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112章

作者:羽春 标签: 古代架空

江知与点头:“刚把人送出城。”

效率真高。

谢星珩感叹。

他记得小鱼前两天都没动,今天一出手就有结果了。

他看江知与表情,平平淡淡,说不上开心,也算不上憋闷。

像是直面了某种结果,想明白了些事情,下定了决心。

谢星珩静默陪他一会儿,夫夫俩站廊下看雨。

世事无常,谢星珩自己经历得多。

幼年时的伙伴,读书时的同学,合作无间的同事……甚至一起长大的好友,曾亲如一家的亲戚。

他经历过太多次分离,有的随着时间跟距离,感情自然淡了。有的是多年相处,终究抵不住利益纠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所以他的观念是珍惜当下。

江知与不是,时代受限,他的圈子就这么点大。

谢星珩牵起他的手:“人各有取舍,我反正舍不得你。”

姜楚英选择了儿子。

情有可原。

小鱼选择爹爹,也合情合理。

江致微会怎么选,怎么做,交给江致微忧愁去。

江知与弯唇笑:“我也舍不得你。”

说完这句,他不在这边磨叽,一低头冲进雨幕,猫着腰往前跑。

跑了十几步,才回头看,见谢星珩还站在茶馆门口,他扬手挥了挥,又转过身,继续跑。

回到何家,他出了一身的热汗,冷热交加的,换身衣服的功夫,连打数个喷嚏。

何书文怕他着凉,给他熬煮了姜汤泡澡,让他发发汗。

江知与也怕病了。生病耽误事,他老老实实泡澡,把自己塞进了被窝,裹得严严实实。

被窝里,有他新做好的星星抱枕。

鹅黄色的绸布,裁剪成五角星的样子,上面绣了小谢给他画的“颜文字”。这颗星星在笑,眼睛里的“高光”是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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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与绣的时候,感觉换成星星会更加好看,小谢说就要绣小鱼。

这样绣完,就是星星眼里有小鱼。

他缩进被子里,把脑袋埋进抱枕上蹭,眼泪在上面晕出两滩湿痕。

大人的世界真讨厌。

第049章 考试成绩!(二更)

乡试成绩一般十多天就能出来, 往年贴榜,最迟不会到九月。

今年成绩迟迟未出, 考官们压力很大。

试卷在誊抄这一步骤,就能把格式出错、有涂抹的人刷去一批。

余下的卷子,才是需要考官批阅举荐的。

往年阅卷步骤是这样:抽签分配好试卷以后,各房房官根据主副考官拟作的程文,当做取卷参考,再回房批阅。

第一场考卷优秀者,二场、三场的卷子, 可直接加批续荐。

第一场未举荐, 二、三场水平高者,可以连同把第一场的一起补荐。

这个步骤繁复,一方面保证了效率,另一方面也保证了公平性,让其他“偏科”学子能有被取中的机会。

今年不一样。

第二场的题目太过主观,看考生的立场。

立场问题,无须细说,错了就“落卷”。

往年的“落卷”, 还有主考官“搜阅”, 有概率从其中取录。今年直接断绝了这个可能。

依着这个阅卷流程来说,他们要比往年的速度快。

刷下去的不用看其他两场,余下的人又不多。

可在场的考官们,只有少数房官是纯粹的文人学士, 余下的各有党派。

他们想要保留一批人才, 今年不录用, 来年再录。

有的搅浑水,悄悄留出“差生”。

这样一来, 就有很多考官故意落卷。而其他不知情者,还在兢兢业业捕罗人才。

里头的信息差,导致取中者参差不齐。

大堂对卷,考卷的质量,让在场众人都沉默了。

主考官孟培德不填榜,发了好大的脾气,叫他们集体搜卷。

“科举是抡才大典,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党什么派,哪个敢荐既没学识又没才干的卷子,我便要问问皇上和太子,这人才是给大启朝选拔的,还是给你们哪个人选拔的!”

搜卷就在大堂进行,孟培德巡场,看他们搜。

每届科举取中者有限,落榜者众多,当众看,也是落卷多,补录少。

孟培德精力有限,盯不住所有人,看所取试卷的质量有所提升,脸色缓和。

他稍作休息,再次巡场,随机挑了个竹筐,捡里面的落卷翻阅。

今年考题很极端,文采好的人,不一定有实干,同一人写的卷子,好坏两极分化。文章写的一团锦绣,时事答得一塌糊涂。

孟培德几天阅卷下来,审美疲劳,也养出了新的阅卷习惯,他先看策问,再阅经史。

这一看,倒让他看见了一份好的。

在一堆引经据典、不知所云的凑字数的卷子里,出来了一个言语朴实,文字深刻,道理清晰明了的卷子。

三策合一的答法也很特别,一张张看完,酣畅淋漓。

问钱粮,他列举了几样,样样落在了实处。

因地制宜,大兴农商,是核心内容。其他还有寻良种、搞增产、制好肥,做“农业科普大全”,教百姓种地。

稍提一句“田地所属”。不是自己的田,鞭子在身上抽,也就是表面努力。

问商贸,又引用了上一题的农商,同时再做其他内容补充。手工业、小商品、重工业发展,同样能带动经济。

三题本来就有密切的关联,他又能把商贸的工业发展,跟第三问的水利结合。

水利建设,一听就需要大把的银子大量的人。答题者提出来了另一种思路,将“建设”与“工程”结合,让这个令人头疼、难以切入,哪里出问题就把补丁打到哪里的难题,拆解成了一个个的小问题,逐步解决。

孟培德公正客观的来说,三合一的答法,只是特别,并不是唯一。

三题都言之有物,环环相扣,才让他另眼相看。

他看了就生气,回头就把卷子扔给落卷的房官看。

“你给我说说这卷子为什么落了?”

房官跟他看的顺序不一样,他拿了卷子,先看的经史。

他懵懵的:“这题能过吗?”

孟培德见状,拿起这份卷子,往前翻两张,看经史。

他沉默了下来。

文章是能传递笔者文思的,是文意畅达,还是磕磕巴巴,不用细看,打眼一瞧,心里就有数。

孟培德看在策问三题的份上,拧着眉头,把这份卷子看完,一并把答卷人的另两场试卷补阅。

经义题还不错,能拿个及格分。经史就……不想说。

第二场考的立场,他的立场没问题,答题思路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祭祀这题,答得像个老油子。孟培德不喜欢。

判五道很不错,处理方式圆滑之余不失温度。

他反复看了好几次,经史怎么就这么烂???

三五百个字真的憋不出来吗???

怎么东拼西凑的,一句正经话没有!

但凡扣一点题,他闭闭眼就给放了。

他站大堂上,为一份卷子,脸色变了又变,把卷子放桌上,毛笔都拿起来了,“取”字愣是写不下,脸色憋得难看。

其他考官见状,纷纷起身过来参阅,也都神色复杂。

这几天里,他们都批过几份才干高于才华的卷子,但有才干的人,才华总会及格,他们的卷子都取录了。

眼前这份卷子,是他们见过的头一例才华不及格,才干卓群的。

有人疑惑:“他怎么考上秀才的?”

全场考官:“……”

好问题。

孟培德是主考官,上听圣意,知道本次科举,文采是其次。他捏着鼻子取录。

看天意吧。

能凑上数,给他记最后一名。

凑不上数,就送他几本史书。回去好好读。

搜阅结束,考官们先吃饭,趁着劲头在,晚上燃烛,孟培德把所有试卷,按五经房分,数量相差不大,无须剔除。

那份又烂又不错又非常优秀的三拼卷子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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