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天夜翔
张慕喉结动了动,说:“忘了涂油,一时没忍住。”
李庆成没摸出血来,只是湿湿的一滩,吁了口气,笑道:“我给你擦身子,躺着。”
张慕疲惫无比,躺在地铺上,李庆成和衣把自己裹上,雪水烧化了,温度刚好,李庆成便撕下一块袍子,给张慕小心地擦身,抹干净他的脸,摸到他左脸上的烧伤痕迹时,又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了吻。
“中了几箭。”李庆成问道。
“不多。”张慕道:“三箭,四处带伤。”
李庆成翻出包裹内的金疮药,一路以湿布擦干净张慕的胸膛,他的肌肉坚硬面漂亮,浑身赤裸地被李庆成擦身,时而不自觉地轻轻抽搐,湿布抹过男儿肌肤时的触感又令他胯下阳物逐渐抬头,龟头涨得饱满。
张慕道:“在想什么。”
李庆成脸色带着晕红,不吭声。
“不行了。”李庆成说:“你得歇会。”
张慕说:“歇够了,来。”
李庆成道:“铁打的么?我不成了。”
张慕笑了笑,那笑容充满魅力。
李庆成只抱着他不住吻他,上完药后两人便赤身裸体地抱在一处,盖着外袍睡了。
柴房外风声呜呜地响,不知睡了多久,李庆成闻到香味,睁眼时见张慕在煮一块腊肉。李庆成道:“哪来的?”
“儿子。”张慕扔给鹰一块肉,海东青咕咕地叫,已在啄了。
张慕指指地下,李庆成知道了,有地窖。
下面还藏着不少肉与米,两人便就着这得来不易的吃食过了数天,在木屋内住了两天,彼此都未着寸缕,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抱着,张慕的伤好得很快,李庆成却仍不敢做得太激烈,只让他从背后抱着自己顶进。
做完后彼此仍未厌倦,张慕便背靠墙壁坐着,李庆成倚在他的怀中,与他宽阔的胸膛肌肤相印,两人都不说话,时而接吻,时而牵着手,彼此抚摸。
李庆成勾着张慕的手指,摸自己的全身与他的全身,摸得情欲火热时便抹点膏油上去,跨坐在他的阳根上行事。
那两天里他们话很少,一摸得硬起便毫无忌惮地做,做得李庆成双腿都有点发抖。
“这个居然还在。”李庆成笑了笑,看到包裹里的一个红绳结。
“唔。”张慕道。
李庆成将绳结在手指上绕了两周,伸手握着张慕那物,手指勾起他的阴囊握着,右手将指间第一圈绳结套在他阳物根部,第二圈则轻轻扯出,顺着他的龟头套上去,圈在肉棒与阴囊交界处。
张慕俊脸泛红,以修长手指拨弄自己肉棒,拨了几下,那物便抬头,李庆成轻轻掰开他的马眼,将渗出的汁液抹在他的龟头上。
“好看。”李庆成不住伸手玩张慕的肉棒,说:“这么捆着,越显得粗大了。”
张慕漠然道:“也要你吃得消。”
李庆成笑了起来,张慕把他放平,抱着他的腰,一脚屈起抵在墙上,犹如公狗般便要挺近,连着两天被插了好几回,李庆成已不再难受,每一次张慕顶进时他便竭力挺着腰配合,那滋味舒服得他几乎什么都不想了。
数日后,风雪已停,山路结满冰,一匹马已不知跑了去何处,另一匹马则在屋后咀嚼干草。张慕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李庆成只觉这哑巴根本不是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没过几天又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张慕在屋内留了块五两的银锭以答谢救命之恩,上马离山,李庆成便倚在他胸前,两人共乘一马,缓缓下山,沿路雕栏玉砌,霜雪万里,太阳一出来时整个大地都折射着光,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张慕时而缓缓前行,时而无目的地纵马飞奔。李庆成笑道:“你做什么?发疯了么?”
“心里快活。”张慕说。
李庆成道:“怎么个快活法?”
张慕又不说话了,李庆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慕,他拍了拍张慕的脸,张慕便低头吻他,两人纵是坐在马上,彼此搂着,却仍忍不住手牵着手。
“你多说几句,多笑笑成不?”李庆成忍不住道。
张慕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李庆成拿他没办法。
张慕又道:“你还是嫌弃我。”
李庆成道:“随你。”
张慕笑了起来,似是因李庆成被自己截了话而得意,李庆成莞尔看着他,说:“像这样就挺好。”
李庆成心念一动彼此便能感觉到,张慕又搂住他动情地吻,李庆成只觉一腔感情已积聚到顶点,无法通过言语来表白,也无从发泄,道:“我想不出要怎么说了。有一口气堵着,不知要怎么对你说,说爱你爱得离不开你罢,太俗,说没了你不能活罢,又太笨……”
张慕小声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站在你的身边,这口气就这么堵着,堵了足足二十六年……”
李庆成再一次尝到爱恋的那种情感,它真是摧毁人神智的东西,就像怒海与狂涛,冲垮了他的内心。
“我堵了一辈子。”李庆成说:“下辈子也堵着呢。”
张慕不解看他,李庆成说:“若真有下辈子的话,慕哥,你愿意还和我一起不?”
张慕没有回答,李庆成的心一刹那揪了起来。
“不了。”张慕说:“下辈子不想再寻气来受。”
李庆成心里惆怅难言,久久不说话。
许久后张慕道:“除非你这辈子把我伺候好了,下辈子才敢许你。”
李庆成登时醒悟过来,张慕是在逗他,忍不住道:“你忒也狡猾。”
张慕又笑了笑,扬鞭策马,一路向南而去。
江南之地入冬,扬州大小湖泊犹如明镜般漂亮,冬来下了第一场雪,漫山青松顶着薄薄一层碎玉,那景色足是人间仙境,两人入城后将马牵到集市上卖了,揣着卖马得来的六两银子,一时间也不知走何处去。
张慕知道李庆成不贪图享受,毕竟当年起兵之时什么苦都吃过了,但仍去买来两套锦袍,给李庆成穿上,吃穿用度,从未短了半分。
“你跟着我,就得听我的。”张慕道:“莫操银钱的事,都能办好。”
李庆成道:“成,从前都是你伺候我,现在换我伺候你了。”
张慕虽是这么说,却仍有点不自在,李庆成卸下一身担子,现世为人,只觉轻松了不少,住店时伺候张慕脱靴更衣,洗脸搓背,俨然一副小媳妇模样。
张慕日子犹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表面上不说,李庆成却知他心里已是幸福得无法言喻,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你看那两只鸡。”在食店里吃饭时,张慕偶尔会说几句没头没尾的话。
李庆成便循着张慕所指去看,两只鸡在抢吃的打架,张慕便扔点吃的给它们,两只鸡便分开了。
李庆成笑得肚疼,也不知有什么好笑,张慕则忍不住莞尔。
“这个给你,媳妇。”张慕偶尔会这么唤他,李庆成也不在意,便接过一串棕色的檀香手珠戴上,斜眼瞥张慕的手腕,也戴着串黑的。
“我今日翻到这个。”张慕清点大手中的纯金鹰羽镖,李庆成登时大喜,现价便带着金镖去当铺,足足当了六百两银子。
李庆成揣着袖在扬州第一当外头等,张慕出来时又道:“走了。”
于是两人便牵着手,沿路逛逛看看,回家去。
张慕未打算安定下来做点活计,李庆成也不急,便这么只羡鸳鸯不羡仙地四处游玩,冬去春来之时,扬州百船出湖,到处都是踏春赏景的人。
两人在扬州一家客栈住了近月,那日张慕先起出门给李庆成买街头河虾馄饨,李庆成起来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忆起来生之事,那已成为残缺的梦境,孰梦孰真,就连李庆成自己都记不得了,只怕当真是逃亡时的一场梦。
四海升平,那天传过来消息,韩沧海率军平定北疆之乱,唐鸿监国,册立太子李元徽,李庆成下楼时听客人议论此事,登觉心情大好,未等张慕归来,便径自出门去寻。路过一家名唤金宝堂,忽觉得甚眼熟,内里一身黑袍站在柜台前与老板交谈的正是张慕。
李庆成蹑手蹑脚入内,听张慕道:“在你西川的店里买过,便宜点罢。”
老板道:“一分钱一分货呐,客官……”
李庆成不禁心里好笑,张慕耳朵动了动,连头也不用回就知道他来了,说:“掌柜的要二两银子。”
李庆成凑上去,抱着张慕的要,贴在他背上,心里涌起一股温柔。
“喏,你看你家小相公来了。”掌柜的笑道:“良宵膏就只有我们金满堂卖,去别的地儿都买不到的。”
李庆成道:“买完了没有?怎的还不回去?”
张慕道:“买完了就回去,怎越来越粘人了?”
两人就像小夫妻般丝毫不避亲昵,张慕侧过身,让李庆成到身前来,打开盖子给李庆成闻,说:“你看看,是正品不。”
掌柜的道:“绝对正品!客官!”
李庆成脸上发红,张慕手指又抹了些,喂给李庆成吃,说:“如何?”
李庆成舔了一点点,说:“嗯,是正品。”
张慕道:“那便买下罢。”
掌柜转身去给他装药,依旧送张春宫图,李庆成被张慕弄得浮想联翩,倚在他身前,眼光朝下瞥,想到他胯间还拴着同心结,忍不住伸手隔着长裤又揉又搓。
张慕喉结动了动,说:“莫胡闹。”
掌柜把两人送出来,张慕与李庆成又手牵着手回客栈去,时扬州男风盛行,大街小巷美貌男子携手出游,李庆成一身天子气,走在何处都有出众感。张慕长得高,一身武袍玉树临风,这一对加倍地引人瞩目。
常有路人看他们,李庆成心情好,便不在乎旁人言论,有时听见店小二在说张慕之事,大意是指他长得凶神恶煞,既愣又哑,桀骜十足之事。
平心而论,张慕除却身材挺拔,武技极强之外,容貌较之李庆成仍是差了点,然而李庆成看自己爱人,无论什么都是好的,纵是脸上带着灼印也是俊的,也未留心旁的事。
直至晚春三月,草长莺飞之时,张慕结了住宿,掏银两包了个画舫上雅间,带着行装,准备带李庆成上船去,一路自扬州出运河,经长湖入江,再进江州去玩,玩遍江南花花世界后便回西川去定居。
那画舫是专供贵族公子哥儿赏景踏春之用,沿途看的又是扬州最美风光,两岸青山,湖水,雅间内地方宽敞,凭栏便可看江,茶水随传随到,船上还有高厨烹鱼,美酒琼浆,当真是人间乐事。
李庆成自小未曾碰过这等享受,入内时不禁啧啧赞叹,直道亏了亏了,当了二十多年皇帝,连这都不知道。
张慕道:“小时我爹带我来过。”李庆成坐到船栏旁的榻上,说:“在扬州住三年,皇帝都不想当了。”
张慕说:“和你在一起一天,皇帝也不想当了。”
李庆成笑道:“早知道咱们也早点来。”
张慕说:“带你到船头去看,来。”
那时几名客人都在吹风赏景,端的是青山万里,心旷神怡,张慕在船舷边坐了,搂着李庆成,两人依偎一处。
几个小孩在船头打闹,张慕道:“当心别掉下去了。”
李庆成不禁莞尔,心道张慕跟从前变了个人似的,还会照顾小孩儿了。
那几个小孩转头见了张慕,俱是夸张大叫,继而一哄而散。李庆成笑了起来,张慕却没说什么,神色带着点黯然。
李庆成察觉了什么,应是被张慕脸上的伤疤吓着了,便摸了摸张慕的脸凑上去亲他,嘴唇碰了碰,十指扣在一处,片刻后小孩又来了。
“哇——鬼啊——”
李庆成满脸不高兴地看着那小孩。
一个小孩指着张慕说:“被烧得跟鬼一样,还有脸……”
张慕登时色变,李庆成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小孩退了一步,生怕张慕动手揍他,李庆成知道童真之言最是伤人,若大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张慕自不可能与俗人一般见识,但同样的话从这么个小孩嘴里说出来,只怕张慕心里会惦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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