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绎如
沈白鸥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气得破口大骂:“虞子深,你是不是有病?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嗎?你是傻子嗎?你是聋子吗?你虞家都快被文慎给毁了,你还搁这儿阿慎阿慎的,还有心情吃包子,你这个败家子,娶了个败家媳妇,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我要是你爹我第一个揍死你!”
“少急着给人当爹,少急着下定论,我比你清楚阿慎的为人。”虞望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实在是饿狠了,两口吞下一个包子,吃到后面再慢条斯理地咀嚼,“我知道你为我好,但刚刚那些话我不想再听到了。往事如何,阿慎来到我身边的初衷如何,我不在乎,如果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为他所用,那也是我和他之间既定的缘分。”
“……你没救了。”沈白鸥喃喃道。
“正好你来了,帮我跟他捎个信,就说这几天不必来看我,他腿脚不好,诏狱地道曲折,容易伤了筋骨。让他这段时间先好好养伤,不要自己换纱棉,有不舒服一定要请郎中……这样,你再帮我去一趟虞府——”
“侯爷,你这样痴心一片,又是何苦。”沈白鸥听不下去了,“你还不明白吗?他不会来看你的,你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他不再需要你了……他身边有的是人去关心他,恭维他,侯爷,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虞望叹了声:“白鸥,我跟你说句实话,他这辈子就不会有不需要我的时候。他从小就跟了我,这世上只有我最了解他,他这个人有点儿呆,有点儿笨,永遠照顾不好自己,要是不看着点儿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跛脚。你不帮我,我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出去,就是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你家逡挛揽赡芙徊涣瞬睢!�
沈白鸥:“……”
算了,他尽力了,好话劝不回该死的鬼。
尊重,祝福。
——
是夜,虞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杀业太重的人本来就容易梦魇,更何况他早已习惯抱着文慎睡觉,怀中空着,自然久久难以入眠。
他想起白日里沈白鸥跟他说的那些话。
阿慎究竟在殿前说了什么,竟然能取得这样空前的信任和看重,異姓王说封就封,兵权说给就给,不太符合老皇帝专制多疑的作风。
不过阿慎家世稍弱,空有财富,又是文臣出身,在军中没有威望,草率地封王加权,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侯爷。”
子时三刻了,一阵脚步声响起,徐闻雒困倦不堪的声音陡然回荡在静谧的廊道。
他不得已动用了霍家的关系,瞒着左春来带着两个人进了诏狱。一个是虞望的表妹霍雪柔,一个是虞望的青梅竹马,眼下最炙手可热的江南王文慎。
一个和霍家交情甚笃的逡挛牢谴蚩蚊牛粞┤崞怀缮苯悠说接萃噘赓獾幕潮Ю锶ィ煳碰昧成磺啵ε芄グ炎约合备颈鹄矗赝非笾愕乜戳搜畚纳鳌�
文慎穿着及地的黑色长袍,宽大的兜帽把他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只露出一截瓷白的下巴,疏离地站在一个离虞望不近不遠的位置,也不说话,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表哥,你怎么那么犯傻?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杀了郗衡光,你偷偷杀不行吗?现在怎么办?我让大哥去面见圣上,替你求情,结果圣上见都不见他,铁了心要和虞家过不去。”霍雪柔哭得梨花带雨,朱唇间无意说出来的话却让徐闻雒汗流浃背。
虞望笑了笑,正要说话,目光瞥见不远处那道颀长的黑影,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猛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略微屈膝,孔武有力的左臂揽住他腿根,将他从地上稳稳当当地托抱起来。仰头的瞬间,便看见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在黑色兜帽的映衬下更显肤白如玉,几缕未束好的乌发垂落在颊边,长睫低垂,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阴影深处,一点淡红色的小痣若隐若现,动人非常。
虞望深深地注视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不是让你别来吗?不是让你别下地走吗?你傻不傻,这时候你该躺在软和舒服的床褥里睡觉,而不是出现在这种地方。”
第44章 姻亲
“对, 我就是傻,你放开我,我好一个人回去, 不打扰你们。”文慎在他臂弯挣扎了两下, 声音冷得像冰,可虞望偏偏从他的语调里咂摸出三分撒娇, 两分委屈, 一分无理取闹,于是大掌箍住他的一双小腿, 手指伸进黑袍衣擺揉了揉他柔软的小腿肚,一路滑至他渗血的脚踝,摸到满手的湿黏。
虞望看他小发脾气, 本来都想哄人了,这下火气又腾地往上冒:“文道衡,你腿不想要了?没发现在流血?亂跑什么呢?谁讓你亂跑了?我不是讓你好好在家养傷吗?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看你真是本事大了,以为自己金刚不坏了是不是?”
“表哥!你干嘛对嫂嫂这么凶啊?嫂嫂在皇宫那鬼地方待了一天,本来就要累死了,还拖着病体跑来跟我们会合,专程来看你这个没心肝的臭男人, 你倒好, 先劈头盖臉把嫂嫂胡骂一通,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霍雪柔和文慎本是旧识,未出阁时她经常来虞府玩儿, 找他下棋品茶,品藻古今,只是后来表哥离京,她嫁入徐家, 他也搬离虞府自立门户,再也没了交集。今夜他出现在徐府,她都差点没认出来,总覺得是云中走出来的谪仙,比起他温润内敛的少年时期,更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玉雕,令人怵于靠近。可方才见表哥将他抱起来,他臉上骤然浮现的神色依然和多年前一模一样,慌乱中蕴着嗔怒、羞恼和无奈,连象征性挣扎两下的动作都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霍雪柔忽地感到一阵欣慰,自覺和文慎交情不浅,如今又有了姻亲关系,表哥家大业大天之骄子,欺负起人来没輕没重的,她自然得站出来为文慎撑腰。
“雪柔,我现在心里烦闷得很,你别嚷嚷。你们怎么把他帶进来的就怎么把他帶出去,先给他處理脚踝上的傷,别再带他来诏狱了,来这儿对他现在一点好處也没有。”
“谁要你的好处了?”文慎大半身体都倚在他怀里,几乎是一个坐在他小臂上的姿势,抱着他的肩,愤愤地踢了他一脚,虞望看他还敢乱动,一巴掌扇他屁股上,这一下是打实了的,文慎身上好不容易有一块好地儿,瞬间被打得红肿起来,痛麻不已。
徐闻雒目瞪口呆,抱着霍雪柔挡住她的视线避嫌,惊恐道:“侯爷,收着点儿啊,您那手劲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小心真给人打坏了。我和雪儿还有点事,先走了!”
“表哥!你是人吗!居然打媳妇儿?!我真是看错——唔!”
虞望其实刚打完就后悔了,眼下想讓徐闻雒把人带走,可话还没说出口,颈侧就忽地一热,垂眸一看,文慎整个人僵硬地蜷在他怀里,咬着唇恨恨地抬眸瞪着他,红软的脸颊湿淋淋的,漂亮的浅色眼睛里噙满了委屈酸涩的眼淚。
“混账……我讨厌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罪魁祸首的囚衣,连指节都泛着羞怒的红,被打的那处火烧火燎地疼,偏偏又带着难以启齿的麻痒,让他弓着身体也不是,直起身体也不是,只能难堪地扭了扭腰。
“娇气包,我收着力的,怎么还是受不住?只准你胡闹惹我生气,不准我罚你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虞望心虚地摸摸自己刚才打过的地方,隔着衣裳并不能摸出什么名堂,只能感觉到非常圆润好摸,他顺手多摸了两圈,指腹稍微压下去一点,便感觉到怀里一阵销魂的颤栗。
“滚。”文慎羞愤欲死,索性将脸往虞望颈窝里埋得更深。可这个动作让他挺翘的臀更加用力地压在虞望臂弯里,方才挨打的地方恰好抵在虞望結实的肌肉上,又疼又羞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
虞望太阳穴突突地跳,左臂被臀肉压得青筋暴起,他抱着文慎在角落坐下,右手毫无章法地解开他的衣带,大手嘶啦一声撕开他的中衣。文慎被硬物抵着,脸颊一白,以为他要做什么,哭得更凶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喉咙里的呜咽止都止不住,可虞望只是从他干净柔软的中衣下擺撕了两根锦条,捉住他的脚踝,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崩裂的伤口。
“哭什么?疼也忍着。我先把脚踝这儿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你看你,都裂成这样了,别跟我说你感觉不到,你不是最怕疼吗,就是因为你怕疼,我才没舍得弄你的,結果你自己最不爱惜你自己。”虞望抬手嗅了嗅指缝浓稠的血,因为一直被裹在纱棉里,腥气扑鼻,有种很特别的味道,非但不难闻,还有点令人上瘾。
他们离得太近,很快,文慎也闻到了那方寸之间浓郁的腥气,脸色骤变,揪起一把稻草胡乱地擦他的手,不让他闻,湿着一张脸哭骂:“脏死了!臭死了!你是不是有病?!”
虞望没再和他吵,伸出掌心任他用粗糙的稻草费力地擦拭,凑过去亲了亲他泪湿的眼下痣,文慎的长睫扫过他的唇瓣,很輕快地、很湿重地,像小鸟湿漉漉的绒毛。文慎低低哽咽了声,没躲开,也没回应,虞望轻车熟路地寻到他柔软湿润的唇瓣,这次却连轻轻一撬都省去了,不费吹灰之力便含住了一条湿滑柔嫩的舌。
第45章 小瞎子
“怎么这么乖啊?嗯?宝宝, 你口水好甜,好多啊,都流出来了, 含不住吗?”親了好久, 虞望才恋恋不舍地从他唇舌间退出来,抱着人胡亂地说些诨话。文慎臉色涨红, 气急败坏地屈膝撞了下他的侧腰, 抬臂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臉,不让他再看。
虞望挨了这一下, 垂掌控住他的膝盖,臉上乐滋滋的笑意又敛了起来。
“腿不要亂动。”
文慎今晚被这人训斥了太多次,本来就委屈得不行, 方才只是碍于外人在场才强忍着没发作,此刻四下无人,自然憋不住满腔的情绪:“你算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说着,便执拗地抬腿又要踢人:“我偏要动!我自己的腿,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凭什么你想親就親,想抱就抱, 我就踢你一下就要被凶?我偏要动, 偏要动!有本事你把我的腿砍下来——”
“好了,谁凶你了?嘴里净说些没影的事,看来是还没教训够。”虞望搂着他, 顾忌着他脚踝的伤口,没有强硬地制服他不安分的双腿,而是想了个取巧的办法,大掌兜住了他最为脆弱的地方, 掌根用力地往下轧了轧,随后很有章法地揉碾起来。
虞望在这方面经验是很足的,畢竟当年刚明白这档子事的时候就哄着文慎幫过他,后来分别八年,他治军又严,从来去谗远色,可畢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杀戮一旦止歇便容易有所躁动,唯一的法子就是对着文慎的画像自渎。最开始还很有负罪感,想着哪天要是回京了定要给阿慎道歉,后来这负罪感竟慢慢成为一种隐秘的興奋,他开始想象文慎被这样对待时的反应,应该会很生气吧,还会骂他,会不会打他呢?会不会哭呢?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样死在塞北了,无论如何都要回去,还有好多顶有意思的事情等着他做。
再后来,对着阿慎的画像自渎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排遣寂寞也好,宣泄怒火也好,安抚狂躁也罢,日复一日的杀戮,经久不变的风沙中,他逐渐忘记最初拿出那张画像解开亵裤时心中青涩的激动和忐忑,也慢慢地无法理解这件事本来的意义。
可是现在,他忽地醒悟过来。
这种事,无法对着不喜欢的人做。
在他还不清楚爱为何物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阿慎了。
“嗬……嗯……”
“阿慎,你抓到我头发了,松手。”虞望垂眸,漆亮的鹰目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興味和占有的欲望,看着文慎沉溺于他给予的欢愉之中,感到一陣莫大的快慰和充盈。
文慎依稀还能听得进话,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化为重影和闪烁的白光,耳畔陣阵嗡鸣,他有些害怕地抓住虞望的手,撒娇求饶般胡乱叫着哥哥,蹭着他的颈窝示弱示好,以期唤醒虞望那点不知道有没有被狗吃掉的良心。可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招人欺负,虞望恨不得把他拆了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还傻傻地想要虞望及时止损。
一阵压抑的哭声过后,牢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无言。
虞望细密地亲吻着文慎泪湿的脸颊,不明白当初那么爱笑的宝贝儿怎么就变成水做的了,虽然阿慎哭着也很漂亮,可總这么哭下去,眼睛怎么受得了,身体也别哭出什么毛病才好,否则要是既成了小瞎子,又成了小瘸子,就真的要他时时抱着,一刻也离不开他了。
“咸咸的。”
没有口水好喝。
他后半句没说出来,怕阿慎又哭又气伤了身体,可思及此,他又将目光缓缓移至自己淋漓的手中。他自渎时从来都是擦干净了事,可这毕竟是阿慎的东西,擦在这堆草上,到底有些浪费。
“甜的,比之前腥一些,是不是没来得及沐浴就过来了?”虞望认真地品鉴一番,没觉得有任何不适,他对文慎的一切都接受良好,更何况也不是第一次吃了。可文慎见不得这个,更听不得他口中那些臊人的秽语,此刻只想死了算了,總好过活在这世上造孽。
“怎么不说话?困了吗?嗯……时候也不早了,先睡吧。”虞望輕輕拍着他的后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低声哼一支不知道名字、音律也很奇怪的曲子,文慎肚子上还黏糊着,本是不想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虞望轻轻晃悠的怀抱让他感到一阵难言的心安和温暖,像故乡轻柔的水波,和煦的微风。
他睡着后,虞望才继续帮他处理脚踝上的伤口,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包扎起来轻松很多,他手法娴熟,三两下就包扎好了。
他抱着人,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床褥,幫文慎拢了拢身前的衣襟,搂着他盖上被子,借着晦暗的月光看了他好一会儿,从发丝到額头,从眉毛到长睫,从鼻尖到唇瓣,耳朵、脸颊、小痣……无处不漂亮,无处不可爱。待他睡熟后,才缓缓将人翻了个面儿,托着他受伤的腰胯,褪下他的亵裤,就像小时候每练六个时辰的箭就奖励自己晚上同阿慎一块儿沐浴嬉戏一样,他现在做了这么多事,也要得到奖励才行。
——
虞望的怀抱太热了。
文慎从小到大一直都有这样的困扰。
只要是睡在一张床上,第二天早上必然是被熱醒的,可恨的是这人还毫无所觉,总是把怀里人抱得死紧。
文慎額边浮了一层细汗,几绺乌发湿湿地贴在红软的脸颊上,呵着熱气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好热,但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对此心绪没什么波澜,只是腿根的酸麻疼涨让他不觉蹙了蹙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刺痛发痒的烧痕,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九岁时东厢那场大火,几乎将他的双腿烧得不成样子了,后来是虞望强迫他在榻上休养了整整一年,派人四处去寻了普天之下所有治烧伤的良药珍膏,每天细致地涂抹擦拭,又去学了按穴疏经的法子,每夜从校场回来,便帮他修养经脉。这些事情,虞望从不假以他人之手,对他来说,帮文慎擦药养伤,是比他骑马练箭更重要的事,必须要亲自去做。
文慎想起那时,又怅然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虞望醒来。
虞望背对着牢门,侧躺着将文慎抱在怀里,从牢门外根本看不见文慎的身影。只是他上半身的囚衣不见了,露出块垒分明、肌肉贲张的背脊,那深色背肌上纵横着深浅不一的长疤,仿佛群山间沉默的江流。
他睁眼,眸中是尚未清明的嗜血的猩红。
然而怀中温热柔软的身体很快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的心跳很快平复下来,低头,亲了亲文慎香汗淋漓的前额。
“早。”
文慎终于得救一般,小声嚷嚷:“放开我。”
“不放。”
“王八蛋!”
虞望安之若素,甚至有点想笑:“嗯。”
“待会儿谁来接你出去,你昨晚来之前安排妥当了没?”
文慎冷笑一声:“谁说我要出去了,我不出去。”
虞望脸上笑意淡了,稍微松了点力道,撤身看他:“你怎么想的?你不是才加封江南王?在这里待着皇帝不怀疑你?再说这里吃不好也睡不好,还没办法好好养伤,别闹了,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文慎不说话了,低头闷着脸盯着他腹肌上的疤痕看,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往常这时候虞望总是忍不住哄他,但今日和往常不太一样。
“自我回京之后,你的行事风格我总看不太明晰,很多事有没有你的手笔,我也不能完全确定。”虞望很少和他这样公事公办地交谈,文慎虽然自己很喜欢拿两人的身份来故作疏远,但却很讨厌虞望用这种不太熟稔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做什么事,我自己清楚就足够了,要你确定做什么?难道我说话做事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不是经过我的同意。”虞望知道他又在故意曲解他的话,于是屈指用力地弹了弹他的眉心,弹完后又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只是让我心里有个底,否则我会很担心你。”
“不需要担心。”
“……”
虞望气笑了,可是又想起他昨晚很乖很软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又被浇灭大半,他连说了两句“好”,最终还是没舍得对他发火。
文府闭门谢客,文道衡在风头最盛时选择居家不出,而不去联络与世家权贵的感情,实在是一桩怪事,连太子殿下召他两次,他也只派人回信称病。
直到第七日,朝中几个大臣联名上书,奏请依大夏律法,将虞望革职流放,文慎才身着广袖澜袍出现在朝堂之上,乌木冠簪佩以七旒青玉珠,冠侧垂下两条金丝流苏,清贵雅致,冷如寒潭。
昔日同僚莫不尊称一声——江南王。
第46章 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