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歌唱晚
“不是,”红儿满含感激地回答,“是夜公子作的。”
“你还会作词曲?”这个是夜轩的疑问声音,他不记得六弟会啊。
“我哪里会》都是听别人唱的。”
夜朗实打实地回答。不过在其他人追问时听谁唱的的时候,他就开始故作神秘的样子,抿嘴摇头,实在被逼急了,就回答一句极具敷衍性的话:“听过很久了,记不住了。”
他交给红儿的这首歌曲,这个时代别说没有听说过那般直白的歌词,就是那样的曲风也只怕是前所未闻的,如果顺便说出一个人来,定会被这群好奇心泛滥的人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摆出不愿意说的姿态,虽然更加吸引他们的好奇,但是被抓住漏洞的概率就小了很多了。
夜朗这样的态度的确是让好奇的人弄得心痒痒,不过除开晓得真相的人,另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夜朗那个曾经也是名动天下的娘亲薛红尘,人家连《醉红尘》都作得出来,那么简单的曲子也一定不在话下。只是那曲子简单归简单,歌词未免也太创新了一些,曲风未免也太好听了一些!
“刚好大家都在,红儿在唱一遍吧!”南宫暮云意犹未尽地建议。
而这个建议立马得到了在场之人的赞同。由于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也都是只听过一遍,完全觉得不过瘾。
“我弹琴!”南宫凌风兴致高昂地主动站出来。
“我去把那些乐师叫进来。”
“我们来收拾一下。”
“要不要布置一遍灯光?”
所有的人都各自找着自己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顿时花厅里除了之前就吵吵嚷嚷的声音外,还有桌椅板凳被拉动的声响、脚步繁杂的声响等等。一片繁荣似锦的热闹。
“夜公子,”老鸨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走近夜朗的身边,压低声音恭敬说道:“家主有情。”
夜朗神色一动,家主,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清苑的家主不就是东财神皇甫玦吗?他什么时候来了清苑?为何又要见自己?是要继续在丰县未完成的谈话,还是要谈论关于他对夜家堡动手的原因?……疑问像是浪涛铺天盖地而来,夜朗没有犹豫地站起身来,却在离开的时侯,走到南宫暮云身边,耳语一阵,看到南宫暮云惊讶的神色之后,才笑着离开。
老鸨带着夜朗东绕西绕,终于在一处雅间面前停下。里面传出来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夜公子吗?进来吧。”
与老鸨点点头,夜朗推开雅间的门,走了进去。
“我们又见面了!”皇甫玦放下手里的茶杯,示意夜朗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杯,像是只等着他来。
望了望站在皇甫玦身后的舒擎苍,刚刚的声音应该是他发出来的。脸色严肃的舒擎苍在接触到夜朗打量的眼神时,竟让破天荒地扯出了一丝微笑,像是在向夜朗表示友好的意思。
夜朗大致猜到了皇甫玦找自己来的原因,当下也不客气,叫了一声“义父”,然后就落坐在皇甫玦的身边。
皇甫玦见夜朗一改之前乖乖柔顺的样子,傲然坐在邻座的样子,颇有些君临天下的味道,不由得与身后伺候的舒擎苍会心一笑,转头问道:“朗儿该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吧?”
第123章再见老狐狸
既然皇甫玦都这般的开门见山,夜朗再不直接点,就不得不坦诚了:“我想知道义父为何突然对夜家堡的生意感兴趣?更想知道义父为何要书瑶尽力将凌风留在清苑之中?”
“我先回答你前一个问题好了。我对夜家堡的生意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朗儿你这个人。我想你也知道我对你抱着怎样的希望。原本插手夜家堡的生意是想知道你的能力究竟如何,不过没有想到你压根儿就不涉及夜家堡的生意,我在一边忙活了半天,你那边却是连消息都不知道,让我颇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正要放弃的时候,得知你在夜家堡有了麻烦,所以顺水推舟了一下。”
夜朗知道皇甫玦所说的“顺水推舟”指的是,在夜家堡众人怀疑他的时候,皇甫玦通过夜冥的关系向众人表明了他对“夜朗”的赏识,从而令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开始重新审视他的位置,也明白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是不能随便定他的罪。而这一点,夜朗自是对皇甫玦充满了感激:无论皇甫玦是否怀疑他的突然转变,但是他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面,已经表明了他站在他这一方的态度。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凌风那孩子单纯简单,我不希望他卷入我与夜家堡的纷争之中来。不过,”皇甫玦的话锋一转,“你去找他的时候,我却没有阻挠。”
“倒是要感谢义父的信任。”夜朗的话充满了真心的感谢。
“如果真的想谢谢我的话,仔细考虑考虑我们在丰县未完成提议如何?”皇甫玦的眼中闪耀着狡黠的光芒,由于太明显了一点,夜朗想装视而不见都有点难度,而且在他的背后还有一双同样闪耀着光芒的眼睛。这下,更加难以忽视了。
“义父的提议是?”装傻吧,这个最容易!
皇甫玦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色,既然你给我装傻,我就给你直白点好了。打定了主意的皇甫玦,微微偏头瞥了舒擎仓一眼,在他的眼中也看到了完全赞同的注意之后,开口道:“我想让你继承东财神的称号。”
果然直白得很啦!
“哈哈。。。。”夜朗在心中叫了一声“老狐狸”,表面上干笑着。怎么办?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再装傻就是真傻了。可是拒绝吗?于情不合;接受吗?于心不合。为难啊为难!
“我还很年轻,这么重的担子,我怎么担当得起?!”客套话,夜朗还是会的。不过说到“年轻”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突了一下。
“我相信你,”皇甫玦似乎早就等着夜朗这句话似的,等他一说话,就迫不及待地接口,“而且,我会留一个最好的管家给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其实,夜朗的态度也不再是在丰县时那么决绝了。经历了夜家堡一遭,他深深体会到了“东财神”这个称号的作用,也明白身份揭穿之日,这个“东财神”称号对保住他性命的重要性。
可是,前世的经历,实在让他不愿意再接触任何类过于“站在顶端、众星捧月”的生活,“东财神”的称号固然会带给他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但是光鲜的表面下,却也同样以藏了更多意料不到的阴暗。
之前拒绝与否,因为不用考虑自身,还可以说得干脆,现在一旦涉及了自己,想要再次脆生生地拒绝,却成了天大的困难。
夜朗的为难,皇甫玦也看在眼里。老实说,他还是很高笑看到这样的局面的。至少于他而言,这比丰县时的状况可是进步了不少,而且,他虽然对夜朗有惜才之心,同样的也抱着防备之心。“东财神名扬天下,难免受到有心人士的觊觎,这就让他在选择继承人的时候,多了在品德方面的考察。他与夜朗的丰县的谈话因为南宫凌风的突然失踪而中断,但是他看得出来,如果他们的话题继续下去,当时的夜朗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而这就成了他愈加赞赏他的原因。
本来,作为家主,皇甫玦只需要他自己一人认同夜朗就足够了。不过,向来喜欢“以德服人”的他,最大的希望还是夜朗能得到舒擎苍的认可,所以才安排上演了对夜家堡生意出手的那么一出。失算的是,他这边鼓捣了半响,夜朗那边压根就不知道,整个夜家堡的生意完全攥在夜冥的手中,最后探听出来夜朗在夜家堡出了事,遂做人情一般,从对夜家堡的生意事端之中,抽身出来。
退出战火的皇甫玦,一直都在苦恼,如何找到一个机会给夜朗表现表现,以便得到舒擎苍的认可(舒擎苍可不像他,光凭着自己的眼光与感觉就认定了夜朗,他是要看现实的证据的。否则,尽可以拿家主的权威来压他)。而上天仿佛也听到了他的衷心祷告,清苑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告诉他,夜朗要帮助红儿夺得这次才艺表演的花魁。
然后,他跟舒擎苍就舒舒服服地坐在雅间里,听着下面人的来报。
最先知道的是夜朗交给红儿的才艺表演曲目,词曲都很新颖,舞蹈也极尽挑逗之能是,不过这些都只是让皇甫玦惊讶了一会儿,舒擎苍更是对次嗤之以鼻,这些在他的心中根本就不是优点,而是一个纨绔子弟最基本的特征。
不过,夜朗随后而来安排的动作,就让他与皇甫玦再也闭不上嘴巴:
南宫凌风等人所写的关于丑奴儿身世凄惨,惹人怜惜的故事桥段并不陌生,但是让人制成小单子,去街上到处宣传,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主意了,紧接着,请动了天下闻名的织女为丑奴儿量裁衣衫;金陵第一才女君书瑶为其伴奏。。。这些本都是内部的事情,可是走在大街之上,几乎到了人人熟知的地步,很明显也是出自夜朗的授意。
不过是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他就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女打造成了人人耳闻却迫切一见的奇女子,该是何等的手段与魄力。
而在君书瑶手被烫伤之后,面对众人的质问,迅速大地做出反应,改由身份、琴艺都不输给君书瑶的南宫凌风上场。此等的应急手段与方法,也着实令人惊叹。
最后,皇甫玦、舒擎苍在见到丑奴儿出场孩子后,再一次被震撼了。他们早知道丑奴儿的衣衫虽由织女裁制,但衣衫的样式却是由夜朗提出来了。作为商人之中的佼佼者,俩人在第一眼就看出来丑奴儿身上那件名为“旗袍”的衣衫在未来的发展潜力。
一场才艺表演,从开始到结尾,夜朗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与震撼。皇甫玦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如同一块发光的玉石,偏偏却只想着如何掩盖自己的光芒,这次的事情,只怕也没有使出全力;而舒擎苍的眼中第一次散发出了强烈的光芒,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在他的心中发芽。
一直跟在东财神身边的舒擎苍,虽然对当代东财神也充满了敬畏,但是内心还是抱着些许的不满:皇甫玦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不假,但他的身份却更多地侧重于江湖侠士,为人也是放荡不羁,从商对他而言,更像是无聊之后的消遣。偶尔关心,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让舒擎苍自己放手去干。
这些年东财神在商业方面渐渐地争不过西财神,这与皇甫玦的性子就脱不了多大的干系,可是夜朗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