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崾山
余灿记得,路正则当时第一次看见余灿看卷宗,那整个人跟炮点着了似的。
“虽然但是,”路正则起身倒水,“夏师父说你能看。”
余灿知道,这段针尖对麦芒的关系终于缓和了。
8月28日,被埋葬在郊区荒草之地的男生的法医鉴定出了最终结果,死于窒息,但身上有瘀伤,当时已经出现尸斑,场面混乱,一时分不清楚。
绑匪在逃。
“找了一夜,那里前段时间也下了雨,但是找到个脚印。”路正则掏出手机。
“大概42码的鞋,”路正则将手机放在他面前,“身高至少175cm。”
“看样子他挺魁梧,”余灿轻磕了一下嘴唇,“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不能算是发现,孩子身上没有指纹和血迹,甚至没有一点能查的,但是他……被埋进土里的时候,什么都没穿。”
“什么都没穿?”余灿的冷汗几乎是瞬间下来的。
“嗯,”路正则是看着夏江把男孩子的照片给拿出去的,说只给余灿看案件经过就行了,问起来也口头描述,路正则心有疑惑,但还是尽量描述,“就是衣服裤子,什么都没穿……你怎么了?”
余灿的脸一点一点地白了下来,鬓角滑出两颗冷汗。
“……没事,”余灿放下卷宗,用力抹了一把脸,“所以夏叔想让我推测凶手?”
“不是,”路正则摇头,“是又有男生失踪了。”
余灿的肩头更加大力地颤抖了一下。
“……夏叔叔说,你能分析这个绑匪的心理,”路正则觉得余灿的状态已经很差了,实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绑匪的心思太诡异了。”
余灿的眼瞳涣散了一下,下巴下的一滴冷汗落在茶几上。
“绑匪要钱,但是一直没有去交易地点拿钱,会在说出赎金交易时间之前把孩子杀了,”路正则说着叹了口气,“十分变态。”
是啊,十分变态。
余灿飞快地调整呼吸,手指上的汗渍洇的纸张发润,舔了舔嘴唇,死盯着手上已经死亡的小男孩的资料,但是眼前发花:“……你说一下失踪男生的信息。”
路正则“唔”了一下,在手机上翻看着回答:“程鹏,17岁,附中高二学生,和沉迷网游游戏,在昨晚上翻墙出学校后失踪,黑网吧监控是个摆设……”
“他生日是多久?”余灿的声音在颤抖。
“这个生日没什么特别的,”路正则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1月23日,除了日份和你手里这个……刘明凯所读的学校一样,两小孩不在一个班级,平时也没交际,刘明凯甚至是一个三好学生。”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
“没恩没怨的,”路正则拧眉,“夏师父说,绑匪的行为很可疑,偏偏盯上了这两个小男孩?”
余灿猛地拿起手边的水灌进肚子里。
“我给你说个线索,”余灿闭了闭眼,眼尾泛红,“我的生日,是4月23日,我以前读的高中,是附中。”
路正则攥着杯子的手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半杯水直接洒到了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左搂一下小少爷,右拥一下江保镖~感谢在2020-09-01 13:28:32~2020-09-02 13:5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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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作案
余灿曾经听到过一个故事。
有个快递员住在只有十五平方米的天台,他每天安安生生送快递,回家之后有个爱好,喜欢拿着望远镜,如皇帝望着朝臣一般挨着多年高楼窥视。
哪家在其乐融融地吃饭、哪家小两口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在争吵、以及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学生正埋头做着作业、打电话、看电视、笑着闹着,哭着。
都是他麻木生活中的调剂品。
有时候能看见几次躯体纠缠,自己会勾着嘴角笑骂一句,然后自己来一发。
若无人知道,各自忙着各自的,并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但这双窥视的恶魔之眼一旦出现在被窥视之人的视线里,那就不一样了。
若要是窥视之人再有攻击性·行为,事情就更加会往不可收拾的地方发展。
余灿觉得自己的心绪开始不可收拾了。
门铃声响起,路正则自己都没发现,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你这里有点难找,”岳荣福没进屋,“我没给你拿其他的药,我不给你加量换药,只给你拿了阿普唑仑,要是今晚上睡不着觉,明天来医院,我白班。”
余灿点头,他忙着回家,也没有多停留,甚至没看见坐在屋子里的路正则。
余灿坐回沙发,路正则才在这两件案件那令人惊骇的联系里一激灵。
“你这沙发,漏电啊?”余灿把药揣兜里,迎上路正则的目光。
“你……”路正则就着空杯子喝了口空气,“夏师父……知道你……”
“我好多了。”余灿揉了揉额前有点濡湿的碎发。
“这个案子也不一定和我有关,明天我跟你去局里和夏叔聊聊,”余灿终于恢复了平静,“现在那个绑匪没有要赎金吧?”
路正则摇头:“夏叔说,如果这是同一个绑匪,要赎金应该会在五天后。”
余灿慢慢往后靠,刚才紧绷的脊骨压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有点放松了,索性把头也好在椅背上。
“在搜了吗?”余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