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藕香食肆
“小师弟,从根子上,你想得就不对。”
“你我做这件事,没有长幼,没有尊卑,只有彼此欢喜,想要更进一步亲昵。”
因伏传在这件事上有心结,谢青鹤第一次撒谎,哄道:“在上在下,我是无所谓的。你若是非常想做,又很害怕担心这件事,我可以教你,你在上边就好了。当然,你若只有害怕,毫无期待,咱们不做也可以。每天只要亲吻,滋味也很好,你觉得呢?”
伏传的想法也很固执,这么多年,他的性幻想对象都是固定的,哪可能临时改位置?
“我还是……想做。”伏传低下头,“我不大会,也不想在上面。”
谢青鹤还想说什么,伏传往前挪了一步,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大师兄,这么多年,我想的都是你,梦里也都是你……你教我做,让我美梦成真……我其实都知道,这事是比较艰难,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受些伤痛……我会这么担心害怕,是怕你觉得我不好……”
“我什么都不会,如果配合得不好,你不要觉得我不好,我学东西很快。”伏传低声说。
谢青鹤被他贴着胸膛窃窃哀求几句,一颗心都酥化了,轻轻搂着他的腰身,柔声安抚道:“也没有那么艰难。你又想错了。小师弟,不会有伤痛,师哥慢慢教你,这事……很快活的。”
伏传完全不相信他的忽悠,只凭着一腔热爱痴迷其中:“只要是大师兄,我就快活。”
……【别想了啥都没有】……
雨歇云收。
伏传满身汗水伏在榻上喘气,谢青鹤也是满头汗。
谢青鹤嘴上吹牛皮,什么师哥教你,师哥让你快活,他比伏传也就是多了点纸上谈兵的经验。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跟束寒云有半夜亲密接触,其他的也都是看来的听来的,没有任何身体力行的经历。哪怕是到了入魔世界,他也都是守身如玉,没有娶妻纳妾的经历。
好歹伏传下山奔了几年,还有被热情苗女爬床的经历,还跟着狐朋狗友去参观过窑子。
虽说跟石步凡奔了回实践,吐了石步凡一身,那好歹也是赤诚相对过的。
谢青鹤他又比伏传好到哪儿去?
整个过程,谢青鹤都强行用自己的城府修养伪作老手,真正做起来那是状况百出,相对于伏传的手忙脚乱、虚心学习,谢青鹤完全是在实践中总结经验,结合自己的见识与认知,重新开辟新局面。
好在伏传是真的太过爱慕他,太过信任他,二人凭着一腔爱意,到底还是做完了全程。
谢青鹤差点露馅。
这会儿他拿毛巾擦了擦汗水,看着伏传餍足的眉眼,心底也松了口气。
他这样聪明的人,既然有了一次经验,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厉害。第一次都没有露馅儿,以后就更不会有露馅儿的可能了,完全可以维持自己在小师弟心目中博学全能的形象。
总体来说,可能让小师弟稍微有些疼,没有弄伤,而且,小师弟后来很激动很满足。
完全消除了小师弟对这件事的恐惧。
伏传趴在榻上歇了片刻,才慢慢从快感中清醒过来,看见谢青鹤还没穿好衣裳,想起二人刚刚做的好事,忍不住闭着眼将脸颊在榻上的绣席上拼命蹭,心中尖叫,啊啊啊啊啊!
做过之后,感情是彻底不同的。
彼此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很多事情就放松了下来,没有那么拘谨小心了。
从前伏传哪里敢横在榻上打滚?这会儿趴在榻上两条小腿翘起来晃啊晃的,也不避讳自己衣衫不整会被谢青鹤训斥无礼,或是怪罪他不知进退。看上去,整个人都被释放了出来,自信了不少。
——做那件事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谢青鹤对他的爱,完全无法回避、也毋庸置疑的爱。
谢青鹤披上外袍,下榻坐在茶桌边,试了试茶水的温度。
伏传终于结束了激动,歪过头唤他:“大师兄。”
“嗯?”谢青鹤正舀水煮茶。这会儿天气太冷,壶里的茶水已经彻底冰了。
“这个事情……能不能……也立规矩啊?”伏传说着脸颊脖子都红了起来,偏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遮住半边脸,这才吭哧吭哧地说,“就……每天早上做一次,晚睡觉的时候……也做一次。”
谢青鹤不禁失笑:“白天云朝哥哥不在的时候,起码也要做一次?”
“那当然最好呀!我就是觉得会不会太麻烦大师兄了,才不敢说。大师兄是不是也很喜欢?若是大师兄也很喜欢,咱们就定每日三次么?”伏传马上就来劲儿了,霍地坐了起来,两眼亮晶晶地期盼地望着谢青鹤。
谢青鹤也不说什么做多了伤身的话。
他这样修为、这样医术,若是无法保护好伏传,多年苦修又有何用?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与伏传同居月余以来,谢青鹤常常见伏传被此事所折磨。听伏传所说,不独结侣这一个月的时间,很多年之前,伏传就曾经做过以他为主角的春梦,想他想得心跳怦然、面红耳赤。
这使得谢青鹤对伏传非常怜惜。就如人常饥渴失眠,此事不得满足,也是很凄苦可怜的。
“这事我刚才就想跟你说。”谢青鹤伸出手,伏传就乐颠颠地从榻上赤脚下来,坐在他左腿上,还忍不住心中爱意,非得在他脸上亲上一下,“你喜欢这事,我也喜欢。一早一晚咱们就做成规矩定下来,每日必要做的。”
“至于白天的事,你也知道,师哥不是喜欢板着脸训斥‘白日宣淫’的老古板。若是闲来无事,想做多少次都可以。但是,人一辈子也不能只想这件事,你有修行功课,外门事务,师哥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谢青鹤摸了摸他依然汗湿潮红的脸颊,“若是实在想了,咱们就做。就不要定下规矩,说白日必要做一回,好不好?”
他说得很温柔,实际上也还是带了点训诫的味道,伏传被说得有些讪讪,低头道:“我明白。大师兄说得对,我一时得意忘形,我也不是故意的……大师兄,我不是那么贪欢好色的人。”
谢青鹤含住他的嘴唇,二人又沉迷在亲吻之中,一时心跳加速。
“我是。”谢青鹤给伏传听自己砰砰的心跳,“我也想时时都与小师弟好。”
他这么激动的模样,使得伏传稍微有点讪讪与不好意思,瞬间都消失了。
原来大师兄比我还好色!
伏传依在谢青鹤身上,身心俱是满足:“大师兄,我好快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
谢青鹤兑了温水给他喂了两口,将他一把抱起,说:“还想吃大鹤么?”
“吃!”
第117章
二人初尝禁果,面对伏传的贪欢娇痴,谢青鹤十分纵容,次次满足。
这日一直闹到了二更,伏传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还不肯放过谢青鹤,不洗浴不穿衣不下榻,就要光溜溜地抱着谢青鹤,贪婪地伏在他的胸膛上,挨挨蹭蹭不肯离开。
谢青鹤不大喜欢这么放纵。这事不是不好,他也很喜欢,却不该把起居日常都打乱了。
中午的炸汤圆就没吃,到半下午的时候,两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吃了些现成的点心。
谢青鹤本想去弄点吃点——小师弟初次承受,正是娇弱的时候,谢青鹤自然要照顾些。他也不是不会做饭,做得还挺好,也愿意做给小师弟吃。
哪晓得伏传心急火燎,用热水冲了一包芝麻糊,糊弄他当是午饭!
谢青鹤完全理解他的急切贪嘴,这事也不好跟小师弟板着脸说话,只得退让。
所以,晚饭也没吃上!
简直都不敢相信,小师弟对他说了什么话!
——“我吃大鹤就饱了,大师兄吃小传吃不饱么?小传不好吃么?”
把谢青鹤饿得,当场就把小传吃了一遍!
这会儿终于把伏传撂倒了,小师弟老实了下来,也不再嚷嚷吃大鹤了。
倒不是体力不支,纯粹是有违天道的方式给了报应,伏传身上肿了起来。谢青鹤找了属性相合的药膏,摸摸趴在自己怀里的小师弟,哄道:“快去洗干净了,师哥给你上些药。”
“我又不疼。”伏传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大师兄,我想抱抱你,我不想起床。”
这种强烈地不忍失去的情绪,绝对是不正常的。
谢青鹤托着他往上掂了掂,让他靠在自己脸侧,二人双目相对,问道:“这事来日方长。先去洗漱穿衣,咱们吃些晚饭,时候也不早了,该休息了。”他扶着伏传的脸颊,不让回避,“明天早上,不是还有规矩么?日日都有的。”
伏传还是挨着他身边,沉默片刻,才轻悠悠地说:“我总觉得今日的一切都是个漫长的美梦。”
不等谢青鹤安慰,他已经翻身坐了起来,说:“大师兄,谢谢你待我好。”
谢青鹤随之起身,理了理他睡得乱糟糟的长发,柔声道:“也谢谢你待我好。我今日也很快活。小师弟,沉迷此事的人不止你一个,我有多喜欢你,你都知道了吧?”
伏传脸颊微红,凑在谢青鹤脸颊上亲了一下,倏地跃下了坐榻。
“你仔细些!”谢青鹤难得叮嘱了一句。
伏传下了榻就失去了缠绵悱恻的黏腻,爽朗地回了一句:“没事。”
云朝被赶出了观星台,灶火无人看管,早已熄灭。如此寒冷的天气下,炊在灶上的洗澡水也彻底变冷,仅比山泉暖上一分。伏传想起大师兄要洗浴,颇觉得烦恼,暗暗后悔。若是刚才间歇的时候,让大师兄喝喝茶,他完全可以来灶屋添些柴火,也不至于连热水都没有……
“贪欢误事。”伏传不禁反省。这会儿锅灶都是冷的,没有洗澡水,也没有热汤热饭。
谢青鹤已经披上衣裳,跟着走了进来。
伏传正弯腰收拾柴火,谢青鹤从背后揽住他的腰,低声道:“去外边洗吧。我来做饭。”
外边洗?伏传正想说外边也太冷了吧?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大师兄在水源处洗脸的模样。那时候大师兄面前的水,可是冒着腾腾热气的。他不禁转身,笑道:“大师兄,你能做热水么?”
谢青鹤点点头,带着他出门。
太阳落山之后,山间越发寒冷,二人皆披着单衣,出门就被寒潮兜头打了个彻底。
哪怕二人皆有寒暑不侵的修为,衣裳与体表也还是有了些结霜的迹象。谢青鹤顺势将伏传搂在怀里,瞬间蒸腾出一股热浪,仿佛一层随身的热源,保持了小范围内的温度恒定。
寒暑不侵与方寸间的控温,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前者只是使自己不为外物所侵,后者直接就开始控制一方天地,攻守属性截然不同。
平时谢青鹤就不爱耍弄神通,日常生活都是脚踏实地、宛如凡人,他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手段,莫说外人,连伏传都不知晓。这会儿突然见他热浪滚滚地行走,伏传惊了一瞬,马上就问:“大师兄,这是怎么做的?你教一教我?”
谢青鹤将手指在伏传背脊上按了几下,模拟了一个行气路线,说:“照这样将修为放出来就是了。你不要照着做……”
这话说得慢了一步。
伏传太过信任他。他用手指点行气线路,伏传根本没有等待他走完一圈思考之后再运行,他的手指按在哪里,伏传的体内真炁就走到了哪里。话音刚落,伏传的修为就喷薄而出。
若说谢青鹤营造出的气场是个热浪滚滚的炎夏,伏传炸出来的修为只扑起一缕小暖风。
且,瞬息间,伏传就脸色苍白,膝盖发软。
谢青鹤哭笑不得地扶住他,将手抵在他命门穴上,输送了不少精元给他:“是我说得晚了。”
有了谢青鹤帮扶,伏传一张脸才缓缓恢复了血色。二人已经走到了水源处,大池子里本就是生活用水,谢青鹤便没有去拿澡盆的想法,直接将手放进池子里,很快池水就腾起热雾。
“快去洗吧。”谢青鹤注意到池子里不好安身,捏起指诀,在池壁上轻轻一划。
伏传发现原本应该声势惊人的剑气,居然闷在池水中波澜不惊,就那么轻飘飘地掠过,石质的池壁居然像豆腐般轻易裂开,就这么被剜出了好大一块。
谢青鹤将池壁剜出一块之后,指尖在新凿开的池壁上摩挲,就有极其细微的石屑飞出,落在了他的另一只手里。不过极其短暂的时间,他手心里多了一层石屑,新凿的池壁则被打磨得极其光滑。
谢青鹤将石屑倾洒在附近的花圃中,说道:“去吧。”
他专门给伏传凿了个坐着洗浴的地方。
其实,以伏传的身手,哪怕不准备这个坐坑,伏传也不可能滑跌摔倒,或是觉得不便。但,有了这个坐坑,总归是方便许多。坐着慢悠悠地洗浴,也不怕石头棱角扎脚扎屁股,岂不是更美好?
伏传先前还在震惊于大师兄操控剑气的手段,这会儿就只剩下一腔柔情。他褪下衣裳,去谢青鹤刚刚凿开打磨好的坑里坐下,那地方简直像是被水流冲刷了几十年,柔滑细腻得没有一丝瑕疵。
伏传心里美滋滋的。与大师兄做了道侣,到底是不一样的。从前谢青鹤也会照顾他,却不会这么细心,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得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