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都是魔鬼 第37章

作者:大魔王阿花 标签: 甜文 HE 古代架空

  “段英俊。”王小童先是拱手行礼,然后又警惕地看向季思鹤:“这是何人?”

  “在下季思鹤,这是离人药谷的令牌。”

  季思鹤从怀中掏出一块陈旧不堪的老式木牌,上面刻的字歪歪扭扭,王小童费了好大功夫才识别出上面的字。

  “既然是离人药谷中人,小的就不便多问了。”

  王小童说话时客客气气,视线却明目张胆在段寒生和季思鹤之间来回打转。

  这人……跟门主比起来,相貌略逊一筹,年纪比门主大上一些,应该不足为惧。

  他这样想,便安下心:“今天小的回房时,看见掌门摔在地上,伤口浸血,黯然神伤,好不可怜。”

  段寒生怔道:“你说的可当真?”

  王小童怒视:“难道你以为小的是在骗人?”

  段寒生沉下脸,他怎地这般不当心?

  王小童做出一个落寞的表情:“大约是受了刺激,怒急攻心,可惜伤势如此严重,还要去莫阳县寻找勿须,门主实在可怜。”

  说罢,他摇了摇头,抬着人往里面走去。

  段寒生急道:“他伤势未愈,为何现在就要去莫阳县?”

  可惜王小童已经走远,未曾回答他的疑问。

  段寒生站在原地踌躇不决,最后还是对季思鹤道:“在下还有急事,你跟着那小童,他去得是欧阳夏凡的住宅,便可顺藤摸瓜寻到许陌所在。”

  “多谢。”

  季思鹤看出他情绪不稳,道谢后,也不多言,足尖轻点,眨眼功夫便追上了王小童,跟他一道进了那楼阁台榭。

  段寒生匆匆赶回登雪楼,发现钟清墨已经不在了,问了其他的几个小童,得知他已经启程,在去莫阳县的路上了。

  方才还伤口浸血,这会儿还有力气去寻那勿须,怕不是赶着给他送尸体呢!

  段寒生难得如此生气,恨不得把钟清墨提回来,带回去认认真真医治伤口才好!

第四十七章

  出了登雪楼, 段寒生收拾行囊,打算独自前往莫阳县。

  他走进马棚,问:“李长老呢?”

  门里的马匹向来都由李长老来管,钟清墨一走,勿须长老犯了重罪逃亡,这门里的担子,都交给他老人家管着。

  养马人偷偷与他说道:“据说是欧阳少主气急败坏地想打季神医, 结果季神医一生气,把痒痒粉撒在了他身上,这会儿场面哪还能收场?李长老都忙得屁股都冒烟了!”

  李长老不在, 那些个精心赡养的汗血宝马牵不出来,只能骑歪瓜裂枣的上路,这样一来,就很难追上钟清墨了。

  正犹豫不决, 养马人又道:“英俊兄这是要去哪里?”

  段寒生回道:“莫阳县。”

  养马人眼睛一亮:“离人药谷的少谷主正巧也要去莫阳县,他这会应该还没出发, 你不如试试去蹭他的车?”

  “可是——”段寒生略感犹豫,上官离不是好相与的主,恐怕不会同意带他一起上路。

  养马人看了看天色:“这都快傍晚了,李长老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你再不走,恐怕连上官少主的马车,都赶不上了。”

  确实没有其他法子。

  段寒生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多谢提醒, 那在下先行一步。”

  夕阳悬高树,薄暮入青峰。

  段寒生站在“玉泉洞天”外等待,上官离华贵的马车乘着风,“咯吱咯吱”迎面而来。

  那车似乎长了眼睛,即将路过段寒生时,堪堪停了下来,轿帘掀开,圆润张扬的女声从里头传来:“上车吧。”

  她怎么像是提前知道似的。

  段寒生虽觉得诧异,但还是踏上木板走了上去,发现小秦隐也在里面坐着。

  与其说是坐着,倒不如说是靠着软垫熟睡。

  段寒生捏了捏他圆鼓鼓的红脸蛋:“你怎把他也带出来了?勿须长老说不定还滞留在莫阳县里,危险得很。”

  上官离一把将秦隐扯了回来,靠在自己身上,如此一来,段寒生的手便触碰不到他了:“本少主自然有法子保证他的安全。”

  段寒生抿着唇,看不透上官离的用意:“秦隐从小无父无母,只有那只小兔子陪伴左右,他性格温顺无害,既然成了你的药童,便是对你有用,莫要再欺负他了。”

  “你觉得本少主在欺负他?”上官离柳眉一挑,娇笑道:“我那是喜欢他。”

  说罢,自己伸手揉着秦隐软绵绵的脸蛋:“看来你还不懂。”

  段寒生怔道:“不懂什么?”

  上官离狡黠一笑:“你那日不是问我治寒毒的方法?怎么,是退却害怕了?还是根本就不愿意?”

  段寒生咬着牙道:“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帮着他隐瞒糊弄我。”

  上官离捂着唇,发出“啊”的声音,讶异道:“钟清墨都与你说了?”

  段寒生眯着眼试探道:“不然我如何知道的?”

  马车正好路过坑坑洼洼的泥地,颠簸得厉害。

  上官离感受到震动,皱了皱眉,顺道把秦隐护进怀里,缓缓道:“那本少主的事,他也同你说了?”

  段寒生假意颔首:“没错。”

  “那——”上官离勾唇:“本少主是男儿身的事,你也知道了?”

  “什么?!”

  段寒生险些以为自己耳鸣,或者是听错了。

  “本少主是个男人啊。”上官离眨眨眼睛,观察了段寒生一会,歪着头做无辜状:“什么嘛,钟清墨明明就没告诉你,你果然在套话。”

  ——他是男人。

  ——不仅爱欺负秦隐,现在还抱着他。

  ——上次竹溪院中,秦隐还哭着说他屁股疼。

  ——既不是被打了,也不是吃了泻药拉肚子,更不是长跪不起。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段寒生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差点没晕厥。

  他以为上官离是个小姑娘,若是喜欢他,不仅能护着他,还能正儿八经地娶妻生子,不再受天岐宫人欺凌。

  如今上官离是个男人,他想要,虽然也能护着,只不过看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模样,恐怕是被压在下面受罪的那一个。

  上官离看他脸色便了然了几分,语言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酸气:“你们关系还真是不错,昨夜他在本少主身下躺着,还哭着喊你来救他呢。”

  此时段寒生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你再说句荤话试试?”

  “没劲——”

  上官离撅着嘴,将视线转向别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秦隐的背部:“好吧,他都是本少主的人了,本少主还会亏待他不成?何况,本少主可不敢得罪你这个上等秘药。”

  果然木已成舟。

  他说到上等秘药时,段寒生言语间带了些恼羞成怒地滋味,低喝道:“闭嘴。”

  上官离耸了耸肩,无辜地摊手:“好嘛,不说就不说。”

  待马车行驶出安喜镇,秦隐终于混混沌沌地直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难受。”

  上官离垂头担忧问道:“可是有些晕车?”

  秦隐结结巴巴,含糊其辞,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其实是太过颠簸,一震一震,整得那处好疼。

  “你,离我远些。”秦隐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便使劲挪了挪身子,要坐到段寒生旁边去。

  他刚颤颤巍巍起身,脚下无力虚软,马车一个起伏,又灰溜溜地坐回到了上官离腿上。

  “诶呀——”

  段寒生正闭目养神,听到轻叫,睁开眸子便看见眼前这幕——穿罗纱裙的小姑娘揽着个身材纤细的娃娃脸少年,着实古怪得紧。

  以前他怎地就没看出来上官离是个带把子的呢?

  秦隐怕段寒生看到他这副样子,又羞又气,在他腿上又挣不开,干脆捂着眼睛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上官离按了按他的腰。

  小家伙便缩起身子,“啊”出了声。

  上官离跟着一起学着他的声音,笑得花枝乱颤。

  马车行了一夜,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赶到了莫阳县。

  等朦胧的雾气散去,段寒生掀开车帘,环顾四周后,皱眉:“奇怪。”

  上官离扬眉:“怎么了?”

  “往常这种时候,街上的摊贩应该已经陆陆续续摆出来了才是,为何莫阳县的街道却如此荒凉?”

  上官离还以为什么大事,闻言没好气地回道:“人家想摆摊便摆摊,想休息便休息,贪睡懒觉,不爱辛苦劳累的多了去了,难不成你都觉得奇怪?”

  段寒生看那些行人的面色,皆是青灰惨白,脚步带风,不肯滞留半分。

  “你可知他会在何处安脚?”

  “你是说钟清墨?”上官离寻思一会,回道:“乐春客栈,那里发现过勿须的踪迹,他一定会去那里。”

  “乐春客栈在何处?”

  上官离打了个哈欠:“下去问问不就好了。”

  他拍拍裙摆,跳下马车,随手拦住个路人:“这位大伯,请问——”

  那大伯骨瘦如柴,闻言缓缓抬头,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到上官离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慌失措地绕过他逃也似的跑了。

  “本少主还会吃人不成?”

  上官离没好气地埋怨,又拦住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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