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之舞
南棉王把事情提出来后,除了五位王爷,其他的一众官员不约而同的往北绝色看了几眼,然后各自回过头看向几位王爷,等他们先发表意见。
过了片刻,待几位王爷一一上前向南棉王发表了各自的意见后,现场的气氛马上变了,大家像是为某些事情争论了起来,不少官员不但变得激动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大家一激动,不但说话的音量提高许多,语速也提高了不少。北绝色这下更是完全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了,还好,他今天带了翻译陈语一起过来,站在他身后的陈语在大家争论的时候,小声的为他简要的解释。
原来,大家是为要不要派南棉国的太子出使大明而争论起来。
顺王与和王主张由太子出使大明,他们认为太子是南棉国未来的国君,由太子这位地位仅次于国王的人物送贡品到大明,才能向大明皇帝表达南棉国的最高诚意,这样或者大明皇帝就不会计较今年贡品数量不够和迟迟不上贡的问题。
平王和泰王则反对太子出使大明。理由是此去大明的路途遥远,路上还会经过一些荒山野岭,那些地方藏着好些杀人越货的凶狠山贼货土匪。而太子不单是未来的国君,更是国王唯一的儿子,如此重要的王储不能有任何闪失。而且,除了太子,南棉国中还有其他人能胜任出使大明这一重任。
而昌王则是如他平庸的外表一样,保持中庸之道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因为各有两位王爷赞成和不赞成太子出使大明,于是朝中的官员,除了文大臣阮经纶和武大将孟天明,其他人分成了两派站到赞成和反对的阵垒中去。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互相争持不下,大家都试图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说服对方,但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个结果来。
坐在王座上的南棉王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在听着底下一群人的争论。
扰攘了好一会儿,一开始还能保持仪态礼貌的用语言来辩论的官员们,渐渐的争得脸红耳赤。他们开始不顾仪态的吹嘘瞪眼、捋起衣袖的互指对手后叫骂起来,骂着骂着,几个性急的还忍不住上前推了一把跟自己争论的人。
一旦有人开始动手,场面便变得混乱起来。在混乱有进一步发展趋势的时候,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武大将孟天明果断的出手,高头大马的他一个跨步闪身进到开始混乱的人群中,双手并用把扭在一起的人干脆利落的一一分开。
混乱的场面马上得到了控制。身形消瘦的文大臣阮经纶站出来高声说:“在王上和太子殿下的面前怎可如此失礼?”文质彬彬的他声音比他外形要有气势很多,声量不大,但让人听到耳里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文大臣和武大将一起联手,其他的官员们不敢再造次。虽然情绪还依然激动,但他们还是低下头来站回原本的位置,纷纷跪下来齐呼:“臣等失礼,请王上恕罪。”
南棉王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转望文大臣和武大将,问:“对于太子自动请缨出使大明一事,不知两位卿家可有任何的高见?”
孟天明的脸色变了一变。很明显,这种能够思考型的问题,不是他这种武力高强的人擅长应对的。他假装没有看到南棉王向自己扫来的目光,转头望向自己的老丈人阮经纶。
阮经纶波澜不惊的对上南棉王询问的目光,弯腰行了个礼后从容的笑了一笑,说:“王上,大家为这事争持不下、谁都说服不了谁的。在争论下去也不一定有结果,不如,我们听听太子殿下的意见。或者,听过太子殿下的意见后大家就可以做出最后的决定来。”
阮经纶这个老狐狸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轻易的避过这个让大家很有争议的问题,把球顺理成章的推到北绝色的身上。
他的话一出,低着头跪在地上的一班官员不约而同地抬眼望北绝色这边偷眼望来。
想不到自己一下子被阮经纶推到刀尖浪口上的北绝色怔了一怔。如果刚才阮经纶说的是南棉话,他还能说听不懂来推搪一下,但刚才阮经纶一开口说的就是字正腔圆的大明话,他想装糊涂都不行了。南棉王,孟天明,五位王爷,还有所有官员的目光都已经往自己的身上聚过来,再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的话,肯定会被大家鄙视的吧?虾@米@天@使@樱@若@手@打
北绝色无奈的站出来。还好,昨天在家宴上南棉王没有马上答应他出使的请求,怕被坚决拒绝的他从家宴上回来后,一直在想究竟还有怎样的理由可以让他更好的去说服南棉王,让南棉王同意他出使大明。想了一晚的成果,今天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在脑里简略的组织了一下昨晚想过的理由,北绝色暗吸了一口气后向南棉王弯了弯身,开始说:“父王,儿臣觉得,让儿臣来出使大明送贡品是最合适不过的。儿臣在大明长大,在大明宫中当过差,熟悉大明的环境和宫中人事,不但如此,儿臣的母后还是大明郡主。母后与当今的大明皇帝是堂姐弟,,论辈分,儿臣总算是大明皇帝的侄儿,由儿臣去和皇帝解释,或者能有商量的余地。而且,儿臣的外公开封平郡王当年与大明当今皇帝的父亲——先帝孝庄皇甚有交情,就算到时候皇帝不跟儿臣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堂侄卖亲情帐,两位皇太后也不会对故人之子不念旧情吧?综合以上的理由,儿臣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就是出使大名的最佳人选。”
北绝色说完,抬头看着南棉王等着他说话。
南棉王沉吟了下,才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正如你的四王叔和六王叔所说那样,此去路途遥远,路上还有山贼山匪,你身为一国储君这样贸然涉险,终是不妥。”
泰王接过话来说:“王上说的话没错,请太子三思。”
顺王站出来说:“王上,如果不派太子出使大明,我们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送贡品的事已经拖延了不少的时日,再不上贡,臣怕会引起大明的不满。大过天威难犯,我们小国寡民的经不起任何的风浪啊。望王上尽早作出定夺!”
和王也应和着说:“倾王上下决定!”
支持他们两人的一众大臣也一同高呼:“请王上下决定!”
南棉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虾@米@天@使@樱@若@手@打
北绝色看在眼里,连忙说:“父王不用担心儿臣的安危。儿臣不是刚刚才从大明平安无事的一路来到南棉吗?那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再说,儿臣的师兄是一等一的高手,由他在旁保护会很安全的。儿臣知道父王的忧虑,但是……”北绝色停顿了下,用坚定的目光望着南棉王,“儿臣身为南棉国的太子,在南棉国遇到困难的时候不挺身而出,只为自己的安危而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藏在宫里什么都不干,这样窝囊无能的未来南棉国君,能得到南棉国民的认同吗?父王,你也不希望儿臣将来成为一个被人民唾弃的无能君主吧?”说着说着,北绝色不禁有些热血沸腾了,看着南棉王的目光也由坚定变成燃烧着的期盼。
听了这样的一番话,南棉王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顺王已经笑着带头鼓起掌来高声说:“有如此识大体顾大局的太子,真是我们南棉之福!王上,既然太子有如此为国为民的仁慈之心,何不尊重他的决定呢?”
支持他的一众大臣立刻配合的齐呼起来:“王上万岁,太子英明!”
群情有些激动汹涌,反对太子出使的平王和泰王以及他们的支持者听过了北绝色的热血对白后,再看现场的气氛,他们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站在一边不言的望着南棉王,等他做最后的决定。
南棉王抬了抬手示意低下的人安静下来。待所有人安静下来后,他环视大堂上所有的人一番,最后把目光落到北绝色的身上。见北绝色还是用那种热血的期待目光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他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几次,嘴巴张了又张,偏偏就不说出话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南棉王,等待着。虾@米@天@使@樱@若@手@打
南棉王犹豫再三,最终无力的靠到椅背上,费力的说:“就让太子出使大明吧。”
话音一落,支持太子出使的一党立刻欢呼起来:“王上英明!”
在这一片欢呼声中,南棉王神色复杂的看着北绝色,平王和泰王无奈的轻轻的摇了摇头;而把难题轻易的转移的阮经纶似乎对这结果很满意,微微的一笑。
第二十九章 讨要利息
退朝后,空空荡荡的朝会大堂上只剩下王座上的南棉王,以及站在王座之下的阮经化。
南棉王满脸的惆怅,有些无力的说:“阮卿家,你为何要将太子推至险地?”
阮经伦一脸无辜的说:“王上,臣何时将太子殿下推至险地了?臣只不过是请太子殿下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执意出使大明的,是太子殿下;同意让太子殿下出使的,是王上你啊!”
南棉王一时语塞,良久才叹息一声。
阮经伦正了正脸色说:“王上,其实出使大明正好是锻炼太子殿下、让殿下立稳根基的好时机。多年来太子殿下一直不在王上的身边,现在新登储君之位根基不稳,人心未向,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意图动摇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太子殿下如果没有作为的话,将来或许难保国君之位。”
南棉王缓缓地说:“你说的本王也有想过。但是,来日方长,太子的根基可以慢慢扶稳,人心可以逐一拉拢,至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可以一一扫除。他,可以留在本王身边慢慢学习为君之道,无须请缨出使大明。”
阮经伦说:“难道王上您想要一个无所担当、只能躲在庇护下无所作为的未来王位继承人?“
南棉王看着阮经伦好一会,过了片刻他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说:“阮卿家,本王命你伴随太子出使太明,确保太子的安全,不容有误。你,这就回去准备吧。”
阮经伦笑了笑说:“谢王上!臣必定竭尽所能、不负王上所托!”
朝会大堂之外,是一片蔚蓝的晴天。从大堂里走出来的阮经伦抬眼望向广阔的天空,摸了摸下巴上的长须,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他那模样,越看越象一只狐狸。
在同一片蓝天下,王宫另一端,北绝色的住处,一片热闹。
知道北绝色要出使大明,又知道自己是随行人员之一的孟晴,在北绝色回来后,就激动地拉着他问长问短的,问的问题不外乎是“大明好玩不”、“大明是不是很漂亮”、“大明的皇帝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是个美少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