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111章

作者:羽春 标签: 古代架空

可越过堂哥,又怎能让二婶付出代价?

他记得谢星珩是这样说的:“我们要的不是两全其美, 是无愧于心。”

江知与心里难过。

他不想现在跟堂哥撕破脸, 也不想以后连兄弟都做不成。

何书文来找他, 问他信件写好了没有。

“我们得快些寄信回丰州,你的事实在难说, 就分开寄吧?下次我专门叫个人帮你送。”

江知与垂眸。

无愧于心。

什么叫无愧于心?

放任堂哥不管,他真的会安心吗?

江知与闭闭眼:“我没有其他事,照着小谢写的信,寄回丰州吧。”

这天大雨,他穿着蓑衣,带上师兄何义回一起出门,去找冬桃的赌鬼父亲。

来得巧,正好看见赌鬼挨打,家里被打砸一通,里面的人惊叫连连。

江知与想到官兵抄家那天的事。

他捶捶脑袋,转过身在院墙上踢。

墙壁是泥墙,雨水淋湿,他几脚踢出一个浅浅的窝,鞋尖都是湿漉漉的黄土。

打砸的人凶神恶煞的来,气势汹汹的走。屋里的人持续了一阵骂架,再才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人很高,腰背弯着都比江知与高,瘦脱了相,人跟个骨头架子似的,两颊凹陷厉害。

他出门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看见院外有人踹他家的墙壁,张口一顿骂。

走两步,看见江知与侧边还站着一个高壮汉子,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江知与停下踹墙的动作,转身抬头,露出一张冷峻的俏脸。

他声音也冷:“你是冬桃的爹?”

男人被他样貌晃了下神,吞咽着唾沫说:“是、我是……”

江知与递给他一包银子:“这是三十两,你去江家把她买回来。”

男人眼神大亮,贪婪之色不加掩藏。

他手接过钱袋,手指不老实,隐晦伸长,想碰江知与的手。

何义回抓着他手腕猛地一带,推拉之间扭转拉拽。

男人骨节传出“咔哒”响,跟他的尖叫声融入雨幕。

附近邻居似乎听多了,都没有人出来看看。

男人家里再次发出惊叫声,当讨债的人还没有走。

何义回把男人甩开:“这银子是给你买回女儿的,我东家交代的事,你办不成,这条命就不用要了!”

男人跪坐在地上,左手握右手,脸上冷汗与眼泪交杂,连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抖不停。

“好、好……我去买……”

他衣服都没换,抓起钱袋就往江家跑。

把女儿卖了以后,他常来看,没别的原因,来要钱花的。

不给就吵,就撒泼,大骂女儿不孝。

江家老太太喜欢孝子,对身边丫鬟严苛。冬桃的花销,多半是填补了家用。

他来买回女儿,费了一番波折,夏元仪不同意卖。

没有官员家会无缘无故的发卖家奴,这还不是发卖,也不是许配婚事,是直接让人回家。

当他们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冬桃是伺候老太太的,老太太品德不好,烂事办了一堆,出去喊两嗓子,他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但冬桃前几天就做好了铺垫,跟老太太说了。

现在新买一个丫头才四五两银子,俏一些的七八两也够了。

她这几天还频繁出错,挨了好些罚,老太太正看她不顺眼。

老太太也在乎儿子的名声,被媳妇劝住了。

男人一看女儿要不回来,手腕还钻心的疼,顾不上这是官爷的府邸,他嚷嚷着喊:“她敢!她回去我就给她找个男人嫁了!她敢多说一句,我打死她!”

老太太又心动。

她见识浅,知道女人最不能当反抗的男人有三个。一是父亲,二是丈夫,三是儿子。

夏元仪不耐烦:“你回去再生个女儿吧。”

冬桃咬牙,把她攒下的银两都拿出来报价。

“我爹前阵子给我了三十两,原想我跟老太太禀报了出府成亲去,他看我几天没回,今天急忙忙找来了,我爹是给六十两买我回去……老太太,求您恩准!”

冬桃买进来时,只出了六两银子。

翻了十倍,她又哭求着保证,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说府上的事,老太太压着夏元仪,把她放了。

冬桃捧着身契,出府干干净净,连把破纸伞都没有。

江知与在他们家门外的马车里等。

充当车夫的何义回见他们父女回来,过去请冬桃来车上谈。

她身上都淋湿了,上车后很拘束。

马车不停,没给她回家的机会,载着她往城外走去。

江知与递给她一个大布包,冬桃接过来看,里面有两身袄子两双布鞋,一包银子。

银子她过手掂了掂,应有二十两。

好大方。

冬桃心神一紧,再看江知与神色,知道她给的消息必须得让人满意,否则出了江府,她的命运就是被赌鬼父亲再卖一次。

她大了,再卖就不是做丫鬟了。会卖到花街做妓子。

冬桃擦擦脸的雨水,呼吸缓过劲儿,跟江知与说:“我那天是偷偷给我娘烧纸祭拜,府上有个假山,里面有个矮小孔洞,我躲里边,纸钱还没点着,外头就来人了……”

是余春至和姜楚英。

两人聊的都是“药”,具体什么药,冬桃不知道。

两人聊天小心,说的是吃了药没有,吃了几回,身体怎样。给别人听见了也不会多想,乍一听就是关心话。

冬桃记得宋主君会找她买消息,便多留了个心眼儿。

她这几天的等待里,仔细回忆思索过,把她觉得怪异的地方说给江知与听:“宋主君醒转后,姜夫人就没跟余夫郎来往了,但我有一回在厨房遇上他们,姜夫人来拿水药,余夫郎说,他们回家路上不方便熬煮,可以提早叫郎中做成丸药。”

江知与抬眸看她:“这丸药是哪个郎中做的?”

冬桃说:“我不知道,余夫郎揽了活,说姜夫人在府中使唤不动人,他拿了方子去请人做的丸药。”

这个郎中,大概率还是方太医。

而二婶,不仅仅是知情,她知情以后,也参与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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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与又问她:“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假山洞口听见的消息,只有冬桃知道。

厨房里的那段对话,听见的人有很多。

江老三妻妾多,儿女多,各人口味不同,正餐之外,总有这这那那的吃食要做,里面总是热闹的。

江知与记下了。

冬桃今天出城,由何义回带队,并两个镖师一同上路,去上陵府。

小谢跟商行俭说定了丝绸的事,丝绸生意大,江知与也给舅舅寄信,看他要不要做这个买卖。

提前拿银子订货,到时比常价低两成,他随哪里去卖,都能回本。

他们计算过,禹南只有一个县,这次宣传出去,响亮的是名声,百姓看见了会多瞧两眼,同等质量下的丝绸,会优先选禹南的。

下定的商人不会太多,至少不会让市场膨胀,导致积货跌价。

马车给他们,江知与穿着蓑衣,走路回何家。

或许是真的确定了消息,江知与心里拧着的难受劲儿,反而舒缓。

确定了,就无需纠结了。

这次提醒一回,堂哥能否躲过,全看命。

回丰州以后,他不会对二婶心慈手软。

返程路上,经过君子坊。

君子坊是民居,房屋齐齐整整,若是高处俯瞰,会看见一块块方正的宅基地。

江知与不知道谢星珩在哪一间屋子,从外经过,站街口往里看了两眼,就转身走人。

往前再走一段,一间茶馆二楼上,有人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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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

江知与抬头,见是堂哥。

他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谢星珩听见声音,也来窗口看,见真是他老婆,忙下楼接人。

江知与走到屋檐下,不进去。

谢星珩给他擦擦脸上雨珠:“你去找冬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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