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时
就这么等了十年。
魏氏早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只看着二子长青,便心生厌倦,不斥责几句都不痛快。
直到顾长泽失踪的消息传来。
魏氏昏倒了,再醒来,何氏来看望她。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何氏临走前,突然转头笑着说道:“大嫂之前说把长青过继给我们,还作数吗?”
顿时,一股无名之火涌上了心头,魏氏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回过神看到长青,便不由分说地迁怒于他,痛骂于他。
“你这个白眼狼,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以为长泽失踪了,就能为所欲为?别痴心妄想了!滚!”
那一日,魏氏说了些什么,她自己也记不太清了,总归是很伤人的话。
现在想起来,魏氏只觉心口密密麻麻的被针扎了一样疼,“我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事到如今,纠结是谁的错,也没有意义了,只能感叹一句——
女人较起劲来,比男人还凶!
只因为两个女人闹矛盾,都想逼对方服软,认输,就拉扯了十年。
……
顾长庚看着已经处于臆想中的魏氏,朝腓腓招了招手,“过来,我们该走了。”
腓腓圆溜溜的眼睛看了魏氏一眼,就跳到了顾长庚怀里。
顾长庚沉吟片刻,抚了抚腓腓顺滑的皮毛,也不知他是跟谁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悲伤也好,喜悦也好。
时间终会带走记忆里的人与事。
世间刻骨铭心不多见,反倒光阴不复是寻常。
第96章 标题浪迹天涯去了
清河县,顾家村。
“长庚,这就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吗?”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谢明夷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与京都完全不同的乡间景色。
顾长庚把兴奋过头的道侣拉回自己身边,“差不多,不过我生活规律,县城、家,还有后山,每天三点一线的跑,村里其他地方倒不是很熟。”
“你去后山干什么?”谢明夷疑惑。
顾长庚回想起当初的日子,稚角之年就要自己赚钱养家,每天往返于后山之间,虽然不觉得辛酸,但还是有些辛苦的。
“嗯……睡觉、打猎、挖草药。”顾长庚思索着摸了摸下巴,说道。
谢明夷“哦”了一声,又问:“你父亲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老头子?
顾长庚挑了挑眉,缓缓道:“我爹这人……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谢明夷:“???”
请恕他听不懂这句台词。
顾长庚轻笑道:“是个好人,天真无邪,唯爱读书,孜孜不倦。”
“听起来不错。”谢明夷若有所思,一个已经成家的男子,无邪便好,天真……大可不必。
“是不错,天真不知人间疾苦,废寝忘食不知钱粮几何,除了读书,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顾长庚淡淡说道。
也就是说,读书是老丈人唯一一个不良嗜好咯?
谢明夷竖起了耳朵,小声问道:“那你小时候,他是不是没有照顾好你?”
“他照顾我?”顾长庚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锋锐的眉目紧锁,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高兴,“从小到大,饭我煮,衣我洗,钱我赚,你说谁照顾谁?”
谢明夷有些心疼自家未婚夫,忙安抚道:“你你你,当然是你照顾他,你好厉害,那么小就能养家糊口了。”
“那是,也不知他上辈子积了什么福,这辈子有我这么个好儿子!”顾长庚扬起唇角,得意的哼了一声。
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正色道:“不对,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我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摊上他这么个爹?”
谢明夷乐了,“不管谁积了福,谁造了孽,终是一场父子缘分。”
顾长庚忍不住捏了一下道侣软乎乎的脸蛋,“可他不珍惜我这个儿子,还把我赶出家门。”
紧接着,他又愉悦地眯起了眼,“也幸亏他把我赶出家门,不然我怎么能遇见你?”
谢明夷挣脱未婚夫的爪子,脸颊微红,“好好说话。”
虽然大冬天的,外面人少,但还是有村民经过的,这要是被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顾长庚松开,双手交叉靠在脑后,懒洋洋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啊?”
谢明夷怒嗔:“谁跟你老夫老妻?八字才一撇呢!”
只有明媒,还未正娶。
再说了,还没成婚就老夫老妻了,那真成了婚得是什么?左手和右手?
谢明夷默默脸红了,他画本子看得多,想着想着就往不纯洁的方向发展了。
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人心如止水,波澜不惊,谢明夷脸上热度顿时消散。
“诶,我说——”顾长庚忽然目光闪烁,表情不太自然。
谢明夷:“什么?”
顾长庚:“大年三十是个好日子,要不趁着我爹在,咱们把剩下那一捺给写完呗?”
谢明夷刚降下的温度陡然上升,脸颊爆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身体……还没准、准备好,外、外公不让……这、这么早成亲……”
顾长庚一把将人搂紧怀里,凑在他脖颈处深吸了口气,笑道:“想什么呢?这次,就是想让我爹做个见证,只拜堂,不洞房。”
“不然就他那足不出户的闺中小姐德性,等我们真成亲那一日,他可不见得会上京。”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
顾柏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京城避而远之,当初老夫人六十大寿他都不愿意去,更何况儿子成亲?
谢明夷趴在未婚夫胸口,听着平缓有力的心跳,脸更红了。
之前是羞涩,现在是丢人和恼怒。
他是被情情爱爱灌了脑吗?怎么总往那方面想……更关键的是,对方却完全没那个念头!
听——
顾长庚这家伙都没有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可恶!
两个人的婚礼,搞得好像只有自己有洞房花烛夜!
谢明夷咬牙挣开怀抱,闷不做声的往前走。
顾长庚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迷茫。
道侣,怎么了?
“明夷!”顾长庚喊他。
谢明夷气呼呼的回头,眼睛里却亮晶晶的,“干嘛?”
顾长庚指了指左边,“走错了,我家在左边。”
谢明夷:“……”
呸!我再回头我就是傻子!
平静的换了个方向,谢明夷加快步伐。
顾长庚眯起眼,默默抬腿调整步长,按照原来的频率,悠然自得的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时间后,谢明夷喘着气,自觉得已经把人甩在远处了,就悄悄回头一看。
??
!!!
谢明夷反思,是他幼稚了,顾长庚一个会飞的人,会被自己落在后面?而且都听不到那家伙的脚步声!
顾长庚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怎么停下了?”
道侣是在等自己吗?真可爱。
谢明夷哼哼,“我走累了,你背我。”
顾长庚二话不说蹲下,让道侣上来,絮叨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走那么快,不要学会了天行九针就开始不爱惜身体了,医者不自医这个道理懂不懂?”
“懂懂懂!”
寒风被挡住,感受着身下人的温度,谢明夷惬意地眯起眼,晃悠着两条腿,颇有种大冬天坐在炉子旁边的舒适。
老夫老妻的感觉真好!
……
“诶?可是庚哥儿?”
突然,一个路过的大娘喊住了他们。
顾长庚停下,一脸诧异,“何婶?”
他跟顾霖住在顾家村的角落,左右没有近邻,平常也不与村民来往,何婶算是唯一一个亲近他们父子俩的人。
不过这亲近也是有由头的——
何婶一家不是本地人,是外来户,在村里根基浅。
而顾柏虽然姓顾,但他也不是顾家村的人,只是后来娶了妻搬过来的。
何婶觉得大家都是外来户,自当统一战线,有什么事一起商量,以防被其他村民坑了。
只是顾柏向来不在意这个,每次何婶来找他,都仿佛鸡对鸭讲——
何婶: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顾柏:何为蚂蚱?
何婶:把你家木桶借我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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