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之舞
南棉王象是稍微安慰地舒了一口气,说:“那样就好。”
北绝色不解地问:“父王为何忽然问起云太妃的事情来?”
南棉王叹了一声,说:“云太妃与父王自幼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如同兄妹,甚至比很多亲兄妹都要好。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分享所有快乐和不快乐的事情,我们甚至可以做到无话不谈、没有秘密。云太妃一直待父王很好,也很信任父王,但是,父王最后却做了一件很对不起她的事情。”
南棉王停顿了一下,又叹了一声。东无敌和北绝色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等待他说出下文。
“当年,大明朝的先皇看上了她,想要纳她为妃。在明知道她不愿意的情况下,父王却为了南棉国和大明的邦交能更巩固,而不顾她的反对把她送给了大明皇帝当妃子。她出嫁的当天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就跟着来迎接她进宫的人走了。后来,听说大明皇帝很宠爱她,父王不安的心才稍微好过点。但是,过不了几年就传来了大明皇帝驾崩的消息,带消息回来的人更说,在大明皇帝死后,她差点被拉去当皇帝的陪葬品,幸好当时她刚刚怀有龙种才逃过一死。听到这消息后,父王更觉得亏欠了她。”南棉王低下了头,“这么多年来,父王曾写过不少的书信给她,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但她一直没有任何的回复。可能,她的心里还在气父王当年出卖了她吧。”
南棉王说完这番话后,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沉默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东无敌看了南棉王一眼,问:“南棉王,说到云太妃,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一问。您是和云太妃一起长大的,那您可否知道云太妃会不会武功?”
南棉王肯定地摇了摇头,说:“绝对不会,她是个连杀鸡都没力的人。”
东无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那南棉王可曾听说过九天玄冰这种毒?”
南棉王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他有些疑惑地望着东无敌,“为什么东公子忽然问这个问题了?”
东无敌说:“因为,师弟他一出生就身中一种叫九天玄冰的毒,毒是在他还在娘胎的时候就被下的,而那种毒,对女子无害,对男子来说就是致命的毒。”
南棉王惊讶地反问:“什么?王儿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下毒?”
东无敌说:“没错。在下打听到,南棉的云家是巫医世家,不但精通医术,更对各种毒药很有研究。”
南棉王说:“你怀疑,那毒是云太妃下的?不可能,云丫头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她也根本没有动机去下毒!他们云家的人基本上都是医痴,只醉心于研究药理和制出各种的药;而且云家的人从来不涉足政治,就算将来谁继承王位,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的。毒害太子的孩子,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好处,对云家也没有好处,她为何要下毒?”
东无敌说:“动机是什么,在下不知道。但是,师弟他还没有告诉你,他在大明皇宫的时候曾经被人行刺差点死掉吧?”
“什么?”南棉王又是被刺激了一下。
东无敌说:“刺杀他的人所用的武功并非中原的武功,而且,那人的身上还带有一股鱼露的味道。普通的大明人甚少会用到鱼露,只有南棉人才会偏爱用鱼露。大明王宫中,只有云太妃和她的宫人是南棉人。”
南棉王皱了皱眉,说:“那更不可能是云丫头干的。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怎有可能去行刺别人,还有能耐差点把人杀了?东公子,这事肯定是别人所干的,你肯定是怀疑错人了。”他转头看着北绝色,“当年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王儿,父王一定会彻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说罢,他又望了一眼东无敌,说:“东公子,此事本王自会彻查,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请你别作出有损云太妃声誉的事情来。”语气中明显地带着命令的意味。
南棉王明显地是坚信云太妃是好人,而且不容许别人去说那位好人的不是。或许他是情感战胜了理智,从而坚定地选择相信云太妃不会做出任何的坏事来;但是,无可否认,他刚才所说的种种,尤其是关于云家的那一段,有点动摇了东无敌之前的猜测。之前东无敌曾猜测云家可能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意图控制政权干涉朝政才想让云太妃当上太子妃、争取未来的王后之位,更为达到目的而不惜对月华郡主下毒手。但如今听来,云家的人并不涉政,杀了月华郡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没有好处而这么费心思地去杀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直觉告诉东无敌,云太妃依然是最有嫌疑的那个凶手。只是,中间一些细节暂时没有办法想通,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和线索来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坚持自己的猜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于是,东无敌若无其事地一笑,说:“看来是在下猜错了。请南棉王见谅,在下只不过是太着紧师弟的事情才会作出这么多无谓的猜测来。”
南棉王的脸色稍为缓和了一下,说:“时候不早了,王儿,我们回去吧。”
说完,看也没有看东无敌一眼,挽起北绝色的手自顾往里走了。
第十九章 温情月夜
南棉的王宫那规模比起大明的王宫要小许多。南棉王带着北绝色和东无敌他们在游王宫的时候,几乎是每走到一个建筑物前都要停下来详细地讲解一番,而且是以极缓慢的速度慢慢前行的,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只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就把南棉王宫走遍了。
游过王宫后又是时候进餐了。待吃过饭往住处走回去时,黄昏才开始降临。
南棉王陪着北绝色回到住处后,叮嘱说:“王儿,明天将会有许多繁琐的事情等着你的,你今晚早点休息。”
北绝色有些不安地问:“父王,那,我要先做些什么准备?”
南棉王笑着说:“不用,明天自然会有人来为你安排。别紧张,父王会替你准备好一切,明天你只需要照着父王的话去做就行了。好了,你早点休息,父王先回去了。”
南棉王走后,北绝色转过身准备回房的时候,却见得东无敌立在原地出神地望着南棉王离去的方向。
从飞凤阁出来后,东无敌就一直没有说话。北绝色有些担心地喊了他一声:“大师兄?”
东无敌回过头来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北绝色说:“大师兄,你是否在介意父王刚才说的话?”
东无敌笑了一笑,说:“没有。”
北绝色有些不相信地问:“但是,为什么从飞凤阁出来后你就一直不说话?还有,你的脸看起来是这样的!”北绝色装出了一张僵硬的木板脸,“把脸板成这样,没问题才怪呢。”
东无敌白了他一眼,说:“我只是在想一些还没有想不通的问题而已。再说,你师兄我在思考的时候向来就是这副模样,什么木板脸!真是没眼光,这叫‘成熟有型俊男的思考模式’,明白没?”
被东无敌这样抢白了几句,北绝色倒一下想不到合适的话来说。过了片刻,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孟超和那只“小猫”就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院中各个不同的角落也站着若干个宫人。他只得把话吞回去,把东无敌拖进房里关上房门才说:“大师兄,你是不是还在想云太妃的事情?你还是认定她就是杀害我母亲、意图害我的凶手?”
东无敌说:“她的嫌疑始终是最大的。”
北绝色露出了迷惘的表情,说:“之前听你的分析我也觉得云太妃象是很有嫌疑,但是根据刚才父王的说法,她又不象是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的人。”
东无敌说:“真相,往往是不能单凭片面之词就能找出来的。”
北绝色问:“难道你认为父王的话并不可信?”
东无敌说:“我并没有怀疑南棉王的话。只是,人和人之间的心隔着两层不同的皮,人是一种有时候连自己的想法都捉摸不透的生物,那他又如何完全猜透另一层皮下的心在想什么?或者,两人之间的无话不谈和没有秘密,只是你父王单方面的想法。”
“但是,我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云太妃就是那个坏人。”北绝色轻声地说。
“算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东无敌笑了一笑,“你还是多放点心思去想想怎样应对明天的事情吧,我的王子殿下。”
说完,他挥一挥手,头也不回地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被她的话拉回了现实,北绝色不禁烦恼起来了。虽然,父王说明天有专人安排,他也会帮自己装备好一切,但是,从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的经验,不紧张才怪呢。
北绝色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说:“别紧张,别紧张。先洗一个冷水澡,再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这么安慰过后,他真的跑到门外吩咐宫人给他打来了一大桶的冷水。但,洗过冷水澡躺到了床上后,紧张的心情却依然没有平伏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少个回合,睡意不但没有涌上来,反倒是越来越精神了。望向窗外,一轮圆月已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天上,把窗外的一切照得洁白一片,更把皎洁的清辉撒进了屋内。
北绝色睁大眼睛望着那轮圆月发呆。望了很久,一片黑云慢慢地向明月靠近,再渐渐地遮去它的光辉,最后的一丝月光被遮掉,四周顿变黑暗。到黑云飘远、月亮的光辉再现的时候,北绝色却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那人背光而站,看不清的样貌,但那身形却颇为眼熟。
“大师兄?”北绝色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