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他十项全能 第70章

作者:采蘑菇的老猫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美食 轻松 日常 古代架空

“你们好,继续纺织吧,我就看看。”

宁归竹说着,注意到一个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见人正好在里侧第一个,干脆从他开始看纺织情况。

随着宁归竹的靠近,少年腰背绷直,明显紧张起来,手上的动作倒是不慢。

宁归竹说了句不错,继续看下一个学生。

这第二批纺织班的学生,一半都是少年,脑子活泛动作灵巧,学习进度也快。另一半人中又有三分之一是三四十来岁的,这批人虽然迟钝一些,但有基础,学习进度也不错。剩下那些则是二十左右,因为没有经验,也不如少年人活泛,进度要稍微慢一些,不过胜在认真专注力高。

宁归竹看过之后,对几个已经做老师的弟子道:“你们教得很不错,放开手去干,我也没什么能补充的了。”

听见宁归竹的夸赞,五个人心花怒放。

他们本来还想请宁归竹和熊锦州吃顿午饭,不过宁归竹心里想着家暴案升堂的事情,再加上下午还要回去教家里小孩读书,就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第58章

紧赶慢赶回到衙里, 陈县令还没有过来,熊逯菥投阅䴕w竹道:“竹哥儿你先去屋里,我带人出去巡逻一趟, 升堂的动静不小, 到时候你直接过来可以吗?”

“嗯,你去忙吧。”

宁歸竹点点头, 目送熊逯堇肟�, 抱着竹篓往后院去,直接进了分给熊逯莸姆考洹�

先将熊逯蓦S手放进来的三錢铜板取出放到旁邊, 宁歸竹检查了下里面的纸墨笔硯和书本,确定没有压坏之后,把东西都取出来, 将铜板压到了最下面。

看着桌上摆着的纸墨笔硯和书本,宁歸竹这邊摸摸那邊瞧瞧,新鲜劲头十足。

要不是有着成年人的矜持,他这会儿已经把墨磨开了。

以前写毛笔字是纯为了錢,有现成的便宜墨汁买,就绝不会去碰墨锭,真要说起来这还是宁归竹拥有的第一套笔墨纸砚呢。

感受着砚台和墨锭的手感, 宁归竹将东西好好放到竹篓里面, 然后是笔,再是书写的纸张。

将竹篓藏到床铺角落,宁归竹坐在桌邊看着几本书, 最终拿起了《蒙律》。

在一个安定的朝代,律法是必须了解的东西。

时间在纸张的翻阅过程中过去,宁归竹听到鼓声响起之时,才恍然发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他放下手里没看几页的书,锁好门窗朝着县衙前面而去。

县衙正堂不是隨便什么人能走捷径过去的,宁归竹从侧门走出县衙绕到正堂这边来,见周圍已经站了不少人,顺着角落进入里面,才刚刚站定呢,就听见几声极輕的“噗呲”声。

宁归竹看过去,是个有些眼熟的衙役。

见他看过来,那衙役朝他招了招手,引着人在正堂外的角落处坐下,“宁先生您就在这儿看,只是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莫要在这吃点心。”

“好,多谢。”宁归竹压低声音道谢。

从县衙正门进来,到正堂中间有很大一片空地,这一片空地就是提供给百姓驻足观看,以示县令公正的。这会儿正堂内已经跪着一位女子,看宁归竹在正堂外直接落了座,外面探头探腦本就好奇心重的一群人瞬间就挤了进来。

“哎哎哎,这谁家的?什么情况?死人了?没听说哪家汉子死得慘的啊。”

“死人了啊?把娘子逼得来击鼓,这汉子得死多慘啊。”

“……”

眼见着话赶话的,安和县就要多一桩慘案,宁归竹没忍住道:“不是死人了,是家暴案。”

“家暴?”

该说不说,虽然朝廷有着相关律法,但百姓却没有家暴的概念。

听了宁归竹进一步的解释,有人忍不住嘀咕道:“不就是挨两下嘛,这还要告到县令大人面前呢,也不怕挨棍子。”

顺着声音看去,那还是位中年婦人。

宁归竹理智知道这不能怪她,但听见这话,还是一口气堵在心口憋得慌。

“啧,你乐意挨打你挨去,管天管地还管人家不想挨打了。”也不全是腦子糊涂的,听周圍说‘挨打正常’的声音多了,一个打扮利落的女生蹦出来,朝着众人叉腰昂首道:“来,继续说,让我看看谁想挨打的,明儿姑奶奶就帮把手送你过去。”

这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周围的人闻言神情讪讪,说了两句中和的好话,就把话题落到了跪在正堂内的婦人身上。

女孩儿哼了一声,扭头对上宁归竹还没散去的笑眼,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

门口的喧闹没有持续太久。

“县令大人到——”

“升堂——”

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随着这一声跪下,口呼“见过县令大人”,等到前头传来陈县令喊起的声音,才纷纷起身,只是这一回众人都安静了不少,议论的声音几近于无。

“堂下肃静。”一个陌生的中年人走到公案侧前方,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婦人,“堂下何人,有何冤情,可有讼书上呈?”

跪在地上的妇人深吸一口气,俯首叩地:“民妇城东錢家三娘,嫁李家二郎三年……”

这场家暴案是陈县令有心推动而来的,从上公堂到錢三娘的每句话都有过盘算。钱三娘作为一个普通娘子,讼书自然不用准备,一开始说话规矩,是让她展现公堂上必须告知的内容,至于后面对她丈夫的控诉。

陈县令只有一个要求,真情实感。

看着在公堂上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妇人,就算是一开始说‘挨打正常’的那些个,也忍不住流露出同情的神情来。

这钱三娘也确实是惨,她和李二郎成亲是因着她爹断了腿急需钱,虽然那时也是挑了好几家人才选中的李二郎,但这成婚的原因让她天然就矮了人一头,这三年来挨得打数不胜数,别说是县城里呢,县城周围的村镇人家都听说过。

钱三娘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

见状,陈县令喊住,对身边的人道:“师爷,请大夫过来一趟,捕头,你去将李家二郎带来。”

“是。”

那个陌生的中年人和熊锦州同时抱拳行礼,一个从往公堂后面而去,一个大步朝着人群走来。

看着熊锦州目不斜视地离开,宁归竹嘴角上翘,眉目温柔了一瞬。

钱三娘来公堂上告的事情,李二郎根本不知情,熊锦州过去把门一踹,李家一家子别说拦了,连问一句发生了什么都哆哆嗦嗦的。

见熊锦州拎了人就走,李家一家子慌忙跟上,他们附近的邻居见状,下意识也跟了上来。

到了公堂,李二郎被压着跪在地上,连身边的人都没看清就朝着陈县令磕头,哭喊求饶:“大人、大人小的没犯事啊!大人饶命!”

再看旁边的钱三娘,大夫给她按了穴位,这会儿情绪平缓下来,脊背挺得笔直地跪在那,高低立现。

“肃静。”

陈县令敲了下惊堂木,见李二郎住了嘴才开口道:“李家二郎,你抬起头看看,身边这位娘子你可认识?”

李二郎闻言,脑子疯狂运转着,连自己买酒时顺手调戏的小娘子都想了起来,抬头看清钱三娘的模样,面上的恐惧和紧张瞬间松懈下来,他皱着眉扫了钱三娘一眼,声音中的哭腔都还没散呢,急忙对陈县令表态:“大人,我与这贱妇不熟,她若是犯了事,您抓了她去便是,跟我没关系啊!”

“……”

堂上堂下一片寂静。

接着,人群中不知是谁嗤笑一声,接着嘲笑声如浪涌至。

“李二郎啊李二郎,你当真是又蠢又毒。”陈县令失笑,声音中浸满了寒意。

“什、什么……”

李二郎看陈县令这态度,大脑发懵,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

倒是后面跟上来的李家人,他们已经从周围人口中听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挤到前面听见陈县令这话,李母顿时朝着钱三娘破口大骂:“你个破烂货,你要害死我儿啊,我怎么就让你这孽障进了家门……”

“啪!”

惊堂木再响。

陈县令视线扫过妇人,语气冷淡:“扰乱公堂,拉下去,杖十。”

接着,他看向软了骨头的李二郎,沉声问道:“你对钱三娘的指控可有什么异议?”

李二郎恍恍惚惚,茫然抬头。

陈县令等待了片刻,见李二郎没骨头的软样儿,心下厌恶愈重,按律法判定:“经查,钱三娘所言属实,今日起你二人断绝夫妻关系,钱三娘家产带回,李二郎笞四十,即刻执行。”

笞刑,指用竹板或荆条拷打犯人脊背或臀腿,是对犯有輕微过错的犯人使用的刑罚。

不过这当中,用的是竹板还是荆条,力轻还是力重都另有一番讲究。

陈县令要将钱三娘李二郎这一案做标榜,自然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看着趴在凳子上,被竹板打到惨嚎出声的男人,围观的百姓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冒出来一声:“打得好!”

宁归竹:“……”

虽然打得是挺好的,但……他扭过头,在人群中看见了鼓掌喝彩的女孩,莫名为她爹娘感到了些许头疼。

疾恶如仇的性子,很容易被人忽悠了去。

“在看谁?”熊锦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宁归竹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外面看了眼,没找到目标。

宁归竹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往男人身上靠去,“一个女孩,挺有意思的。”

“哦。”

熊锦州又往那边看了眼,见宁归竹的面色有些白,低声问道:“我送你回后院休息?”

“不用,我想看看。”

宁归竹确实受不了公堂内行刑的场景,但看看旁边瘦成皮包骨的钱三娘,那因惨嚎浮现的不忍就全化作了痛快,李二郎这样的下场是他该得的。

高座上的陈县令已经带着师爷离开,钱三娘在衙役的搭手下身形不稳地起身,宁归竹的注意力瞬间落到她身上,站起身走到钱三娘身边,“三娘,你好。”

钱三娘看着面前的已婚夫郎,有些茫然。

她一天到晚,不是挨打就是干活,真不知道宁归竹是谁。

宁归竹也没觉得人家该认识他,在钱三娘茫然的视线中轻声道:“我叫宁归竹,现在在工学堂任职,日后会随县令大人的安排教授一些手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听听。当然,也可以直接去小河村找我。”

听出宁归竹的好意,钱三娘连忙道谢:“多谢,我晓得了。”

看着宁归竹和熊锦州离开,旁边的衙役拍了拍钱三娘的肩膀,道:“三姐,你好好儿的,先带着孩子养养身体。要我说跟着宁先生学点东西不错,不管以后成不成亲,都有个吃饭的本事。”

这人和钱三娘家算得上熟识。

“哎,好,我记着了。”有熟悉的人在旁补充,钱三娘倒是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她没管还在受刑的前夫,在衙役的护送下朝着家里而去。她的陪嫁就是些被褥箱笼,拿不拿回来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孩子。

来上告之前,钱三娘就和家里商量过了,她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届时改了姓名上了钱家的族谱,正好给他们钱家传宗接代。

这边钱三娘匆匆回家收拾,宁归竹回到后院抱着熊锦州,没了外人在场,他的面色瞬间苍白了下来,一看就被吓坏了。

熊锦州把板凳往宁归竹身边挪了挪,干脆将人抱进怀里,哄着人:“李二郎懒怠得很,其实板子落下去不疼的,就是叫得惨一点。”

宁归竹:“……你把我当傻子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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