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雪球啊
反正不少话本的主角都是女娲补天留下的那一块,多他这一块也不嫌多,也无从查起。
“精怪?”
这是江逸白的第一反应。
玉卿突然觉得人性向善与人心向恶就在一念之间,容煜对他的第一反应是神仙,江逸白不同,在这人眼中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应当提防。
宁可信世上有邪魔,也不会信这世上有神仙。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罢。”
这也不是他说了之后,江逸白就会相信的。
“你知道他在哪里。”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容煜。
十分平静的语气,轮不到玉卿说不。
“这……”
玉卿确实可以感应的到容煜的方向,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如何过去,他便不晓得了。
这些天他也在尽力感知容煜的所在,可是每次一到确切的位置,就有些力不能及。
“只有大概的方向。”玉卿道。
“何方?”
“南岭以南。”
江逸白的眸子沉了一沉,旋即问他道:“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是主角?”
“……”
玉卿彻底沉默了,他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老底都要掏给江逸白了。
江逸白见他不开口,又举起手中的玉佩。
“我说!”
江逸白砸下去的一瞬间,玉卿还是服软了。
他想了想,尽量以江逸白能听懂的词汇把这个词解释给他。
江逸白的眸光在玉佩解释完之后晃了一晃。
这是玉卿最这么些天里,最想念容煜的时刻。
有些人只有离开才懂得珍惜,他也唯有到江逸白手中,才明白容煜从前待他是有多么恭敬有礼。
.
地宫。
容煜睁眼看着石壁上的刻纹,这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是这些天唯一可以用来解闷的。
自从上次宫凌走后,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地宫中看不出时间,但是凭借每日送来的清粥,容煜大概知道过去了多久。
每过一天,容煜就会用锁链在靠近床榻的地面上划一道。
密密麻麻的线现在眼底下,容煜的心情十分低落。
已经很久了。
这么久不见日光,不吃肉食与粮食,他身上的力气已经没剩多少。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江逸白找不到他,他就得想办法去找江逸白。
人正垂着眸,不远处的脚步声让容煜警惕起来。
余光斜向石门,走进来的人身着青衫。
是苏音。
“是你……”
不是宫凌让容煜放松了不少,倒不是怕了宫凌,而是觉得麻烦。他已经不想费力气,再对宫凌这个疯子说半句话。
“你怎么样?”苏音问了一句,眸中的关切也变得小心翼翼。容煜是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可惜这一次,他待人没有拿出十足的真心。
容煜略略勾了勾唇,问道:“宫凌让你来的么,硬的不行,就用怀柔那一套?”
这人的算盘打的挺好。
苏音站了一站,许久才道:“原是我对不住你。”
“各为其主。”
容煜不怪他,只是心里隔应。
他很失望,对这个人,对这个人的一切。
苏音的样貌,他身上的特征,都十足讽刺。
这几天容煜时不时就会想,如果真正的容亦还活着,会长成什么样,他的父皇母后那样好看,容亦一定也十分俊朗。
眼前这个冒牌的,到底是错付了他的情谊。
“宫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苏音道了一句,他看容煜没什么反应,接着道,“你要是想出去,不能一直这样。”
“出去?”容煜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千辛万苦把我弄过来,现在又想让我出去?”
苏音沉默了片刻,道:“是我对不住你……”
他心里有一万个对不住,单估计容煜此刻也听不进去。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被他辜负。
“你莫要再说了,若是真觉得对我不住,来日我死了记得为我收尸。”容煜冷冷道了一句。
若说从前他对苏音是陌生,如今就更为陌生。
苏音见容煜此般,莫名有些心痛,回忆起从前在燕国的日日夜夜,便更加无奈。
饮酒赋诗,弹琴作画。这是他梦中向往的场景,可惜这一切都是“容亦”这个人带来的。
“我有许多迫不得已,黎王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
苏音已经快要说不下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容煜才能向从前一样对他。
想了许久还是把话咽回去。
苏音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
鼻息间传来栗子酥的味道。
容煜很喜欢栗子酥,仅凭这一点气味便知苏音手中的栗子酥是出自盛京的点心斋。
“你许久不曾好好吃过东西了,吃一些罢。”
苏音不能送容煜回去,只能想办法送来一些他家乡的东西。
容煜有些不明白苏音这个人,他是黎国的细作,诱敌深入无可厚非。可眼下任务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朕不会吃的。”容煜道了一句。
“没有毒。”苏音见状,忙把纸包拆开,自己先吃了一块。
东西有些干,苏音吃得急,点心一时梗在喉中,让他咳了好一会儿。
容煜依旧沉默,他已经不想再相信这个人了。
苏音的眸中满是失落,原本带着光的眸子也暗下去。
握着点心的手紧了一紧。
除了“对不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容煜,不会原谅他了。
.
两人各自不说话,耳畔突然传来一人的笑声。
容煜蹙眉,却见宫凌从石门外走了过来。
“今儿去清露阁的时候瞧见你不在,还以为去了哪儿,原来是在看他,怎么……有感情了。”宫凌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
苏音往后退了一退,低头道:“我非草木,为何不能有。”
也唯有宫凌这样的人,才能做饭冷血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玉卿:容煜不在的第n天,想他,想他,想他……
第86章
大概是第一次被顶撞。
宫凌的眸暗了一暗,嗤笑道:“收起你不该有的感情,好好看清楚自个儿是什么东西。你同情他,谁又来同情你。”
如利剑刺入胸中,宫凌随口一句话,都将人心伤的透彻。
苏音最恨这样的话,却又无可奈何。
恃强凌弱在宫凌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唯一不同的是还不曾出现一个另宫凌惧怕的人。
“他与我们不同,远在千里之外,有许多人惦记着他。血肉至亲,一生挚爱。”
这些都是他们不曾有的。
哪怕是宫凌,费劲千辛万苦得到了黎王的位置,也再也不会得到容煜现在拥有的东西。
话音刚落下,苏音腹中突然一阵剧痛。
人倒在地上口脚处溢出鲜血,栗子酥从手中滚落,落在宫凌脚下。
宫凌收回脚,将栗子酥踏平,并没有看苏音,只直直看着容煜,沉声道:“不曾有又怎么样,如今他也要没有了。一生挚爱与手足之情,在孤眼中都是笑话。”
宫凌言罢,俯身坐在榻边,问容煜道:“老五说你身上有一块会说话的玉佩,告诉孤在何处。”
容煜的眸子敛了一敛,道:“不曾有。”
“不曾有?”宫凌的瞳子缩了一缩,道,“孤没有那么好糊弄,今日孤把话放出来,你与那玉佩,孤都要得到。过几日朕找个与你相似的人,把他绑在城楼上,再把燕王被擒的消息放出去,你说若是姓江那小子知道你日头底下晒着,会不会来救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