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寸墨
被用力掐着脖子,齐桓一点都不惊慌,甚至完全放弃抵抗的他目光缠绵地看着薛子徽,看着看着,齐桓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泪就滑落了,“薛子徽,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很平静的声音,也透着死心。
此时的薛子霁恨不得掐死齐桓,哪里还会回答他的话语,“说,摄像头在哪?”此时的他眼珠赤红,脸色灰黑,他知道,今天以后,他绝对不会再是薛氏集团的继承人,因为薛家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他得找出害自己的人,而这个人一定就是既得利益者。
环视着空旷的房间,薛子徽很快就锁定了摄像头存在的位置,抓拖着齐桓,薛子徽走到了摄像头前,看着正在运行的摄像头,薛子徽眼里的杀机再也没有隐藏,“薛子霁,是不是你害我!”
随着这句话,薛子徽的脸占据了整个摄像头,也占据了整面墙。
面对薛子徽的质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薛子霁的脸上,到了现在,再也没有人认为这是他们印象中那个风一吹就能倒的柔弱男子,这分明就是一朵食人花,一朵伪装完美的毒蛇。
太毒了,居然用这样阴损的手段逼迫一位继承者让位。
成为众矢之的,薛子霁想吐血,他算计的是谢清华,真的不是薛子徽,就算他有心薛氏集团,但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跟薛子徽较量,因为这样的上位者绝对不能服众。
不能服众,干嘛要自讨苦吃。
可这话他不可能当众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可不就间接承认这一切出自自己的算计,想到这,薛子霁立刻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大家,同时捂住了心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心脏不好,怎么可能跟大哥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因为就算我争赢了,我也没有精力去打理。”
就在薛子霁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人们突然瞪着墙面大声惊叫起来。
应声侧头,薛子霁的脸白了,甚至因为受惊过度,他直接晕了过去。
因为光束墙上全都是喷溅的鲜血,血鲜红鲜红,是那样的刺眼,也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鲜血中,镜头里的薛子徽一脸呆滞。
第27章
齐桓死了,只见他脖颈裂开,鲜血喷了薛子徽一头一脸,当然也染红了整个摄像头。
“啊!”亲眼目睹了一场直播死人,现场的客人中不仅是女生们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就连部分男性客人也是惊叫连连,不惊叫的人也都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那是惊恐。
死人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当然也包括刚刚还掐着齐桓脖子的薛子徽,看着齐桓那正在喷血的脖子,再看着自己刚刚被匕首划伤的手,薛子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他完了。
就算齐桓是自杀,但他也完了。
想明白这一点,神情恍然的薛子徽瘫坐在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破门声响起,然后一群荷木仓实弹的警察冲进了房间,看着房间里四溅的鲜血,再闻着浓浓的血腥气,带队的雷霆皱了皱眉,“带走。”
随着雷霆的声音响起,探查到没有危险的警察们也都收起了木仓支,然后开始了善后工作。
当薛子徽被扶起来的时候,他的瞳孔才有了焦距,死死地抓着雷霆的手,他眼里不仅有急切,还有隐藏的愤怒,“我没有杀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
市刑警大队不仅接到了有人自杀的报警电话,也接到了关于薛子徽与齐桓的视频,看视频里的一切,雷霆他们当然知道薛子徽不是杀人者,但既然出警了,那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按流程走。
“我没杀人,这不关我的事!”喃喃低语着,薛子徽在警员的帮助下穿上衣服,然后被搀扶着往外走,走的时候,他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早就咽气的齐桓。
看着这样的薛子徽,大家很好的隐藏了眼底的讽刺。
说起来,薛子徽也是受害者,但他这受害者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同情,主要还是他太渣了,可以看出,齐桓的死就是因为对薛子徽死心后的解脱,但就算是这样了,薛子徽的脸上也没有悔恨,有的只有气急败坏的懊恼。
懊恼自己被牵连到了自杀案里。
随着行走,薛子徽逐渐从齐桓自杀的事件中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这件事闹大,如果闹大,丢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的脸,还有薛家的,如果薛家不保他,那么他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这,薛子徽的脚步迟疑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离开,更不能跟着警察离开,想到这,他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警员,问道:“请问,我能联系我的律师吗?”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有懂法律的律师在场更好。
听到薛子徽的问话,警员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回答道:“可以。”
豪门权贵的势力比他们想象中大得多,所以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做出一定的让步,只要不是罪犯,能通融的时候还是会通融的。
联系好薛氏集团的专属律师,薛子徽就在房间里坐了下来,他暂时不走了。
看着坐在床沿一言不发的薛子徽,雷霆在警员即将拉上收尸袋的瞬间阻止了,然后走向了薛子徽。
高大的人影变换了光影,深思中的薛子徽回过了神,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身前的雷霆,“雷队。”他认识这位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只是不熟。
掏出一支香烟在嘴里咬了咬,雷霆才平静地看着薛子徽说道:“你不去看看他?”
这个他,不管是雷霆还是薛子徽都知道指代是齐桓。
虽然此时薛子徽已经能确定齐桓不是陷害自己的真正主使,但齐桓参与了谋害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背叛了自己的人,他能给对方留具全尸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看一眼那个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人。
摇了摇头,薛子徽拒绝了雷霆的提议。
用力地咬了一口香烟蒂,雷霆忍不住说道:“人死为大,就不能让他安心走吗?”
“人死为大?”瞪视着雷霆,薛子徽的眼珠子慢慢红了,他今天被陷害到身败名裂说起来都是齐桓的功劳,现在一个局外人居然跟自己说人死为大。
这一刻,忍了一晚上的他终于爆发了,站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墙面,薛子徽才喘着粗气对雷霆质问道:“你知道我的身心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吗?你知道的损失有多大吗?你让我去看他一眼!”说到这,他怒指着收尸袋吼道:“你让我人死为大的时候,想没想过他曾经有没有想过放过我!”
“我不知道你们的恩怨,但我知道他这样做一定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原因。”看着薛子徽脖子上的痕迹,雷霆并没有因为薛子徽发火就偃旗息鼓。
转过身,薛子徽不想看见装齐桓的尸袋,也不想看见雷霆,“我最起码没有害他,也没有毁他!”
看着坚决的薛子徽,雷霆最终皱着眉头离开了,就在他打算让人关上尸袋把齐桓抬走时,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雷队,我记得你没那么菩萨心肠。”
面对薛子徽的疑问,蹲在尸袋前的雷霆静静地看着齐桓好一会才说道:“不是我菩萨心肠,而是因为齐桓是我表哥。”
薛子徽:......
众位警员:...不是,头,如果齐桓是你表哥,你就应该避案啊!
没有抬头,雷霆就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一样,“齐家已经不再认他,他算是无家可归,原本我是应该避案的,但我来不仅仅是为了查案,我来是为他收尸,没有我给他收尸,世上也许就不会再有人了。”
“雷队!”听到雷霆的话,警员们都心疼地叫了起来。
“没事,我跟齐桓关系其实也不好,给他收尸是看在同血缘的份上,我不想良心不安。”说完这话,雷霆才伸手缓缓拉上收尸袋的拉链,当齐桓消失在眼前吼,他然后站起身,“送走吧。”
“是,雷队。”得到雷霆的指示,警员们抬着齐桓的尸首就走。
就在路过神色阴郁的薛子徽时,刚刚被雷霆拉好的拉链突然就崩裂开来,露出了一脸血的齐桓,不仅如此,齐桓原本那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瞪视着薛子徽,哪怕眼神没有焦距,但那空洞洞的眼睛反而更让跟害怕。
惊惧中,薛子徽并没有叫出声。
他不是不叫,而是嗓子眼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层又一层的白毛汗从身上密密麻麻冒出,甚至由于出汗太快,汗珠顺着他的脊背慢慢往下淌,给他带来了一股阴间般的酸爽感。
“不好意思。”也许是薛子徽的脸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抬着收尸袋的警员察觉到了问题,然后匆匆说了一句抱歉就抬着尸袋出了现场。
等尸袋不见了,薛子徽才重重的喘息出声,他知道,齐桓恨他,恨他的绝情!
刚刚收尸袋发生的情况雷霆也看到了,不过他并不想安慰薛子徽,因为他看不上没有担当的薛子徽,所以在见到房间被取证完毕后,他就先行一步离开了案发现场,只留下不肯走的薛子徽与保护现场的两名警员。
环视着没有了齐桓尸首的房间,薛子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刚刚,齐桓就是死在这间房的,他死不瞑目。
想到这,薛子徽的脸色更难看,难看到看什么都烦躁,就在薛子徽心神不宁时,薛家大宅也迎来了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薛家掌权者。
薛穆。
看到薛穆,所有客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薛家出了如此打脸的事当然是避开为好,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打了报警电话,报警电话一打,再加上视频作证,他们这些参加生日宴的也就不能在第一时间离开。
警察到场,走不了的只能留下来做笔录。
“爸。”
迎着薛穆的目光,刚刚才被急救醒的薛子霁胆颤心惊,主要是父亲此时的气势太骇人了,骇人到他以为被看穿了阴谋诡计。
听到薛子霁的声音,带着苏雪赶回来的薛穆只淡淡地瞟了薛子霁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到了大厅里的沈濯身上,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薛穆才缓和了神色,然后挥手让律师与助理去跟警察交涉,自己走向了沈濯。
薛家当权者到来,沈濯当然看到了,看到,但不想起,“薛世伯,见谅,我这...”
话还没说完,他就捂着胸口轻轻咳嗽起来,他这伤还有苏雪与薛子霁的一份功劳,所以他此时以这种态度对待薛穆也说的过去,虽然他算小辈,但他可是沈氏集团的当权者,可以说地位跟薛穆一样。
甚至由于个人能力的问题,在上流社会,他的地位比薛穆更高。
听到沈濯的话,薛穆哪里好意思让沈濯起身迎接,快走几步,他坐在了沈濯的身边,然后关心道:“说起来是我们薛家唐突了,世侄的伤势才刚刚痊愈,这种可有可无的生日宴完全没有必要参与,子徽考虑问题欠妥,我代他向你道个歉。”
自从知道沈濯对他们薛家的态度不一样后,薛穆就很识时务的不再用薛子霁来道德绑/架沈濯。
“世伯,客气了。”
沈濯虽然是客人,但此刻面对薛穆的他完全是一副当家作主的主人姿态,其实这不能怪他,主要是他已经在梦境里见识过薛家的丑恶嘴脸,现在的他实在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待薛家。
敏锐地察觉到沈濯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薛穆立刻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另一座沙发上的亮眼年轻男子,那个男子面容精致,气质出尘,一眼看去犹如豪门大家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是个打眼的灵动之人,难怪会得沈濯的青眼。
只一眼,谢清华就在薛穆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到薛穆,谢清华的眉眼动都懒得动,早就经历过一世,他完全知道薛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对于薛穆,对于苏雪这对亲生父母,他对他们的人性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所以再次相见也就能无动于衷。
“沈濯,原本你受伤我是应该上门亲自探望的,但接到你受伤消息时刚好在国外洽谈一个最关键的项目,不能及时上门看望,是世伯做得不对,见谅。”薛穆的一番话,完美的摘除了自己。
看着一脸真诚的薛穆,沈濯平静地点了点头,一副理解的样子。
但实际上内心却少不了腹诽:订婚宴上,薛穆还春风满面的应酬客人,第二天就飞往国外洽谈业务,这一谈就谈了一个多月,恰好今天薛子徽出事就及时赶到家,这是认为自己好骗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薛穆为了避开自己的兴师问罪玩的把戏。
订婚宴的猫腻,他没有当场发作就算是给薛家留面子,但被耍,他怎么可能不跟薛家讨说法,结果就这么巧,订婚宴刚结束的第二天薛穆就去国外洽谈业务去了,这伎俩,呵,谁信谁傻子。
就在薛穆与沈濯打着言语机锋时,谢清华的目光也停在了苏雪的身上,其实,不是他想看苏雪,主要是苏雪表现得太夸张了。
看着面无血色的薛子霁,苏雪的眼里自动忽略了所有人。
站在薛子霁的身边,苏雪不停地指挥着保镖、佣人伺候着薛子霁,那架势,仿若薛子霁马上要去见马克思,看着如临大敌的苏雪,谢清华一脸的讽刺,就在他围观得起劲时,苏雪发现了薛子霁脖子上的伤,看着那个紫色的印记,苏雪第一时间把目光对准了谢清华。
谢清华:...!
一旁,就在薛穆想跟沈濯拉拉关系时,一道意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计划。
“说,是不是你伤我们家子霁?”怒指着谢清华,苏雪的脸上不仅有愤怒,还有怨恨,想到谢清华坑自己的五百万,就算她有钱,她也不愿意让钱就这么白白打了水漂。
一时之间,新仇旧恨,她向谢清华发难了。
祸从天降的谢清华怎么可能会吃这样的亏,眼皮一抬,他也不客气了,“眼睛不好就去医眼,别说我欺负你年老昏花,主要是你这无凭无据就乱指责人的毛病得改一改,不改的话,早晚得吃亏。”
“你才眼睛不好。”
被谢清华骂眼瘸,苏雪气了个半死,“这里就你跟我们家子霁有仇,子霁受伤,不是你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哦,我跟你家子霁有仇,请问是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