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下眉头
见童辛突然离开,段君恒有些心慌,想拉住童辛却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而无能为力。
“难道我刚才说错什么了?”段君恒心头空落落的。
童辛跑回常住院找了一通,然后目标清楚的直奔茅房去。
正蹲茅坑的本余,就见童辛气喘吁吁的站门口,一脸终于让我得到你了的表情看着他手里的草纸,“你……呼呼……你……呼呼……拿……拿……”
本余看着手里的草纸,讷讷道:“阿弥陀佛,师叔你现在连用过的都不放过了!?”
童辛:“……”
两刻钟后,段君恒见童辛又吭哧吭哧地跑回来了,段君恒这才稍稍松口气。
童辛小心点着油灯拿出针线,一番穿针引线的准备后,童辛走段君恒的炕边,掀开段君恒的被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给段君恒缝补着僧袍上的破处。
看着这样扎一针破一个手指的童辛,段君恒忽然感到一阵暖融融在心头。
于是寂静的西来堂,在不时传来“哎哟,嘶。”的声音中,夜色越发的浓重了。
等童辛把自己的十个指头都扎了个遍后,终于把段君恒身上的破处都缝补了一遍了。
段君恒虽说感动是挺感动的,可看着那衣襟,“我能不能不要那么复杂的褶皱?”
童辛举着十指个被包扎得跟印度阿三头巾一样的指头,疼得眼泪汪汪地吸吸鼻子,“我娘说,这叫花边。”
段君恒真的不想打击童辛和他娘,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可我怎么觉得跟猪大肠一样。”
童辛:“……”
段君恒又道:“还有,你把我前襟和后襟缝一块了,你让我怎么脱?是往上扽,还是往下扯?”
童辛比划了下现在衣领圈的大小,又比划了下段君恒的脑袋的大小,貌似挺苦恼的,然后又比划了下段君恒袖口的大小,很沉重很悲痛地告诉段君恒,“师兄,你介意以后脱衣服都得从袖口钻出来吗?”
“……”
段君恒掀开僧袍下摆,“还有裤子,两裤管子缝一块了,你让我以后蹦着走?”
童辛用手比划了下波浪线,很认真地道:“蠕着也是可以的。”
“……”
段君恒忽然坐起身来,伸手就将童辛按自己的腿上翻转,一巴掌拍他屁股上。
“嘻嘻,师兄,你穴道什么时候重开的?不过打得一点都不疼。”童辛嬉皮笑脸地伸手环上段君恒的脖子,趁机揩油地蹭蹭,“师兄果然是爱我的。”
“胡说……”段君恒下意识就要搬出各种大道理反驳教育童辛时,倏然想起童良的话。
不喜欢就明明白白的拒绝。
可自己真的不喜欢童辛吗?
自欺欺人是容易,可骗不了心。
段君恒气馁的将头抵在童辛的肩头,“男女有别方能阴阳调和,男男相守是要被世人唾弃,不容的。”
童辛捧着段君恒的脸,“师兄,你怕吗?”
段君恒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童辛眼珠子溜溜一转,“常言法不责众,只要做的人多了再惊世骇俗也都理所当然了。”
“怎么可能?”段君恒摇摇头。
童辛自信道:“事在人为。”
段君恒无言以对,最后压着童辛睡下,“不许说话,睡觉。”
折腾了几天,童辛也累,对段君恒毛手毛脚一番后,就慢慢睡着了。
看着童辛一脸心满意足的睡颜,段君恒重重地叹了口气。
窗外几乎同时也传来一声叹息。
段君恒飞身出去,却忘了被缝一块的裤腿,于是撕拉一声,等段君恒看清来人是童逸时,他已经裤子变裙子了。
童逸依在院中的一颗树干上,毫无预警就道:“别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可在我们家不是。我娘她……”
一时间童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母亲,“是个很有能耐很厉害的人。家里的生意全部都是娘一手在操持的。爹不懂娘那套经营理念管理手法,完全帮不上忙。久而久之爹就产生了一种‘自己真没用’不被需要的消极感,开始自暴自弃的。也许很多人都说辛辛顽劣不可教迟早会气死父母,可又有谁知道辛辛这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让爹振作,让爹恢复生气,让爹知道他还有儿子们需要他的管教,让爹知道教育儿子成材比什么都重要。”
段君恒默默地听着。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辛辛他一直用着他自己的方式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虽然方式很另类不被大多数人接受,但请不要否认他的爱。”
那一夜段君恒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最后的结果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林寺夜晚再祥和宁静也无法掩饰黑暗中的不时偷袭,觉悟大师禅房外的守卫一加再加。
而和如今江湖比起来,少林寺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江湖中因半张残图各门派间不时起的冲突,人人倍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日,童辛正被段君恒揪着继续扭麻花时,寺中迎来了一个人——妙真派的观清真人。
妙真派是庄子学派的延续,崇尚无名无形,一直以隐宗存在,因此世人都只闻其名。可若是追溯起其之历史,比正一派和全真教更为久远。
而在道家中,妙真派是与张三丰真人所创的武当派被誉为文武双奇星。武当彰仙风,妙真隐士清。
妙真派不少著作,对佛教禅宗、正一派还有全真教皆有影响。因而妙真派在江湖中地位不高却也备受少林这禅宗祖庭的尊重,是故在接到观清真人的拜帖时,方丈亲自出迎,四大班首还有童辛代表觉悟大师也要来。
观清真人年约不惑,道骨仙风,一身水泽之气犹如润物无声,站其身边倍感舒适。
一番客套寒暄之后,观清真人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知贫道能否见见觉悟大师。”
闻言,方丈迟疑地看向童辛。
童辛看看观清真人,道:“家师近日身染疾病,不便见客。”
观清真人一听,连忙起身道:“原来是师叔,观清失礼了。不知道觉悟大师是何病症?”
“毁容了。”童辛从容不迫道。
方丈等人:“……”
观清真人愣,“什么病能致毁容?”
童辛斩钉截铁道:“脚气。”
观清真人:“……”
方丈等人:“……阿弥陀佛。”
观清真人许久才找回笑脸,“这脚气是如何上脸的?”
童辛道:“就错把袜子当毛巾洗了一次脸。”
“……”
36、参加武林大会(二)补漏 ...
观清真人汗涔涔的。
见状了空大师不由得出声训斥童辛,“师……师……弟……你……你……怎……怎……可……可……妄语?师弟……虽……是……是俗家……弟子,可……在……入我……我……门……时,也……是三皈五戒……过……过的,故……故而,师弟一……日……在……在我……佛门中,也……是……要……受…………受持……戒律……一……日。”
真是为难了空说那么长的一句话了,童辛都替了空觉得累了。
童辛做回想状,“入门时,我有三皈五戒吗?( ⊙ o ⊙)啊!难道是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地那个?”
了空:“……”他真的很想收了童辛。
“……”观清真人茫然地来回看着童辛和了空。
方丈等人念经的念经,数手指的数手指。
“不过,师兄说得对,我不该妄语。”童辛一脸真挚的看向观清真人,“其实我师父他没得脚气,他……只是……痛经了。”
观清真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痛经?!”囧。
方丈不悦地皱了皱眉,了空大师有些幸灾乐祸地闭上眼睛默念经文。
“师弟。”方丈沉声道。
童辛站起身来面向方丈恭敬道:“主持师兄。”
方丈的目光满是严厉,看了童辛好一会都不语,让本斋等人都不禁想为童辛求情了。
虽然童辛胡闹了点,可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他们都知道其实童辛并无恶意的,而且每每他胡闹过后总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让一切变得越发的井然有序。
当本斋刚要开口时,方丈终于说话了,很郑重,很严厉的,“还是得脚气吧。”
“……”
了空大师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方丈。
其他人则轻轻道了声:“阿弥陀佛。”
观清真人愣愣道:“……到底是脚气还是痛经?”
童辛回头看他,“你选一样。”
观清真人囧,“……”这也有得选。
当然,观清真人再迟钝也知道童辛和方丈这是在“婉拒”他要见觉悟大师的请求了,于是便直言道:“那劳烦师叔带句话给觉悟大师。”
“行。”童辛这就爽快了。
观清真人面色沉重道:“由于我派中出了叛徒,导致八门破九宫现。”
八门?难道说的是八门阵?
九宫?九宫八卦阵吗?
妙真派中也有八门阵,而且从观清真人的话中可知,只要破了八门阵就能激活九宫八卦阵。
难道当年师父所造的九宫八卦阵就在妙真派中?
也对,要说起奇门遁甲之术,怕是连武当派和全真教都及不上妙真。
而且妙真派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其踪的隐宗存在,还有什么地方比他们派中更隐蔽的。
童辛瞬时敛尽懒散,“你怎么不早说。”后看向方丈。
方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