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夫郎赘婿 第160章

作者:米酒蛋汤 标签: 天作之合 种田文 甜文 科举 成长 古代架空

见周宁面色如常地站在那,安平县主有些不满意,他要看见周宁吓得面如土灰,倒是自己小看了这乡野小哥儿。

唐夫人不停地拿着帕子擦汗,“县主,县主,不如咱射鸟怎么样,家中还有几只漂亮的鸟儿,县主一定喜欢。”

就算那鸟在名贵,她家老爷在喜欢,那也比不上人命啊,若是伤到人了,这让她如何是好啊!

“不行,射鸟多没意思呀。”

安平县主朝着张小意那边瞄了过来,直直对着张小意的额头,周宁也注意到了,他不由握紧了拳头,安平县主还没松手的时候就把张小意给推一边去了。

安平县主气得放下了弓箭,“周宁,你敢!”

“县主,若你执意要伤害我朋友,就算是我们周家的官职不高,那我也要告到御前!”

安平县主气疯了,不管不顾就朝着周宁射了过去,周宁早有防备灵活给躲开了,唐夫人一把拉住了安平县主,“县主,使不得,使不得啊!”

众人纷纷给拦了下来,安平县主这架势是想把人给弄死了啊!

安平县主手上的弓箭被夺了下来,“放肆!”

唐夫人手上抓着弓箭,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了,又是一阵慌乱,周宁和张小意过来赶紧把人给扶到了亭子下坐着。

跟着安平县主的仆从也吓得一头的汗,硬着头皮劝道:“县,县主,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安平县主这才甩着袖子走了,张小意上前给唐夫人把脉,又喂了些水,安平县主前脚刚走,唐夫人就睁开了眼睛,“没事,县主走了吧。”

“多谢唐夫人解围了。”

唐夫人站了起来,“原以为安平县主得了教训就老实下来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跋扈。”

还好她装晕把人给糊弄走了,若是伤了谁了,这让她怎么和人家交代呀!

唐夫人松了口气,这会儿众人也没闲玩的兴致,唐夫人好生把众人送上了各家的马车,又一家送了一盒点心赔礼道歉。

周宁和张小意坐着同一辆马车,唐夫人拿了食盒递了上去,“今日都是我招待不周,让二位夫郎受惊了。”

周宁摇头,“多谢夫人解围了,这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给唐夫人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快些回去好生歇歇。”

马夫赶着车走了,唐夫人看着唉了一声,这安平县主不仅跋扈心眼还小,这周夫郎在京城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京城中各家少不了办小宴会什么的,怕得罪了安平县主,不少人不敢请周宁过来,翰林院还好一些,都是同僚大家相互照应着。

这事瞒也瞒不住,周宁原是没有和沈临川说的,沈临川下了差就问了玩得怎么样,周宁说挺好的。

沈临川到了第二天才知道,还是同僚过来安慰他的时候才知道的,安平县主竟然欺负他家夫郎!

沈临川气得握紧了拳头,就算是县主又如何,那也不能伤着他家人分毫!

他家夫郎没和他说,沈临川也只当不知道,以后谁家请都不去了,更加注意着张昌言,身为户部尚书,手上干干净净他是不信,而且钱大志那会儿说粮铺的生意和户部那边也有勾结。

只是没几日听闻安平县主在临水的台子看戏,那台子不知怎么了突然塌了去,安平县主坐在最前面呢,一下子就掉水里了,虽然已经是夏日了,但被呛了几口水受了惊吓,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这几日翰林院中气氛也低沉了了不少,今年入了夏之后雨水格外的多,北方渭阳县受灾严重,原是再过半月该收麦子的时候,那雨下得大导致定河决了堤。

定河决堤之后更是直接把地给淹了,三个县都受了灾,离定河最近的渭阳县受灾格外严重。

景和帝已经调了户部去赈灾,又派了自己恩师余逢春做钦差前去,定河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决堤了,按理说入夏雨水丰沛,各县应该早有准备才是,怎么会受灾如此严重。

景和帝怕有人从中舞弊,就派了余逢春过去,让他自己抽派人手和他一道。

前去赈灾可是份苦差事,水灾过后必生瘟疫,粮食短缺易生匪患,三个县都受了灾,不好好安定民心,到时候后患无穷。

余逢春要在翰林院抽调人手,他们要快马加鞭过去,又不是过去享福的,有的人不愿意去,有的人骑马功夫不好,挑来挑去只挑中了四人。

沈临川和罗青山也听说这个消息了,两人一致决定前去赈灾,罗青山拍案站了起来,“我们为官不就是造福百姓!”

“好,我们一道去。”

沈临川总觉得这里面隐隐约约没那么简单,户部已经调了赈灾粮过去,张昌言也参与这次赈灾,沈临川想起钱大志之前和自己说得话,他上头的人都是几个小京官,沈临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余逢春正愁人手不够呢,沈临川和罗青山自请去赈灾,余逢春本来就看中沈临川,去年他重新排录了文殊院的书册典籍,做得极好。

余逢春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加上沈临川六人,让立马回家简单收拾些衣物,过了午后就前往渭阳县。

沈临川和罗青山借用了同僚家的马车赶紧回去了,这一去还不知道几个月能回来呢,沈临川回家先看了两个小家伙,简单收拾了包裹又赶紧去了铺子见他家夫郎。

这会儿小面馆正是人多的时候,周宁在后面忙得团团转,看见沈临川回来惊讶了一瞬,“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渭阳县受了水灾,我和罗青山要一道去赈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还有小煜和晏晏,劳我家夫郎多费心了。”

“去赈灾?”

“嗯,现在即可就要走,我走了,很快就能回来。”

沈临川说完就要走了,周宁赶紧跟了上去,“等一下。”

周宁赶紧拿了块布,把柜子上的所有碎银子铜板都给装了进去,又忙去不远处的胡饼摊子,百十来个饼子全都兜了去,“沈临川,那地儿说不定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吃食,你拿去。”

“好。”

“快走吧,家里不用担心,有我和爹在呢。”

沈临川放心不下拉着他家夫郎的手又嘱咐了两句,“以后谁家邀请都不要去了,得罪了就得罪了,无妨。”

周宁知道沈临川这是知道了在唐大人家发生的事,“好,谁家邀请都不去了。”

沈临川骑上马走了,屋里的客人在催促,周宁赶紧进去忙活去了,周大擦了擦额头的汗,“临川走了。”

“走了。”

周宁端了七宝棋子出来,就听见铺子里的客人在说渭阳县的事,“你是不知道,我邻居家的亲戚就是从那地儿逃出来了,他们三阳县受灾还不是最严重的,那渭阳县才是最严重的。”

“是呀,我也听说了,今年入夏之后雨水就格外的大,渭阳县那边本来就地势低,听说那庄稼本来就淹了,这定河一决堤更是了不得了。”

“可不是,听人家说那水深的地儿连屋子都给盖里头了,你说这得多少人没了性命呀。”

周宁开着面馆呢,铺子里日日人来人往的,定河决堤的事他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心下不由担心了起来,沈临川前去赈灾应该会没事的,渭阳县离京师有小半个月路程呢,在南陵州府和京师的中间,周宁想起来他们去年进京的时候还从那路过了呢。

没想到还不过一年的时间,那渭阳县就遭了灾难。

沈临川骑马到了翰林院门口,余逢春早已在门口等着了,没一会儿人就到齐了,带着二十来个御林护卫,一众人快马出了京师。

现在六月中旬了,别说骑着马在烈日下赶路了,就是动动都是一身的汗,余逢春年岁有些大了,赶路的时候强忍着一路快马而行。

余逢春听从了沈临川的建议,决定先悄悄潜入渭阳县看看什么情况,省得里面有什么事他们不知道。

他自是带上了罗青山和沈临川,一个状元一个探花,身世清白,在朝中又没和什么人有牵扯,省得走漏的风声。

另外又带了两名御林护卫,五个人日夜不敢停赶了过去,别说余逢春年岁大了吃不消,就连沈临川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这一路在马匹上颠簸都觉得自己散架了。

到了定河州府的时候,路上就渐渐能碰上逃难的人家,多是赶车马车,一看就是有些家底的,普通老百姓逃出来又能怎么样,祖祖辈辈都在那,身上没有银钱,出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五人的衣裳早就换成了粗布短褐,快到渭阳县的时候直接把马匹寄养在了客栈,几个人办成难民样一路进来了。

到了渭阳县的地界儿,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小半个月了有些地方的水已经褪去,留下一片淤泥,早就分不清哪里是路了。

路边更是横七竖八躺着人,看起来面黄肌瘦的,还有小儿饿得哇哇直哭,路边更是有死人无人掩埋,大夏天早就发臭了。

沈临川干呕了起来,他生在新时代,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记得他在历史书上见过一句,‘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强盗横行’,这些想象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沈临川被震惊地握紧了拳头。

罗青山拿了水壶给他,“沈兄,喝点水。”

沈临川摇头,“留着点吧,现在就连喝水都不容易,那汗巾捂住点口鼻,渭阳县怕是要起瘟疫。”

余逢春听见也嗯了一声,“大灾之后必大瘟,尸首随意躺在路上,怕是那水也早就不干净了。”

沈临川身上带了不少的饼子,他早就分给几人贴身藏在了身上,千万不可给任何人,要不然连他们走不出来这地儿。

五人拿汗巾捂住口鼻,接着朝渭阳县城而去,还有两日就能入县城了,眼前的一幕让几人痛心不已。

只见定河褪去留下了厚厚的泥沙,房屋倒塌无数,就连早该收入屋子里的粮食也都被埋在了地里。

路上的人饿得面黄肌瘦的,还有不少人赤脚在泥土地里挖了起来,余逢春走了过去,只见那淤泥刨了有半米来深,几个汉子争抢这夺里面的麦穗,和着淤泥直往嘴里咽。

余逢春想上去查问被沈临川一把给拉住了,“余大人不可,若是你上去问了必会暴露我们不是当地人。”

几人也都是蓬头垢面的,身上搅和地都是泥巴,就连鞋子也都换成了草鞋子,脸还都捂着,看着和灾民没啥两样。

若是开口问了肯定会暴露他们是外地人,保不齐有人起歪心思。

余逢春出身名门世家,哪里知道这些,沈临川让大家换草鞋子的时候余逢春还一头的雾水,几个人连地都没有下过,也就沈临川一个人是真出身乡野人家,对乡下人家那是一清二楚。

第142章

这地儿本来是个小镇, 都是乡户人家,罗青山也是自小生活在开平县府,哪里知道这乡下什么样子,就连那两个御林卫都是京城贵胄人家出身, 哪里见过这种世面。

还是沈临川谨慎, 一身全换成了粗布短褐, 搅和了几日早就看不出了什么样子了,脚上也都是草鞋,就连小腿上都糊了一层泥点子。

好在一行人没有叫苦的,只想着快点进入渭阳县府内。

几人一路走来眼前一幕着实看着令人痛心,淹死的人不计其数, 还有不少人躺在路边只剩了一口气,脸色灰青一片, 苍蝇早就绕着脸飞了。

几个人饿了就偷偷背着人啃上几口胡饼, 生怕被人家拦着走不了,余逢春举着袖子擦眼泪,“枉老夫苦读诗书几十载,却救不了这芸芸大众。”

“余大人,我们该走了。”沈临川劝了一句, “等到了县府协助县令赈灾,那就是救人了。”

快到日落的时候也没见有施粥的地儿,余逢春气得直咳, “天不亮咱就入了这渭阳县府的地界儿,走了一天了也没见有个施粥的地儿!”

罗青山也疑惑:“是呀,按理说户部调粮肯定从附近几个没受灾的县调,怎么会连个施粥的地儿都没有。”

一路走来就没碰见几个施粥的地儿,就算是有施粥的地儿里面也是清汤寡水的, 那水都是混着泥土的。

沈临川他们带的水早就没有了,只能找一些看起来还算是干净的河水把水袋按在里面打水,还得省着点喝,要不然就得喝泥水了。

天快黑的时候五人到了另一个村落,路边也是一副惨状,屋里的房舍也都被水给冲垮了,连临时搭建窝棚都找不到稻草的。

“我去打听打听,你们在这等我。”

沈临川找了个落单的老汉打听,“老丈,这里是什么地方呀,还有多久才能出了这渭阳县呀。”

老丈浑浊的眼睛转了转,“你们哪来的?”

“我们三阳县过来的,想逃去我岳丈家去,一时迷了地儿,走了好几日了,连个施粥的地儿都没看见。”

老丈咳了起来,“这里是桃溪镇的小河村,你方向走错了,那边,朝南走,走吧走吧,哎,说不定还能有点生路。”

“老丈,我实在饿得不行了,这哪里可有施粥的地儿,我明儿早早去过。”

“施粥,没听说过,或许县府里有吧,乡下哪有施粥的地儿,就是饿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沈临川起身走了,把打听得情况和余逢春说了,余逢春眉头紧锁,“这桃溪镇按理说离县府也没多远了,怎么会连个施粥的地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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