话!”
郭明宗看在老婆的份上终于阴沉着脸把茶杯放下,没往郭逸然脸上砸。
“我和鸿峰集团的吴主管是旧相识,明天带你去见见他,尽早谋个差事。”郭明宗看了他一眼,“咱家现在今非昔比了,过两天上门,你给我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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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追逐黑暗还是光明
鲜花、欢呼声、掌声簇拥着他登上领奖台, 容辛站在聚光灯下,心情非常平静,没有夺冠的喜悦,没有登顶的自豪。主持人把奖杯递给他, 还有一封鸿城集团的实习欢迎书。
他随手把奖杯扔掉, 攥着那张实习欢迎书, 紧盯着上面鲜红的大字“鸿城集团”。
周围鼓掌的人潮和鲜花仿佛被吸入了万花筒中似的向后褪去, 一抬眼, 他站在高端写字楼里,鸿城集团的银光闪耀的标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空调的冷气将他包裹着, 他一步步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总经理办公室,温度过低的冷气让他被汗水打湿的后背上有种冰凉的粘腻,办公室里传来年轻男人的笑声。
他心跳加速,四处乱撞的情绪在胃里翻涌, 指尖冰凉到微微发颤, 年轻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缓缓推开大门。
办公室里, 面向着城市景色的老板椅悠然的转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奢靡的味道, 赵元琪双手交叉, 阴柔的视线在背光的阴影中缓缓抬起来:“你是来给你姐姐报仇的吗?”
他手上价值百万的钻表刺的容辛眼睛生疼,容辛的呼吸瞬间急促, 肾上腺素激增, 几乎能到眼底细小的血管爆裂的轻微响声。
他发现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哟, 想杀我。”赵元琪笑的肆无忌惮,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攥住容辛的胳膊把刀尖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勾起唇角,“你敢吗。”
你敢吗……
赵元琪的声音仿佛带着回响,一遍遍撞击在容辛的耳膜上。
他的笑容逐渐狰狞扭曲,贴近容辛的耳朵:“你不想成为真正的罪犯,所以你不敢。”
“你知道吗,你姐姐的叫声特别好听……”
容辛的瞳孔忽地缩成一个针尖似的点,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刀子狠狠地捅进了赵元琪的胸口。
鲜血溢满了视野,触目惊心的红覆盖了整片天地。
复仇的快感如同惊涛骇浪般将他席卷,赵元琪震惊的倒地,容辛就像是野兽一样扑上去,被仇恨烧红了眼,手中的刀子一下接着一下狠狠落下,疯狂的嘶吼着:“你给我死!”
血肉四溅,黑暗的快感几乎侵入他的每一个细胞,鲜血将他浑身都染成了血红色,赵元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他手中的刀子却还是没有停下。
忽的,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从远处奔跑过来,阳光的清新香味从背后传来,容辛的动作猛地顿住,缓缓回过头去。
裴焰在走廊的尽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容辛,你在做什么......”
……
容辛猝然惊醒坐了起来。
噩梦退散,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全身,过了半晌,才长呼一口气按住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