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时
顾柏:租金几何?
忘了说了,何婶是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名叫何翠。
这年头,寡妇不好过,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不安全也不方便。
这也是何婶经常往顾柏家里跑的原因之一。
时间一长,村里就有了流言蜚语,说何婶母女要嫁给顾家父子。
何婶不在意,或者说她就是要这种流言出来,好让人知道她虽然是寡妇,但背后也是有男人的,不能随便欺负。
外面这些流言,顾柏听村里小童说起,只一脸懵逼。
“长庚,你听爹解释,爹是清白的,每次何家娘子来家里借东西,我都敞开大门,光明正大,无愧于心!”当天晚上,顾柏就竖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名节应该比命还重要吧?顾长庚不确定自己爹是不是这样的读书人。
但这些流言蜚语,顾长庚不想听到,挺烦的。
那时候,顾长庚还不记得自己是有道侣的,只觉得不舒服。
于是,次日顾长庚就在村里走了一遭,挨家挨户的敲门,当着男主人的面一脚踩碎门口青石板,笑道:“谣言止于智者,我希望顾家村的人都能有智慧。”
“毕竟,我对蠢货,向来不留情面。”
言罢,青石板彻底碾为粉末。
从此,顾长庚天生神力之名,在顾家村人尽皆知。
……
何婶再次见到顾长庚很高兴,她可都听说了,顾家父子身份不简单的,顾家哥儿走后,顾秀才家来了几个仆从,称呼顾秀才为二老爷,专门服侍顾秀才吃喝穿洗的,还推倒重盖了房子。
现在顾家已经是青砖黛瓦的殷实人家了。
想到这里,何婶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打量着庚哥儿道:“庚哥儿,你这一走就将近一年,翠姐儿可挂念你哩!”
翠姐儿?
谢明夷顿时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趴在顾长庚背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何婶。
何婶只觉寒风吹过,打了个激灵继续说道:“翠姐儿自小便与你一块儿长大,就像城里说的那什么……青梅竹马!对,就是青梅竹马!你走前也没跟她说一声,翠姐儿可伤心哩!好在你现在回来了……”
顾长庚吞了口唾沫,心肝都在颤,生怕这何婶再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急声道:“停停停!”
“何婶,你看,我背着谁?”顾长庚掂了掂已经进入警戒状态的道侣。
何婶一愣,迟疑道:“你本家兄弟?”
顾长庚深沉道:“不,这是我一生的幸福。”
何婶:“???”
谢明夷:“!!!”
“何婶,我跟你女儿真没关系,话都没说过几句,你就给我弄出个青梅竹马?我多冤啊!”顾长庚求生欲很强,快速说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了婚约,婚约对象就在我背上,这次回来正是要见家长的!你胡诌几句没什么损失,我家这位要是信以为真,跑了怎么办?”
何婶刚想说我把翠姐儿赔你啊,就听顾长庚幽幽说道:“那我这辈子幸福就毁了。”
“何婶,不要犯蠢。”
顾长庚目光宛若一汪深潭,里面暗藏了诸多恐怖,低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何婶只觉寒流入骨,呼吸困难。
何婶仿佛又看见当初那个刚满十岁的小孩,敲开自家的门,脸上的表情是漠然的,只脚尖轻轻一碾,石板就嚓擦碎裂开来。
“希望何婶能做个有智慧的人。”
“我对蠢货向来不留情面。”
然后,何翠被吓哭了,何婶自己也瑟瑟发抖,足足半年没再去过顾家。
还是后来春耕,村里想集体买牛,却要外来户出更多的钱,何婶这才上门商量,缓和了两家的关系。
那个时候起,何婶就知道,顾秀才好拿捏,庚哥儿不好惹。
但若你对顾秀才不打什么坏主意,自己也坦荡,庚哥儿还是愿意尊重你的。
后面几年,何婶一直牢记这点,不越线,安分守己。
只是顾长庚走了后,她又固态萌生,开始在顾柏那里占便宜,导致心大了,都敢来顾长庚面前耍心眼了。
此刻,顾长庚的话又将何婶带回了那时的恐惧,她这才发现,庚哥儿还是当年那个庚哥儿,招惹不得。
何婶跑回了家,捂着胸口,一脸后怕。
……
路上再次只有他们二人,顾长庚立马道:“你听我解释!”
其实谢明夷不生气,还有些窃喜,他可是顾长庚一生的幸福呢!
离了他,顾长庚可怎么办啊?
他像一只小猫一般,恃宠而骄地伸出了爪子,“翠姐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顾长庚头都大了,“你不要乱加词,根本没有两小无猜!”
“那就是有青梅竹马咯?”谢明夷不悦,一口咬在了顾长庚耳朵上。
力度不重,顾长庚只感觉耳朵麻麻的,热热的,还……挺舒服。
“都是假的,没有青梅竹马,也没有两小无猜,只有你这个老夫老妻。”顾长庚正色说道。
“别听何婶瞎说,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没多大坏心眼,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你让她杀人放火她肯定不敢,但你要让她不占小便宜,她也难做到。”
“大恶不为,小善不积。”顾长庚一步步朝自己家走去,眼神清亮,“很多人都是这样,我们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却不能纵容他们的行为。”
“明夷,这就是凡人的世界。”顾长庚轻声道。
谢明夷:“那神仙的世界呢?”
“大恶不止,大善永存。”
第97章 标题浪迹天涯去了
“扣扣扣!”
青砖黛瓦的房屋看起来幽静别致,顾长庚难得有几分踌躇,整理了一下衣襟,才敲响了门扉。
门开了,一个中年人打着哈欠,打量了一下敲门者,表情变得慎重起来,“两位,有什么事吗?”
顾长庚下意识看了一眼天色,迟疑道:“顾柏在家吗?”
中年人愣了愣,“二老爷一直在家的,不知这位公子找二老爷有何事?”
二老爷?
顾长庚心里嘀咕,说道:“我是他儿子,从京都回来过年。”
中年人呆住,“你……就是堂少爷?”
顾长庚点头,“还不让我进去?”说着就拉着谢明夷往里走。
中年人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抵住门,“诶诶诶……不行不行!二老爷说了,不让您回来!”
闻言,顾长庚停住,黑漆漆的眼睛似乎都在冒黑气了,“他说?”
中年人打了个寒颤,讨好笑道:“堂少爷,这都二老爷说的,他说两年内,您都不能回家门,他不想看到您。”
“还请堂少爷不要为难我一个下人。”
顾长庚深呼吸,“不想看到我?”
“二老爷说您打扰他头悬梁、锥刺股、苦读书了。”
顾长庚:“那他是不是明年还要再考一次乡试?”
中年人弱弱地问一句:“您怎么知道?”
顾长庚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然他怎么说是两年后呢?秋闱刚好在明年八月!他为了考个举人,也是煞费苦心,连儿子都不要了。”
中年人低下头,喏喏无言。
顾长庚到也不跟他计较,一手揽住谢明夷的腰,“你去问他,儿子不要,儿媳妇要不要?”
中年人一听大惊,他本以为这另外一位公子是堂少爷的好友,不曾想是未过门的夫人!
“这就去禀报!”中年人飞快地跑走了。
下人走后,顾长庚直接拉着谢明夷进了门,朝着下人离开的方向走。
谢明夷有些不淡定,“就这么进了啦?”
“不然呢,我回自己家还要禀报?等老头子再把我赶出家门?”顾长庚面无表情。
谢明夷:“……”
他轻轻掐了一把未婚夫,“你刚刚说谁是儿媳妇?”
顾长庚举手,“我。”
两人尾随着下人,很快穿过庭院回廊来到了厅堂。
说来也奇怪,这房子起码比原先扩张了十倍不止,多了小花园,还挖了人造湖,但一路走来却没见什么人,想来顾霖留下的仆人不多。
厅堂里升着火炉,暖洋洋的,但顾柏心情却不是很好。
“你说谁回来了?”
下人刚想回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他说我回来了!”
顾柏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脑袋看自己的书,“怎么不留在侯府过年?”
顾长庚摇头,叹息道:“没意思。”也不知他是说侯府没意思,还是说顾柏没意思。
顾柏不说话了,他眼睛仿佛定死在了书本上。
顾长庚上前抽走他手中的书,问他:“听说你明年要参加乡试?”
顾柏立马否认,“我没有,不是,你听谁说的?”
“啧啧,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又不是不让你考?”顾长庚瞥他一眼,举起谢明夷的手朝他晃了晃,“你读书考试都是你自己的事,我这次来,主要带你见见人。”
顾柏这才放下心,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位陌生的小公子。
“他是谢明夷,启明的明,夷光的夷。”顾长庚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你不会操心我的终身大事,就自己说了个亲,已经下过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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