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起点男的反派渣攻 第43章

作者:月趻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系统 轻松 龙傲天 古代架空

侍从见他吃得狼吞虎咽,浑身血污却还笑着,喉头的笑意更是溢不住。

愈发诡异。

他发着抖也没了出恶气的心思,此时只觉得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渐渐爬上脊背——

这罪奴,好像,疯了……

第31章

春猎将近, 几日过去,独孤凛依旧咄咄逼人,扣押着李肆书不放手。

春雨绵绵, 带着几丝微寒的凉意, 身后的墨玉为他撑着伞, 一白一黑身长玉立,金丝的锦靴踏碎了水中倒影。

行至水牢门口,白御卿倒有些恍惚朦胧了,他想起自那日陆煜行讨要了糖糕后,挨打时的眼神——

并非恨意, 并非凶狠。

是更毛骨悚然的东西,像是饿狼盯着猎物脖颈时泄露的寒光。

他理了理衣领, 略微敛下眼帘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对陆煜行本人,没有什么厌恶,反倒是几分欣赏,不提他七个后宫的私生活是如何混乱, 至少在险境之中素来是不屈不挠,忍着痛的,又有坚硬紧绷的脊骨。

若非身份限制,想来二人也能成为朋友。

白御卿素来是寡淡的人, 喜欢窝在府邸上看着话本吃着水果,偶尔出去逛逛,过着平淡的日子。

倒也没有那么寡淡, 终究是盼着一丝热烈。

——又因为不得不走,隐下了那丝热烈。

他也偶尔会盼着不寡淡,又隐着自己的情绪, 少与人有瓜葛。

白御卿,其实是有几分,嫉妒陆煜行的。

“……公子心情不好吗?”撑着伞的墨玉看着他的沉默突然开口问。

墨玉敛下双眸,低声道,“容王咄咄逼人,那罪奴,总归是……该知道公子苦心的。”

二人针锋相对,他还能说上几分劝解的话了?

白御卿唇角略微勾起弧度,摇了摇头。

借着将他关到水牢,既能完成了系统的任务,也能脱去宁国公与玄麟卫不清白的嫌疑。

这算什么苦心?总归痛是痛在他身上,责罚也是他受的而已。

行至水牢之中,寂静阴冷,夹着血腥味的黏腻,“咔擦”的锁链震动声猛然响起。

陆煜行被铁链束着双手挂在墙上,被血液和水湿透的囚衣紧贴着,勾勒出肌肉线条,水珠顺着喉结滑入下,滴滴答答的。

他的发丝湿润,低着头,瞧不出神情,也只能看到死寂漠然。

听到脚步声抬头,陆煜行沾着血污的脸在晦暗的牢房中愈发阴冷,竟扯出个餍足的笑,嗓音沙哑,“公子终于来了。”

“竟还盼着小爷来了?”白御卿冷嗤一声,俊美漂亮的眉眼几分嘲讽的冷意。

“……自然。”

“你的责罚结束了,今后长了规矩便乖些,不然也只会是这样。”

他淡声嫌弃掷下审判。

随后示意侍从将他放下来。

陆煜行的双眸染着笑意,又扯出一个笑容,略过想要放他下来的侍从,嗓音漫不经心,“罪奴站不起来。”

“公子令人送来的药,罪奴没用过。”

“……一瓶也没用?”白御卿顿了顿,问。

“一瓶也没用。”

他哑声答。

陆煜行眉梢还染着干了的血迹,却偏偏肆意挑起,活像被打个半死的人并非他而已。

那药是上好的金疮药,一天一瓶,是让他好好撑过这十天的。

陆煜行突然动了动,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展露自己的伤口一般,俯身凑近白御卿。

像是在炫耀战利品一样。

双眸灼得吓人,嗓音低哑。

“公子看看。”

血腥味与他的呼吸凑近,让白御卿的瞳孔一缩,赫然是鲜血淋漓甚至于化脓的伤口。

“……你真是疯了。”白御卿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眉头拧起,鼻腔满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呢喃道。

还未等他再开口,陆煜行便轻声道。

“罪奴在想,您瞧见了这些伤口会不会心软。”

陆煜行低声道,垂眸扫了一眼自己胸膛上血肉模糊的伤口,黏腻翻卷着皮肉,黑红一片,随后又微微勾起唇角。

因为瞧着还不够惨烈,他自己还撕扯开了结痂的伤口,添了些许新伤。

如此血肉模糊,纵横交错。

总归是要交差,也总归是想让他多怜几分。

“你真是疯了!”

听到他的话,白御卿看着他身上血肉模糊又没有上药的伤口,加深了尾音。

……我心疼你爹!

龙傲天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了,想靠着惨烈的伤口让他罚少点吗?!这还算什么龙傲天?!

随后是系统任务完成的声音响起。

[任务完成!水牢的伤痛不仅历练了龙傲天的身心,还加深了他的恨意磨砺了忍性,为此后成为千古一帝奠定了坚实基础!]

系统尖利的机械音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道。

[不过……他身上伤口的伤痛度超过系统阈值了,明明您这几天都是紧紧贴着阈值罚的,怎么还会超出去?]

白御卿顿了顿:……什么意思?

系统有些摸不着头脑,感受着疼痛度增加面板,还是道:[龙傲天好像……自残了。]

随后恍然大悟,猛然大叫。

[好没骨气,可恶,靠着自残让自己看起来特别惨来让您少罚一点吗?!难道龙傲天的性格也崩了吗?!明明他在水牢里受刑可是一声没吭的!]

白御卿的鼻腔萦绕着血腥味,听到系统的话,猛然抬眸对上陆煜行夹杂着血腥和侵略性的双眸,扯起唇角,冷声道,“……自残也要算在小爷头上吗?”

陆煜行一顿,略微怔然,随后瞥过眸子,鸦羽一样的睫毛遮住了晦暗的双眸,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被看出来了。

不过,就连自己身上的伤口,观察的也那么仔细吗?

陆煜行唇角的弧度勾起,又压不住笑意了,但还是哑声道,“公子,疼。”

“去给他上药。”

白御卿深吸一口气,淡声对侍从道。

他总感觉,这份超出的疼痛值也会化作仇恨度,以后加在自己身上。

……该死的陆煜行。

“公子……不亲自来吗?”陆煜行任由侍从将他从锁链上放下来,脚步踉跄一下,呼吸深沉颤抖,嗓音也因为重伤断断续续。

随后又挣脱了侍从的触碰,踉跄跪到白御卿身前,膝盖被冰凉刺骨的水浸润,又反手拿出来一瓶伤药,略微笑着递给白御卿。

瞧到被陆煜行一把挣脱的侍从,因为力度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白御卿略微讥讽道,“你看起来没那么虚弱。”

可陆煜行那张被血污浸润的脸上,只是双眸亮着,抿唇抬头看着他,呼吸粗重,手颤抖,却也依旧举着那瓶伤药。

不过莹白如玉的药瓶被他手上的血染了污渍,瞧着血腥黏腻又恶心。

陆煜行猛然一顿,忍着身上的疼痛,扯了一块勉强还算干净的衣服将药瓶擦拭干净,又递了上去。

他的手依旧颤抖,呼吸因为疼痛氤氲着雾气,血污黏腻在发丝和脸上,狼狈不堪,本该……像条流浪狗的。

可依旧举着干净的药瓶,目光炽烈如酒,灼烧不肯烬灭般看着他。

白御卿垂眸,略微“啧”了一声,拿起那带着余温的药瓶,纤长的睫毛垂下,略微打下一层阴影。

不染尘埃般高洁又漠然,宛若朦胧氤氲一层月光的玉狐仙在阴暗的水牢里依旧出尘。

那双该执玉握兰的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指,慢慢拧开药瓶——

将药尽数洒在了他身上。

像是高悬的明月,洒着朦胧圣洁的余晖般。

陆煜行曾经也暗恨明月高悬,圣洁虚伪,在无数个寒冷的夜里,他紧紧抱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妹妹,抬眸看破庙露出的明月。

眉眼晦暗冷戾。

……恶心。

文人墨客赞誉明月圣洁,寄相思、寄不志、寄心绪,寄自身高洁、寄自身不染世事污浊,赞明月高洁照世人。

……可偏偏不照他陆家,也不照他陆煜行。

水牢寒冷阴暗。

“哈啊……呼……”

陆煜行如今只是跪着,脊背紧绷颤抖,抬头看着白御卿,药粉洒在他身上,浓密若鸦羽的睫毛颤抖不已,又压不不住喉头溢出的喘息。

……现在照他了。

陆煜行只觉得炽热,许是药粉,也许是别的什么,发烫般灼烧着他的全身,近乎要将他灼烧殆尽。

他笑起来,似要伸手触碰一下明月。

在强撑的一口气,血肉模糊的剧烈疼痛之中,还是垂眸,随后失神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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