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春
便跟他们说:“都放心吧,如今世道稳定,皇上勤政爱民,是明君。咱们生活在天子脚下,无需担心。”
天子脚下都不安宁,当今朝廷就不足担起天下的重任,该歇歇退位了。
他们五人曾经就朝政密谈过,对谢星珩的政治敏感度,四位先生高度认可。
后来再给丰州县写信,都很少加个人分析,尽量客观,让谢星珩自己判断。
谢星珩没把话说得直接,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安慰,但他们都知道,这是朝局未来几年的走向。
走向的确定,是谢星珩结合林庚最后给他寄来的信件,参考“五年之约”,再有殿试策问的核心,以及皇帝给他的待遇来推断的。
他不知道他去翰林院这件事,有没有林庚的手笔。但皇帝一定会尽量拉拢他。
新皇登基头两年,是清理政敌,肃清匪患,赈济灾区。第三年起,就要搞事情了。
谢星珩还没入职,跟他的“同事们”接触,他对朝局的实际情况了解不多。
依着他的浅薄经验,新皇登基以后,从前簇拥着他的文臣武将们,就要“挟恩图报”了。
他们是功臣,理应封赏。
他们是能臣,天子理应如从前一样听话,对他们的意见,重而用之。
他们是保皇党,是“自己人”。朝中只剩下“自己人”,自己人就该内斗了。
这些从前因为同一个目标捆绑在一起的人,终会因贪欲和野心,放大利益的分布不均,再有往日积压的不满与矛盾。冲突一触即发。
新皇做事狠绝,将异党诛除彻底。又太过自信,以为可以在这些“功臣”之间搞制衡,但显然,一只“猛虎”,也会在群狼环伺的处境里,受尽掣肘,进退两难。
他急需扶持新贵。
下一批新贵,除了能办实事的文臣,也会大力拉拔勇武无双的武将。
这是战备的必要条件。
这之前,大家一起修生养息。
谢星珩说:“或许你们可以搞片小菜园,种种地。”
生物疗法,种田大法。专治操心过度。
过过悠闲日子,想想怎么种菜,比较谁种的菜最好,每天动一动,哪怕是拔拔草,总好过这样一日日坐着耗时辰。
他们笑呵呵应下:“行的,你们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朝中有人,就有容错率。
何义归办事前,也能有人商量,他们几个老头子,可以歇歇了。
谢星珩哪能真让他们歇?
真歇下,又是个人价值问题,不被需要,难保不生病。
“种地就是活动活动筋骨,也能想想怎么种地好,怎么除虫怎么除草,什么时候追肥,挖的坑有多深,怎么让菜地齐整漂亮。让你们心里缓缓,但庄上离不开你们,还得劳你们费心管教。”
郭孝祥笑声爽朗:“好好,老江这辈子,相中你这个哥婿,够他吹一辈子了!”
谢星珩借此转移话题,跟他们聊老家的事。
丰州县发展好,心有抱负的读书人,听了无不心驰神往。
这也是一剂强心剂,京城农庄也一样。他们从无到有,现在都是种地的一把好手。
原来跟药材打交道,都是受伤生病了用药,哪成想,他们还能自己种植养殖?
人活着,就有希望。
家财散尽没关系,聚散离合是人生常态。都要向前看。
这不都变好了吗?
谢星珩跟他们聊得晚,回屋歇息时,两个小宝贝已经睡着,江知与则在炕头坐着,拿着本书在看。
是谢星珩从顾慎行家捞来的兵书。
习武的人,少有能抗拒兵书的。
江知与看了些计策,感觉跟做人做生意差不多。
他看谢星珩回来了,说:“原来心眼子都一个样。”
说法不同罢了。
谢星珩想到现代还有“情商练习”“长心眼子”教学,各种剧场实例,还有职场问题摆出来,要高情商说话,要有心眼体会言外之意。
他失笑道:“对,还能培养的。”
江知与也想被培养一下子。
谢星珩觉着他不用:“后宅相处之道,拿到外头来,也一样通用。”
没人会对着上官的夫人夫郎,说嘲讽贬低的话。
若有求于人,各处话头还要上赶着捧。
要是有心结交、打听消息,说话侧重点和核心目标要找准,要稳住。
这些东西,江知与都会。
江知与“啊”了声,看起来有些失望:“原来我是有心眼子的。”
谢星珩看他这呆样,觉得他很可爱,他把外衣挂在屏风上,三两步过来,捧着他的脸揉搓。
“啊什么?难道你想缺心眼?”
江知与拍他手,没拍开,就把手搭在谢星珩的手上。
他脸颊被挤着,嘴巴嘟着,说话受限,声音“哦哦”的。
“那我以前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星珩更是笑:“你哪里不聪明?你只是胆小。真尝试了,你才发现身边那些人都是菜鸡,你实力碾压他们。”
这说法让江知与开心:“好,我是聪明的!”
谢星珩配合他说话:“跟我绝配。”
江知与笑得不行,催他去洗洗睡。
谢星珩要跟他说会儿话。
他们夫夫俩有“一刻钟”的约定,再忙要留出陪伴时间。
江知与还是催他睡:“你想坐这里跟我纯聊天,还是跟我大被同眠?”
谢星珩连声“天呐天呐”,“小鱼,你不得了了,竟然还会说大被同眠了。”
江知与笑道:“这有什么?我还会被翻红浪呢。”
谢星珩:??
你背着我看了什么书。
夫郎盛情邀约,谢星珩只好答应。
他冲完澡过来,身上还有水汽,裤子穿了,上衣不系带,走动一下,胸怀大敞。
烛火吹灭,室内还有余光。
谢星珩愣了下,抬头看,发现是两个小宝的星空被在发着微光。
“……”
不管了。
他往被窝里钻,抱着香香老婆就是一顿亲。
江知与穿得严实,刚才坐着看书是什么样,在被窝里就是什么样。
缠吻之间,谢星珩身上的衣物轻易褪去,江知与的衣服,还得经过宽衣解带的流程。
谢星珩扯他领口,在他脖子上种草莓。
“考验我耐心是吧?”
江知与点头:“对呀,我故意的。”
他还理直气壮了。
谢星珩更喜欢了。
谢星珩虚坐他腿上,给他解腰带。
“为什么考验我?”
江知与拿话甜他:“因为想跟你多相处一会儿。”
脱了衣服,办事就完了。
不脱衣服,还能玩会儿。
谢星珩给他甜坏了,今晚都不想睡觉了。
若不是旁边的星空被太亮眼,他能天明再休。
次日夫夫俩睡懒觉,两个小宝贝早早起来,在炕上爬来爬去,还想到他们头上拉屎,被江知与和谢星珩一手捞一个,把他俩拘在怀里,强行睡回笼觉。
小孩子精力旺盛,睡醒了就要玩,不依就乱蹦乱跳,躺在爹爹怀里,腿脚还要蹬。
谢星珩不客气,抓着他俩脚踝,给他俩挠脚心,换来了片刻安静。
过了会儿,他俩又嘻嘻哈哈起来。
无奈之下,谢星珩只好裹上外衣,顶着一头乱发,出去找人,把两个崽送到何书文这里,让他帮忙照看下。
谢星珩没忘记拜师一事,走前还说:“何师兄有空的话,让他帮忙照看着点也行。”
虽然四位先生说何义归很忙,可谁让何义归年轻呢。
当过卷王的谢星珩,深知人类的极限在哪里。交出两个崽,又回屋快乐补觉。
后边几天,他们都在农庄里。
等着城内各家裁缝铺的竞价到了尾声,本着帮许行之把关的态度,江知与抽空回了趟京城。
京城热闹,今年的科举结束,热闹还在延续。
江知与走在路上,都有听到他夫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