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74章

作者:羽春 标签: 古代架空

宋明晖看得出来小鱼心情不好,有意跟他聊天。

“你典当那些嫁妆的事,他知道吗?”

江知与对那封休书耿耿于怀,自己写的,也过不去坎儿,一听眼圈就红了,却没掉眼泪。

他暂时没跟爹爹说和离书的事,以后再说吧。

“小谢说,他会给我都赎回来的,让我把当票都收好。”

宋明晖给他递手帕:“想哭就哭吧,别憋坏了。”

江知与不哭。

他成亲了,是个大人了,不能遇见事,有了情绪,就眼泪汪汪的。

他要立起门户,看好家,也照看好爹爹。

父子俩无所觉时,钦差进城。

满城百姓夹道欢迎,声浪高,一浪盖过一浪,千人同声,齐齐整整。

“朝廷的人来了!赈灾的人来了!”

“朝廷真的没有忘记枫江百姓!”

“朝廷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子民!”

“青天大老爷!”

“圣上英明仁慈!”

……

前路百姓自觉沿路呼喊,一个挨着一个,铺路到了县衙。

可赈灾的官兵,身后没有一辆车,没带一粒粮,他们气势汹汹,肃穆寂静,并未去县衙,而是直指江府。

百姓们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去江家啊?”

“不该先去县衙吗?知县老爷呢?”

“因为江家接济枫江百姓了吗?”

“看起来不像是受赏的啊……”

……

官兵到地方,散开围住府邸。

大门被敲开,门房看着外面乌压压的兵,闹哄哄的百姓,腿一软,差点滑倒在地。

离得近了,宋明晖跟江知与也听得见。

他们放下纸笔,理理衣衫,出来接见官爷。

平民之身,见官都得跪。

膝盖刚点地,大刀就横在颈边。

冰凉,森冷,锋利。

为首的官员,骑在马上,一身猩红官袍加身,背后是一轮圆日,灼目刺眼。

他的声音清晰传遍每一个角落:“江家借赈灾之名,与知县勾结,挪用善款,中饱私囊,鱼肉百姓,为恶一方。本官奉命查办。”

第033章 民变将起

江家的罪名, 犹如一颗巨石,砸入了沸水里。

四溅的水点烫伤路人, 百姓一片哗然。

惊愕过后,喧闹四起。

这跟他们听闻的赈灾不一样,也跟他们想象中的赈灾不同。

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在光天化日之下,唾沫星子横飞。

“这是来抓人的还是来赈灾的?”

“朝廷要抓贪官,也要先安置百姓啊, 他们好怪。”

“进城一粒米都没有带……”

……

沈观也感觉很怪, 自进城以来,各处都怪。

他这些年,主持赈灾事宜的经验浅,这才第二次,可不论是上回经历,还是同僚所讲,遭灾的地区,都怨声载道。

非遭灾的地区, 也因难民数量过多, 久未得到安置,会与本土百姓发生大量冲突,民怨很重。

丰州是被牵累的地区,难民上千, 无力安置, 朝廷才来人赈灾。

因人数在总体灾民里不起眼, 丰州又是富县,来得不紧不慢。

可夹道欢迎的场面, 他是头一回碰见。

在他的认知里,百姓很热衷于痛打贪官,恨不能亲身上阵拳打脚踢。

江家是商户,还是丰州地头蛇,日积月累的盘剥下来,百姓对他们的恨意,不会比对贪官少。

但他来到江家,收获的全是对他的质疑。

沈观眉头皱起,目光扫向江家父子。

都是夫郎,样貌虽好,也只是困居后院的无知蠢货。

他不甚在意,右手抬起,要官兵进府搜。

宋明晖出声道:“且慢!”

他一手横在江知与腰腹,把孩子挡着,目光直视着沈观,口齿清晰,严谨发问:“你说我家勾结县官,可有罪证,是否问审?县官何在?”

但凡抄家,宅里的人都会哭天抢地,胡言乱语。

不是叫屈喊冤,就是互相推诿,还想攀扯几个人,一起拉下水。更有当场吓破胆,哭哭啼啼骂不停的。

江家只是安静了些,同样是胡言乱语。

宋明晖挺身道:“我家接济枫江百姓之事,满县皆知。你说我们有罪,那就该拿出罪证。现在不上堂,不问审,空口断罪,岂不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赈灾跟普通百姓没有关系,今年不同,今年许多百姓都参与了赈灾,或是三五文钱,或是家里多的陈粮糙米。

带头帮忙的人,莫名其妙被问罪,怎么不叫他们心寒?

但沈观不听他们多言。

是否贪墨,府上一搜,自有证据。

是否勾结县官,拿了证据另有论断。

每个罪民都会嚷嚷,巧言善辩。他难道都听?

更何况,这次他就是要把江家的罪名落实,哪能跟他们在门口辩论?

等搜出“罪证”,这些话也没人在意了。

沈观面色发冷,持刀官兵手转刀挪,厉喝道:“老实点!”

宋明晖知道家里搜不出罪证,可他得继续拖延时间,该说的话都得说了,他们家能否渡过危机,关键不在主事的官员,而在百姓、在圣上。

天下没有不要民心的君王。

民心所向,他们能压一时,不能压一世。

正好赶考的季节,别说本地还未出发的考生,就是已经进京的部分,都能将丰州赈灾的事传到皇城。

他们现在被逼得越惨,搜不出罪证的官爷就会越难堪。

再让他们查,他们才会顺着坡下。

此时讲出来的话,是废话,也是成功前的铺垫。

可惜的是,他们家消息不灵,没能提前得知,否则要叫枫江百姓们一起过来。

他再想开口,官兵横眉怒视,刀口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江知与把他往后拉,刀跟着脖子走。

他习过武,也练刀剑,看走势,绝非威慑。这人是想趁乱把他爹爹杀了?

江知与一急,错手向前,空手挡着刀口,大喊道:“你做什么!查办不允许人喊冤吗!?若我们开口都是错,你就光明正大把我们问斩!”

父子二人都穿得素,红的血滴答滴答,沿刀口落下,在白天很是扎眼。

有离得近的人,一看就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这头乱起来,里边的人想往外跑,外面的人又在往前探。

沈观抬手下压,架在江家父子脖子上的刀移开,仅留三个人合围,其他人进府搜查,将后边的乱象置之不理。

常知县急忙忙过来,正好赶上乱子。

他穿着官袍,百姓们怕,从中间往两边挤,硬是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他来了,人心获得了短暂安定,场面逐渐归于平静,都想知道江家究竟有没有贪墨赈灾款,也想知道常知县有没有跟江家勾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常知县心里恼火,面上堆笑。

他都不知道这伙官兵哪里跑出来的,城门外凭空落下的一般,进城就往江家跑。他收到报信,都是骑马来的,还没拦住,官兵已经进了江家。

常知县官位虽小,道行却不浅。

他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针对江家,李家办不成这么大的事,定是江老三在京都得罪了人。

江家的根在丰州,占着“三巨头”的地位,赈灾用的现银,家里摆件总还在。

多年积累,杂七杂八的物件不会少。

他记得江家每年还会往京城送四次节礼,明着说是孝顺爹娘,实际上,懂得都懂,就是给江老三的。

来者不善,这些东西一旦搜出来,天王老子也保不住江家。

常知县只能撇清自己的关系。

上一篇:小观音

下一篇:金玉难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