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案青
窦家富撇嘴,“有什么事你大少爷自己都解决不了,还需要我来帮忙?”
甄之恭信口道:“没错,只有你才办得到。只是那事有些复杂,目前我还没理出个头绪来,等哪天搞清楚了,再告诉你。”
窦家富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理个屁的头绪!难道你一辈子搞不清楚,小爷就陪你耗一辈子么?!
面上却作无奈妥协状道:“那好吧,我就再等等。”
甄之恭闻言一喜,正待说点什么,窦家富又道:“我这几天练功感觉有些进步,你今天若是不太忙,能不能看我练一遍?”
他刚刚同意继续留在甄家,甄之恭欢喜还来不及,这点小小要求当然满口答应下来。
其实,甄大少虽然的确比较忙,但也可以不必那么忙的,有些事尽可以交给周福生或其他信得过的管事去办,只是怕与窦家富相处久了把持不住,闹得两个人都难堪,这才让自己忙到昏天黑地,没有那么多精力再去想这个人。
窦家富当下拉开架势,将甄之恭教他的两套拳法和刀法一一演练了一遍。
练毕,甄之恭毫不吝啬地喝了一声彩:“好!要是照这样练下去,不出一年,像赖三那等人来个十个八个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他这倒不是为了取悦心上人而故意夸大其词巴结讨好,而是窦家富的确进步明显,虽然起步晚,但却比寻常人更有练武的天赋,加之刻苦勤奋,进境就比常人快得多。
窦家富弯着眼睛发自内心地笑了,一口齐整细密的白牙亮得直晃甄之恭的眼。
甄之恭正打算别开视线,又发现窦家富一边喊热一边拉扯衣襟,布满汗水的小半个白皙胸膛随即露了出来。
他心中霎时一紧,赶忙道:“很热么,我替你扇扇风就凉快了。”
说罢从瓶子里抽了把折扇,“刷”的一下展开了,十分殷勤地给窦家富扇起了风,另一只手装作不经意地帮他理了下松散的衣领,把那半敞的襟口又合拢了。
窦家富先前拉扯衣服本是无心之举,的确是因为练功热了才会如此,心中并无半点邪念,可是甄之恭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反叫他突然醒悟过来,一时间不由又羞又气又觉好笑,心里也是又酸又苦又是甜蜜。
能让甄大少亲自打扇送凉的人,这世上怕一共也没几个吧?这几日居然还对小爷这般客气,我看你还能客气到什么地步!
窦家富暗自磨牙,随即在心中做了个大胆的、让他自己止不住脸热心跳的计较。
第46章 考验
他随即提议道:“咱们来比试一场吧?老是我自己练感觉总是不实在。”
甄之恭有些犹豫,“这不大好吧?”
虽说窦家富的功夫大有长进,毕竟只学了一个多月,与他之间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所以两人根本不用比,结果就毫无悬念。若真的比了,拳脚无眼,两人过招时万一有个闪失伤到人,那可要心疼死他了。
窦家富把眼一瞪,“你瞧不起我?那我找别人比试去!”说罢便要出门。
甄之恭赶忙把他拉住,“行行行,那就比试一场吧。”
甄家武功最高的就是他甄大少了,若是换成别的家丁护院,手上没个准头,更容易出现意外,还不如他亲自上场呢。
窦家富微微一笑,又道:“既然是比试,那来点彩头才好玩儿,输的人要怎么惩罚,赢家又该得什么奖励呢?”
甄之恭暗觉好笑,无论如何,他都是绝对不会输的,窦家富说要惩罚输家无异于挖了坑自己往里跳。
啧啧,这小家伙还真是一团孩子气,先前夸了他几句,就真以为自己已经艺满出师能够与他一拼了?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心里赞叹了一句自己的品味后,甄大少倒真有点好奇窦家富能想出什么好玩的彩头来惩罚自己,便爽快道:“你说了算。”
窦家富歪着头想了片刻,然后击掌道:“不如就罚输了的人喝三杯酒吧,然后,赢家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事,怎么样?”
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罚喝三杯酒啊,那太简单了。至于赢家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事,那也没多大意思,自己对这块小豆腐好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地让他去做什么为难的事。
甄之恭大失所望,不过先前已经满口应承让窦家富说了算,他也不好反悔改口,只得同意了。
接着,两人仿照江湖上的规矩相对抱拳一揖,接着拉开架势你来我往地对打起来。
窦家富可是全力以赴的,虽然心里另打着“不可告人”的小小算盘,虽然知道自己还远不是某人对手,但也不想随随便便三招两式便被他打败了,否则面子上也太过不去了。
甄之恭怕伤到他,则只用了不到五成功力,慢慢陪他周旋应对,并不时出言指点提醒。
这种过招比窦家富自己闷头练要有效得多,体力消耗也更大,三十来个回合后便有些顶不住了。
又苦苦支撑数个回合后,窦家富终于气力用竭,脚下一软,便往地上栽倒。
甄之恭哪里会真让他摔到地上,当下不假思索地长臂一展,将人捞进怀里。
窦家富顺势往他肩头一靠,抱着他的腰大口喘气。
甄之恭身体霎时一僵,觉得两人贴得太紧有点危险,但也不好立即把人推开,只得正色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窦家富气喘吁吁地摇头:“没,没事。”
虽说没事,他也半点没有撒手的意思,似乎真的是筋疲力尽,连站立的力气也没了。
刚才两人过招时免不了身体接触,但彼时二人心无杂念,不会往歪处想,此时却是他故意为之,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靠在某人强健的胸膛上,感觉到他一条坚实有力的臂膀揽着自己的后背,鼻端充斥着他混着汗味却并不难闻的体味,窦家富脸上就控制不住的发了热。
幸好打了半天下来,他本就脸红气喘心跳剧烈,不会因此而让某人瞧出异样来。
大热的天,两人都穿得单薄,抱的又是自己上了心却没得到的人,甄之恭只觉百爪挠心,体温也在迅速攀升,心里不由叫了声不妙,赶忙道:“我扶你过去坐着歇一会儿。”
说着半拉半抱着强行将窦家富弄到桌边坐下,自己立马绕到另一边扇风擦汗努力降温。
在甄大少看不到的方向,窦家富气呼呼地撇了下嘴,走着瞧!
既然分了胜负,就到了兑现彩头的时候。
甄之恭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念头,便出门吩咐下人去窖里取酒。
不一时,下人端着一把雕花银壶与两只琉璃杯来,甄之恭将他挥退后亲自倒了半杯酒。
这种酒窦家富还从没见过,酒色鲜红如血,闻之却气味芬芳,衬在琉璃杯里诡异而漂亮,是甄大少花了不少钱从西域购来的高档葡萄酒,醇厚美味却不辛烈,就算不会喝酒的人,喝上三杯也不至于大醉伤身。
看过稀奇后,窦家富也痛快,二话不说端起杯子仰头一气喝干,却因为喝得太急而呛得咳嗽起来。
甄之恭哭笑不得,连忙伸手替他抚背顺气,“慢点喝,这酒要细品才更有味道。”
窦家富定了定神咂了咂嘴,恩,味道还挺不错,比他想象的好得多。
原来他爹还在世时,时常也会打二两便宜的烧酒喝。他年少时好奇尝了一口,就被辣得眼泪直流,打那以后就再没喝过酒了。
接着,他也不劳烦甄大少亲自动手了,自斟自饮连干两杯。
三杯下肚后,他有些纳闷了,咦,怎么还不醉?
他不知道这种酒喝着不烈,却有些后劲,但不会立竿见影。
这可如何是好,他本打算借酒壮胆好向甄之恭逼供的,他脸皮薄,有些话清醒之时是羞于启齿的。
难道是喝的还不够多?
窦家富琢磨的当儿,甄之恭见他喝得有滋有味,肚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然而,他刚要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窦家富却眼疾手快将酒壶抢先抓在手里,双眼亮晶晶地笑道:“这酒真好喝,我还要喝。”
他这次不往杯里倒酒了,干脆直接提了壶对了嘴咕嘟咕嘟地喝起来,姿态那叫一个豪迈奔放。
甄之恭看得目瞪口呆,葡萄酒这种喝法,不是饮牛么?平时让这小子喝酒从来都像喂毒药一样难,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窦家富停了下来,把已经弥漫上一层水汽的眼睛一瞪,“怎么,不舍得给我喝?小气鬼!”
甄之恭抚额苦笑,然后认命一般摆手,“喝,只管喝!想喝多少喝多少!”
窦家富计谋得逞,阴阴一笑,也不与他客气,果真将一满壶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末了打了个酒嗝,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酒渍,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来,“真,真好喝……”
见那嫩红舌尖探出两瓣淡色的薄唇,沾了殷红的酒液后又缩回了嘴里,甄之恭喉头霎时一紧,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此时的甄大少正心猿意马,因而忽略了一个重大问题——某人喝醉了,要开始撒酒疯了。
放下酒壶,窦家富便伸手拉扯自己的衣襟,嘴里嘟囔着抱怨:“好热。”
于是,隔着一张桌子,甄之恭还来不及阻止,窦家富就干脆利落地脱了上衣扔在桌上,整个上半身便白花花地暴露了出来。
甄之恭一见之下差点喷血!
觉得稍微凉快一些后,窦家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旋即摇摇晃晃走向犹如施了定身法术一般的甄之恭,笑嘻嘻道:“你赢了,想让我做什么事?什么都可以哦。”
话未说完,人就如同被抽走筋骨般再次软倒下来。
看他笑得一脸纯真无暇,甄之恭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太阳穴阵阵抽痛,失策啊失策,刚才怎么就能同意让这小子喝酒呢?虽然惩罚的是他,可倍受煎熬和考验的可是自己啊!
第47章 吃干
然而,再如何悔得捶胸顿足,甄大少也只能再次抱住窦家富往地上栽倒的身子,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哄道:“乖,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你醉了,先好好睡一觉,醒了再说。”
窦家富倒还听话,顺从地应了:“那好吧。”
只是他现在软成一滩泥,怎么都站不住,甄之恭索性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床边将他放下来。
艰难地从那具滑腻白嫩的身子上收回手,甄之恭解脱般松了一口气,然而刚要转身离开,躺在床上的人突然鱼一样跃了起来,两条光溜溜的胳膊蛇一样勾上他的脖子,乌里乌涂地叫道:“不要走嘛,一个人睡太没意思了。”
甄之恭措手不及,被窦家富拉得倒下来,正正砸在他身上。
窦家富痛哼一声,皱着眉头抱怨:“猪啊!这么重,压死我了!”
甄之恭一面心跳加速一面哭笑不得地侧身让到一边,小混蛋,还不是你自找的,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窦家富接着转身与甄之恭同向而卧,径自拉过他的手圈在自己腰上,再伸手抱住他一条胳膊,双腿夹住他一条腿,与他严丝合缝地贴紧了,犹如一对连体婴一般,这才回头朝他满意地笑道:“这样才对。好了,可以睡了。”
看着眼前人酡红的双颊,笑得水波荡漾的眼睛,与眼角因为泛着淡红而显出从未见过的一抹艳色,甄之恭心里本就蹿动不停的火苗瞬时燃成了一片燎原大火,一路往上焚烧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一路高歌猛进直直往身下扑去。
黄天后土,这样睡得着那才真是见鬼了!
甄之恭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就算谁能忍,他也不能再忍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要再退缩可就不是男人了!憋了这么久,他容易么!
小豆腐啊小豆腐,这可是你自己把自己送到本大少嘴边的,就别怪本大少对你不客气了!
甄之恭深吸一口气,猛地翻过身,将闭上眼睛正欲昏昏睡去的人重新压在了身下。
感觉到身上传来的重量,窦家富晕乎乎地掀开一丝迷离醉眼,便对上一双绿幽幽暗沉沉好似窥伺猎物的狼眸。
要在以往,窦家富必定会本能地感到危险而采取应对措施,可是此时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让他丧失了应有的警惕性,因而只是眨了眨眼,迟钝而困惑地问:“怎么了?”
甄之恭咽下口水,收回獠牙,尽量朝他露出优雅无害的一笑,“没事,本大少要开始吃豆腐了。”
哦,吃豆腐啊,那就吃呗。窦家富安心地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旋即张嘴打了个哈欠,嫩红的舌尖在口里若隐若现。
甄之恭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啪”的一声烧断了,猛地低下头来堵住了那张嘴,犹如饿了几天般饥渴地吸吮啃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