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色兔子
刘备也是无奈,连发三封信都不见袁谭回应,最后还是皇帝出面,说只要能带袁谭来,皇帝便能让袁谭归降。
刘备忙道:“我在陛下面前备述显思之能,陛下大起爱才之心,定要我带你去一见。有机要之事要与你相商的,不是我,而是陛下。你放心,陛下亲口允诺,又有我在旁边,定然保你安全无虞——旁人更不必知晓此事。”
袁谭听说是皇帝要见他,也觉意动,况且因冀州继承人之争,他也有些私心,既然来了,没有再退却的道理。
“前面那三封信里,我都已为你设身处地考虑过的,道理你心里最清楚,不必我此时再多说。”刘备完全是为了袁谭的口吻,“夜短梦长,陛下可没有-整晚的空闲等着咱们呐。”
袁谭顿足,-咬牙上了这货真价实的贼船。
其实刘协今夜并没有等待袁谭,因为刘备并不确定袁谭会来,哪里敢让皇帝等着,因此是接到了袁谭后,这才派人去官渡大营通报。
刘协接到消息时,正与曹昂谈论如何处理沮授等人的事宜,闻言笑道:“你看,袁绍的儿子这不就来了-个么?”
曹昂问道:“陛下要留住他?”
“留他下来做什么?多-张嘴吃饭么?”刘协悠悠道:“放他回去,扶小狼崽杀了老子做新狼王,不也怪有趣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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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刘协之所以愿意花时间见袁谭, 是有原因的。
在官渡这场战斗中,袁绍虽然败了,折损了八万兵马与粮草辎重若干, 但这并没有伤到袁绍的根本。这一仗说白了,只是粉碎了袁绍南下进攻的意图。而要彻底除掉袁绍, 朝廷还要派兵渡河追击。而袁绍在冀州经营多年,他虽然多谋无断, 但是在对冀州的治理上还是颇有成效的, 因为户口众多,人民富庶, 他征税也不多,四处征战, 但冀州内部是平稳的,正如刘表的荆州,却比荆州更繁荣些。可以说袁绍在冀州, 是得民心的。
如果不能尽快除掉袁绍, 假以时日,袁绍便能通过四州的供给,恢复元气, 卷土重来。到了那个地步,如果朝廷要拿下袁绍,非得在冀州展开鏖战不可。届时冀州便会生灵涂炭, 冀州民众乱世中偷得的几年安稳日子也就荡然无存了。而朝廷的损耗也会相当巨大。这不是刘协所乐见的,所以如果有其它的办法, 能尽快除掉袁绍这一块棘手的势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行性,他也愿意试一试。
“陛下。”刘备先入帐中, 垂眸恭敬道:“人已到了。”
刘协搁下正往奏章上写批示的墨笔,抬头道:“带进来吧。”
袁谭迈着小心的步伐,神色谨慎走进来,他因是趁着夜色单骑而来,便穿了寻常小将的甲胄,原本腰间的佩剑已给解了去,此刻手仍是下意识虚按在腰侧,仿佛仍有武器傍身。
他来时心烦意乱,又突然得知是皇帝要见他,一时冲动,便上了船跟随刘备而来。此时站到皇帝面前,他才觉出自己身份尴尬来,竟不知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刘协则从容自在多了,笑道:“远来是客,请坐。”
袁谭看刘备的神色,在刘备下首缓缓坐了。
“你出来不易,朕便长话短说了。”刘协开门见山道:“形势利弊,玄德此前的三封信中,应当已与你言明。”
袁谭此前收到过刘备的三封信。
信中,刘备极力劝他带兵归顺朝廷。一来他父亲吃了败仗,南下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若固守河北,冥顽不灵,终是要招来大军碾压的;二来他父亲身体不甚康健,立继承人就在眼前,而显然并不属意于他。如此一来,就算袁军对抗朝廷,能够再坚持数年下去,于他也是分毫益处没有。
袁谭身在其中,如何能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总觉得袁军要比刘备所预想的强大,而朝廷也未必就如刘备所说那么铁板一块。直到今日袁绍与众谋士讨论立继承人之事,偏爱袁尚的事实让他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虽然早在这之前,袁绍已经将袁谭过继给了亡兄袁基,但不到最后一步,人总是难免还有一丝妄念的。
“朝廷征讨你父亲的檄文,你可看了?”刘协又问道。
袁谭不安地动了动,这可不是个和善的问题,哪怕皇帝的语气平和,仍叫他如芒在背。
刘协并不需要他回话,只看他的反应便知道答案,又道:“那你必然知道袁绍派人下毒暗害朕的事情。”他将案几左角上的黑色密匣打开,取出一只小巧的黑色瓷瓶来,轻轻叩击在桌面上,示意曹昂将此物递给袁谭。
“这是朕命医工,照着你父亲的法子,仿制出来的毒物。”
此言一出,帐内几人都愣住了,刘备与袁谭固然不知所措,连曹昂也没有料到,都齐齐望向皇帝。
刘协仍是语气平和,仿佛在议论树上鸟儿的鸣叫声哪一只更清亮一般闲适自然,“朕赐给你。用在你父亲的饭食酒水之中,会有奇效。”
帐中死一般沉寂。
袁谭勃然而起,虽然孤身在敌帐之中,仍是怒道:“你要我毒杀自己父亲?”他高举了那一只瓷瓶,仿佛下一刻就要掼在地上,将它摔得粉碎。
刘备像来是处变不惊的,就算心底惊涛骇人,面上也不动声色,此刻却有些屏不住了,忍不住目光在皇帝与袁谭之间打转,时而望向一旁的曹昂,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引荐过袁谭后没有及时离开。
“不是毒杀你父亲。”刘协觉得袁谭的怒气有些可笑,抬手遮去嘴角那一丝淡淡的讽笑,摇头道:“朕只是要换解药罢了。”
“解药?”袁谭高举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曹昂凝视着皇帝。
刘协垂眸,悠悠道:“当日你父亲下毒没能害到朕,却害了朕身边一位重臣。如今他体内尚有余毒未清,众医工商讨不出解药来。这毒物从你父亲那里来,解药自然也在你父亲那里。但朕若是派人好声好气去问,你父亲是定然不肯说的。若是以物去换,你父亲多半要朕的脑袋来交换。朕迫于无奈,只能出此下策,等你父亲用了这毒物,他吃什么来解毒,朕那位重臣如法炮制即可。”
袁谭听了皇帝这一席话,也许只是出于好奇,他问道:“这毒物吃了,会怎么样?”
只这一句问话,刘协便知道,袁谭心中的贪欲恶念已被勾起。
“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呕血。”刘协平静道:“三五日内,服下解药,便安然无恙。只是药性发作之时,看着吓人,到时候军中会乱上半日,够你做许多事情了。”
袁谭起身,将那一枚黑瓷瓶重重搁在案上,道:“此物我不会用的,就不收陛下所赐了。玄德说陛下要亲自见我,我还当是有什么机要之事,若只是此事,那只当我今晚不曾来过。少陪了。”他转身便要离开。
“且慢。”刘协亦起身。
袁谭已半掀开帐帘,闻言脚步一顿,看向沉默不语的刘备,戒备道:“说好的君子之约,难道要强留我不成?”
刘备垂眸不动,这实在不是他能说话的场面。
“不至于。”刘协淡笑着,走过袁谭方才所在的案几时,俯身捡起那一枚黑瓷瓶,踱步到袁谭跟前,与他对面而立,垂手将那瓷瓶系在了袁谭腰间,低声道:“带上吧,兴许用得到呢。”
此时帐帘半开,夜风夹着江上水汽而来,凉意逼人,而皇帝低语,仿佛鬼怪摄魂。
袁谭七尺男儿,竟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寒战,他此刻生怕皇帝强行留人,又或者杀了他,也不便再争执此事,更不多言,阔步出了大帐,翻身上马,由关羽带路,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帐内,刘协看向缩在角落里装鹌鹑的刘备,笑道:“袁谭愿意前来,足见玄德之忠厚仁爱。”
袁谭这是信得过刘备的人品,才愿意走这一趟。
“不过从前有些私交罢了,袁谭肯来,也是有向陛下投诚之心。”刘备绝口不提自己的功劳,又道:“陛下的身体可大安了?臣问此事,着实僭越。然而若不问,臣实在无法安心。”
这是皇帝方才提起袁绍下毒之事,此事隐秘,若不是皇帝自己提起,刘备主动问出来,便有些不合适。但皇帝主动提起之后,刘备再问,便显得体贴关切。
“朕已无大碍。”刘协并不准备跟刘备详述当时情形,简单一语带过,又道:“你办成这一桩大事,就不必再带兵往仓亭作战了。”他半开玩笑道:“也分点功劳给别人。朕身边正需要人手,你留下来听朕差遣。”
刘备忙起身应了。
能留在皇帝身边,这是应该大喜的。但刘备很担心皇帝所说的“大功劳”,虽然袁谭的确是跟他来见了皇帝,但在他看来,袁谭会对袁绍动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近乎于没有——袁谭畏惧袁绍,就好比老鼠见了猫一样。刘备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情形下,袁谭会主动对袁绍下手。而如果袁谭没有反出袁军,那这所谓的“大功劳”也不过是个虚事儿。
待到刘备也退下之后,帐中只剩了刘协与曹昂二人,曹昂这才开口道:“看袁谭的样子,不像能下手之人。”
他没有提皇帝方才说要换解药的事情,有些话放在心里便足够了,一说出来反倒生分了。
刘协悠悠道:“那是他如今还未陷入绝境的缘故。”
曹昂如有所悟,便好比当初策动张绣反出李傕、郭汜,等张绣主动出手是等不到的,只能是他先杀了郭汜,逼得张绣没了退路,只能杀李傕自保。如此说来,陛下必然已有万全之策,务必要使袁谭落入绝境之中了。只是袁绍这边的朝中人员,向来是由淳于阳负责的,他就不知内情了。
刘协转了话题,问道:“朕听说你有两个弟弟,如今也都在军中?”
曹昂回过神来,应道:“确有此事。因时局动荡,臣父命臣与诸弟,六岁习箭,八岁骑马,臣大弟曹丕时年十四、二弟曹彰时年十二,自十岁起都陪伴臣父、居于军中。”
“古来英雄出少年。”刘协笑道:“寻个时间,朕见一见你这两位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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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曹操虽然让曹丕、曹彰跟随在军中, 但并不是要他这两个十几岁的儿子真去冲锋陷阵,只是将他们带在身边,要他们熟悉行伍之事, 以更好得适应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
因此曹操已领兵渡河前往仓亭津,准备与袁绍的又一场大战;而曹丕与曹彰仍留在黄河南岸的官渡大营中。
若是曹丕与曹彰想见皇帝, 除非求于长兄曹昂面前,否则是很难的。
但皇帝刘协既然想起了他们俩人, 要见他们却很容易, 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曹丕与曹彰迎着晨光,来到大帐外, 恭敬等候时,曹丕最后一次检查两人的衣裳穿戴, 不愿有任何御前失仪的可能。
大帐帘幕一动,走出来的却是他们的长兄曹昂。
曹丕与曹彰都低声唤道:“大哥。”
曹丕好奇而谨慎得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长兄,在他能记事的时候, 这位长兄已经离开家中, 入宫侍奉于陛下身边了。他只偶尔从父亲口中,能听到关于长兄的只言片语,只知道长兄是极厉害的人物, 允文允武,既能上马征战,亦能下马理政;又似乎有些小道消息, 说长兄是天子第一信臣。
此刻面对这位地位极高的“陌生”长兄,曹丕只觉比面对父亲还要紧张忐忑。
曹彰却不比曹丕心思细腻, 径直问道:“大哥,陛下作甚要见我等?”
曹昂看着这两位异母的弟弟,温和道:“没有什么大事儿, 陛下只是想见一见你们。等会儿进去了,不要乱说话。陛下问什么,你们便如实答来即可。”顿了顿,又道:“陛下政务繁多,你们答话时,尽量简明。”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拍一拍两人的肩膀,但又觉得生疏,最后手摆动了一下,滑落下去,只示意两人跟在自己身后。
大帐内,刘协正给远在长安的尚书令杨彪写回信,见曹昂领着人进来,笑着解释道:“忽然想起一桩小事,便添在信尾,赶在今日一同送出。”他一面说着,一面已是停了笔,望向曹昂身旁的两位小少年,观三人容貌,确有几分相似之处,笑道:“的确是亲兄弟了。”
其实曹丕与曹彰,虽然说一个十四,一个十二,都是虚岁;实际来说,曹丕尚且未满十三,而曹彰刚满十岁。
此时看来,曹丕已然抽条,而曹彰还虎头虎脑的。
“朕听说你骑射功夫不错?”刘协问曹丕。
曹丕激动的脸色潮红,道:“回陛下,臣能于马上左右连射。”
以他现在的年纪,能做到这一点,的确是有过一番苦练的。
“好。”刘协笑道:“等会儿下去,叫你哥哥领着你,从朕的骏马中挑一匹好的,再从朕的武库中挑一只强弓。”
曹丕惊喜不已,又觉荣耀,只是不敢一口应了,先偷眼去看长兄,只见他长兄含笑立在一旁,便放下心来,朗声道:“谢陛下恩典!”
刘协又转向曹彰,笑道:“朕听说你膂力惊人。”
曹彰早已有些焦急,闻言忙道:“我与二哥用一样的弓。”他比曹丕少了两岁,在十几岁的年龄段,差两岁就会差很多力气,但他还能拉开曹丕用的弓,可见的确臂力过人。只是如此一说,未免有些不给他二哥面子。好在他尚且年幼,这一嗓子犹有童音,因此帐内几人都笑了。
刘协笑道:“朕知道了。那等会儿你二哥挑骏马强弓之时,你也一起去,都选一样的,如何?”
曹彰笑道:“多谢陛下。”
刘协又问道:“你们如今还年少,将来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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