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恩 第167章

作者:藕香食肆 标签: 穿越重生

  谢青鹤一愣。才对他暗示了心意,马上就蹬鼻子上脸,变得这么嚣张了么?

  “我这辈子只喜欢大师兄,只和大师兄在一起,就算大师兄给我吃了甜头,”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靠着谢青鹤的肩膀偷笑了一下,“给我吃了大鹤……我也不会吃了就跑。”

  “大师兄,我会对你负责的。”他认真地向谢青鹤保证。

  要说污言秽语,各种黄腔调戏,谢青鹤也听过不少,伏传说的这几句话才到哪儿呢?

  可是。看着别人对别人开黄腔,张嘴调戏,与膝上的小师弟搂着自己说荤话,那滋味能一样么?就算小师弟说的荤话很清淡,谢青鹤还是有一种吃晕了肉的感觉,鼻息里竟有一丝温热。

  以谢青鹤的心志清醒,居然也被伏传带歪了片刻,才拉了回来:“你错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你不能与我分手。若你从前是真心爱我,此后又不肯喜欢我了,想必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令你失望,失去了憧憬热忱之心,那时候若要断契分居,以你我的情谊,自然好聚好散。”

  谢青鹤轻轻抚摩伏传的脸侧,看着他年轻鲜活的面孔,看着他眼底的欢喜与热衷。

  “我只是觉得,若你对我并非真心爱慕,只是偏执求占,我却趁机贪渎了你的身体……小师弟,我若是个普通男子,你也不是我的小师弟,我自然不必顾及此事。你今年二十二岁了,便是山下凡人男子也已加冠成人,娶妻生子,成为一家之主。可我是你大师兄,你是小师弟。”

  “不论你长到几岁,你也是我的小师弟,我总要照顾你,不使你吃亏。”谢青鹤说。

  伏传反问道:“大师兄为何觉得,这事是我吃亏呢?”

  “我与……石步凡的事,大师兄也知道。”说起这个,伏传还是有些支吾,只是为了说服大师兄将大鹤放出来,不得已也要硬着头皮上,“若我不喜欢,是要吐出来的。”

  “既然喜欢……”

  他又搂着谢青鹤的脖子偷笑:“大师兄这样的容姿风度,怎么也轮不到我吃亏吧?”

  谢青鹤站在长辈的角度看待此事,战战兢兢地不敢轻易伸手,就是怕伏传吃亏后悔。现在被伏传三两句怼回来,他也震惊了。原来还可以这么想?你就这么想睡我么?!

第116章

  伏传搂着谢青鹤的脖子,凑近他的脸颊,从耳膛处一点点往下亲。

  天寒地冻的时节,脸上少行气血,自然带了一丝轻寒。伏传的嘴唇比谢青鹤的脸热上半分,缠绵又贪婪地往下,贴着脸颊,顺着下巴,一点点亲到了嘴角。

  他看着谢青鹤的眼睛。

  谢青鹤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欢喜,看见了请求,看见了跃跃欲试。

  同居月余以来,伏传一直都很小心,情不自禁的时候才会抱住他,最出格的时候,也就是拿脸颊在他肩背上、胸膛上蹭一蹭。不敢碰他的脸,不敢用嘴去亲吻。任何更像是情侣间才有的举动,伏传都不敢动。

  这是他第一次扑上来,第一次亲吻谢青鹤。饶是如此,也只敢溜边试探着慢慢亲。

  从耳膛到嘴角这么短短的距离,被他缠绵悱恻拖泥带水亲了许久。

  ——就仿佛随时等着谢青鹤拒绝。

  谢青鹤见他摇头晃脑故作无辜的模样,小师弟骨子里真正的渴盼几乎要遮掩不住。

  他伸手轻轻托住伏传的脑袋,使伏传微微仰头,亲吻住伏传的嘴。

  很……奇特的柔软。

  忍不住想要更多,更长久。

  伏传明显已经被震住了,谢青鹤舔开他的嘴唇时,他简直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

  ……亲、亲嘴要这样的吗?

  不是嘴对嘴碰一下就完了?还可以舔?还要……伸到嘴里……碰我的舌头吗?!

  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伏传忘记了这个亲吻所代表的意义,满脑子都是“这样也很舒服啊”“再来一下”“我可不可以也舔一下大师兄”……之类的新奇刺激。他贪婪地抱紧谢青鹤的脖子,学着谢青鹤的模样,用自己的舌头去与谢青鹤纠缠。

  如此隐秘不可言说的嬉戏,还带着唇舌摩擦的快感,使伏传很快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刚开荤的小子完全不知满足,二人搂在一起勤了许久,谢青鹤捏了捏他的后颈,伏传才收回自己越战越勇的舌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谢青鹤的嘴唇。

  谢青鹤还没说什么,他就跟偷腥的小猫似的,餍足又感慨,还露出了极其神秘的偷笑。

  “大师兄,我太可怜了。我太可怜了。”伏传不住絮叨。

  谢青鹤能感觉到他浑身洋溢出的欢喜与热情,并没有哀怨自怜的情绪,怎么会说自己可怜?

  伏传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又抱住他的肩膀,将脸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原来亲嘴这么舒服。我一直都不知道。我都二十二岁了,第一次知道亲嘴是这样的……大师兄,你若是早几年就答应与我好,我早几年就可以亲嘴了。”

  他这话说得完全没有逻辑。早几年他还是个身量未长的孩子,谢青鹤根本不可能对孩子动心。

  但是,人在极乐之中,通常都是不讲道理的。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听一听也就罢了,哪可能真的去计较来龙去脉?

  谢青鹤微微一笑,想起那日在谒仙亭前,伏传与晏少英相拥亲吻的模样。

  他自然知道伏传与晏少英是在做戏。不过,小孩儿间,玩得高兴了,是不是把亲吻当作儿戏,同性之间随意亲着玩儿呢?想起伏传这温柔甜蜜的口唇曾被晏少英怼过,谢青鹤也有一丝不乐意。

  不乐意归不乐意,他不会与伏传谈这件事,更不会对伏传的交友做任何限制。

  心思放回膝上小师弟的身上,谢青鹤摸了摸他的嘴角,温柔地说:“来日方长。”

  伏传还在回味刚才的滋味,牵扯着他的衣襟,偷笑道:“那……能不能定下规矩?”

  “什么规矩?”谢青鹤很意外。

  “就……每天亲嘴的规矩。早上起来,我服侍大师兄更衣梳洗,然后就亲一次。晚上休息之前,也要亲一次。白天云朝哥哥在,也不大好意思,但是,一整个白天,起码得趁着云朝哥哥不在的时候,再亲一次……”伏传想了想,也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会不会多了些?”

  谢青鹤被他逗得想笑,又觉得他很可怜。一次次的拒绝,把伏传伤得太狠了些。

  谢青鹤是个极其从心的脾性,情人之间的事,原本就是有了心情就做,没有心情就不做。可伏传被他几次拒绝,养成了对感情极其没有信心的低姿态。小师弟想把这事做成规矩,谢青鹤能理解他。

  “每天只能亲三次么?”谢青鹤故意哄他,“若我想多亲几次呢?”

  伏传嘿嘿笑:“那自然是……大师兄想亲,就可以亲啊。大师兄,”他看着谢青鹤的嘴唇,不自觉地咽了咽,“我还想亲一次。”

  谢青鹤便放下正想谈的话题,轻轻吻住他的嘴。

  自认有了经验的伏传连忙张嘴想要迎接大师兄的舌头,哪晓得谢青鹤要他自由发挥,这回选择了守方。伏传最沉迷的其实是与大师兄舌尖追逐的感觉,大师兄不肯过来,他就得追到大师兄嘴里去寻找,谢青鹤还懒洋洋的,偶尔才撩他一下。

  伏传极其不满足,伸手在谢青鹤的肩膀上轻轻地拍,催促他快点。

  谢青鹤猛地将他放在榻上,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居高临下强势进攻,伏传突然换了姿势,差点被自己呛着,谢青鹤撩得又极其凶猛,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

  等他彻底蔫儿了下去之后,谢青鹤的攻势才变得温柔,和风细雨地舔舔他,带着他唇间嬉戏。

  才第二次亲密接触,伏传就摸到了大师兄在床笫上的脾性。

  不能挑衅,不能催促,不能强势。否则,大师兄会强势反击,拿回主动权后才会恢复温柔。

  就……好喜欢啊。

  伏传温顺地躺在榻上,捧着大师兄的脸:“大师兄,我错了。”

  谢青鹤一连尝了两回甜头,正是满足享受的时候。人与人两情相悦就不容易,感情上合拍,生活上没有大冲突,说不得就会栽在床笫事上。如今与伏传试了一下,他觉得挺好,小师弟也似乎在念念不忘,感觉就非常好了——至于更进一步的事,也得慢慢来磋磨,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这时候谢青鹤觉得伏传与自己配合得很好,满心都是爱意与满足,他认为伏传感觉应该差不多。

  怎么就突然认错了?哪里错了?

  谢青鹤觉得一切都好。

  “你觉得不好么?”谢青鹤反省了一下,轻轻抚摩伏传的额角,“是不是觉得大师兄太凶了?”

  伏传笑道:“我以后会尽量温顺些。只是若有什么地方做得冒犯了,大师兄事后告诉我,或是当时就告诉我也好。我都会改的。”他微微挺身,在谢青鹤脸颊上亲了一下,“我想大师兄对我温柔些……不要在这事上教训我。”

  伏传说的显然不独是亲吻这件事,还有此后所有亲密的种种。

  谢青鹤正要保证自己以后都会注意。

  伏传脸颊微红,似乎是不好意思:“亲一下没什么关系,亲得凶些也无碍。就是……那以后……那个的时候……我不太懂,万一就错了……”他说得满脸通红,“大师兄,你就教一教我……不要拿这个凶我……”

  这话就说得不大正常了。

  谢青鹤见他脸颊潮红,似是情动,嘴唇又有些发白。

  ——隐藏在情潮与激动之下的,实则是害怕。

  谢青鹤本不想这么快与他做事。一来二人还没有用情侣的身份相处过,并非水到渠成。二来男子之间的事有违天道,亲亲摸摸也罢了,最后一步是比较麻烦,只好是身心都做好了准备,再行事。

  可伏传的心态如此矛盾。一边想要亲热,一边又害怕此事,这就非常不好了。

  若不能让伏传放下对此事的恐惧,此后二人每次相处,伏传都会担心害怕,谢青鹤想要的水到渠成、身心俱备的状态,也不可能达成。

  思及此处,谢青鹤将自己常备的脂膏药物都捋了一圈,觉得客观条件是可以做事的。

  “小师弟,我将云朝差遣出去了。”谢青鹤一只手轻轻抚摩伏传的腰侧,暗示了这件事,“你若是愿意,现在师哥就教你,好不好?”

  伏传大吃一惊。

  他二人极其熟悉彼此,谢青鹤没打算马上做事,伏传心里是有数的。

  这会儿谢青鹤突然就改了主意,伏传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总觉得那件事还有些遥远,不得先亲几天嘴,摸几天硬肉和软肉,再……考虑其他么?

  “我……”他很想拒绝。

  脑子里都是伏蔚被鲜血濡湿的衣摆,寮寨中戏子男娼们粗哑难听的嚎叫。

  谢青鹤抚摩着他的额角,轻轻安抚他。

  其实,对于谢青鹤来说,做不做这件事都不是重点。他是对伏传动了心,也想亲吻抚摩伏传,若是能与伏传抵死缠绵,那自然也是人间极乐。可是,那件事并不是感情的全部。

  本身男子之间就没有交合的渠道,那么做是有违天道的,对承受一方来说,会损害健康。

  修道求真之人,清心寡欲不是什么难事。他纵容自己对伏传的欲望,是因为他喜欢这份欲望。

  如果他与伏传都有默契,一辈子相守,不谈此事,不代表他不爱伏传。又或是他与伏传约定好,只亲吻抚摩,彼此爱抚,不去做最后的一步,也不代表他与伏传的感情不真诚。

  真正无法对这件事释怀的人,其实是伏传。

  伏传那么热衷这件事,想要做,又害怕做,在他的骨子里,还认为做这件事是道侣间的义务。

  “别怕,师哥会教你。”谢青鹤想了想,他其实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提议,但是,为了打消小师弟的焦虑与恐惧,他愿意退一步,“师哥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伏传霍地坐了起来。

  他起来得太急,谢青鹤不得不仓促起身,给他让了坐起来的空间。

  本以为伏传是太过欣喜激动,哪晓得伏传愣愣地坐了片刻,反对道:“当然不好啊!师兄为长我为幼,师兄为尊我为卑,岂能让大师兄做羊妃,我来做乾元帝?”

  谢青鹤给他一番话震得脸都僵了,半晌才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乾元?你是羊妃?”

  这臭小子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污糟玩意儿!

  伏传连忙上前搂住他,赔罪道:“不是不是,我被大师兄惊着了,突然就有点乱。我俩、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大师兄爱重我,当然不是把我当作羊妃……我就是觉得,反正……我不能让大师兄躺下,这么把腿叉开……不行不行……”

  谢青鹤悲哀的发现,前面伏传提了乾元帝与羊妃之后,这会儿又说把腿叉开,他脑子里很自然就浮现出乾元帝压在羊妃身上的画面……再把羊妃的脑袋替换成自己……别说伏传不行,他也不行。

  “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跟你想的不一样,跟你看见的也不一样。”谢青鹤捧住伏传的脸颊,强行令他看着自己,不要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

  “乾元是君,羊妃是臣。君临臣曰幸,本就不是寻常情爱。你还见过哪些呢?伏蔚那些污糟事么?他受欺凌时,承受的是羞辱,此后纳妃成亲,又将君臣之分与权力驾凌于床笫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