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碉堡rghh
卡佩闻言面无表情捏住狄克的下巴:“怎么,想替他求情?这些刑具的滋味你是不是还没受够?”
狄克闻言不知想起什么可怕的事,脸色瞬间煞白,连忙摇头:“不……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克洛伊阁下来找您了,正在一楼客厅等候。”
克洛伊是跟卡佩一起玩的狐朋狗友,他闻言面露不耐:“他来干什么。”
狄克提醒道:“您和他约定好今天去俱乐部。”
卡佩暗自皱眉:“麻烦。”
他说完把鞭子扔到一旁,自顾自理了理领口,对狄克道:“你在这儿守着,别让他跑了。”
狄克颔首:“是。”
楚绥的一颗心简直七上八下,他眼见着卡佩离开,下意识看向狄克,内心盘算着把他拉拢过来的把握有几分,反正横竖也是死,倒不如试一试。
楚绥故意晃动锁链,发出一阵哗啦的轻响,狄克闻言看了过来:“您不必费劲挣脱,这是星际监狱用来关押重犯的。”
楚绥后知后觉的想起,狄克目前任职大法官,那么弄这么一副镣铐肯定也不是难事,不过大法官居然知法犯法,听起来多多少少有点讽刺:“你把我放了。”
狄克闻言看了楚绥一眼,没说话,大抵觉得他异想天开。
楚绥在生死关头,智商难得上线,再加上当了这么久的记录文员,对律法也不算一窍不通:“军队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到时候卡佩没事,你们可一个都脱不了干系,你放了我,我可以在法庭上帮你求情。”
狄克闻言面露讥讽:“看来我的哥哥还真是找到了一位聪明的雄主呢,但是楚绥阁下,我放了你,逃得过法律的审判,却逃不过雄主的责罚。”
他不放楚绥,军队找到这里是死路一条,放了楚绥,落在卡佩手里也是死路一条,虫族可没有什么离婚协议,除非被雄主驱逐,否则他们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卡佩身边。
狄克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恰恰相反,他十分焦虑,左思右想都找不到任何退路,并不比楚绥好过多少。
楚绥还欲再说,狄克却已经不想听了,转身走出了密室,伴随着门被咔嚓关上的声音,周遭重新陷入了寂静。
楚绥莫名想起上辈子被关小黑屋的时候,也是这样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上辈子死的时候没有丝毫痛苦,充其量就是打了一针,然后睡了一觉,还没等梦醒,就又被系统复活了,对死亡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
现在却不一样,他被关在这个密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随时可能被卡佩大卸八块,然后弃尸荒野。
楚绥看着那些刑具,后背无声冒上些许寒意,一想到那些东西会用在自己身上,只感觉发明出这些东西的人都是变态,他不知想起什么,然后试探性的对着空气喊了一声:“系统?”
系统叮的一声弹了出来:【干嘛?】
楚绥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看见它是如此幸福的事,就连系统周身散发着的蓝光都堪比佛光普照:“你在就好了,快快快,帮忙把我解开!”
系统心想我要是能解开不早给你解开了,还用你说,它扇动着翅膀飞到楚绥面前,投放在半空中的光屏清清楚楚显示着四个大字——
【权限不足。】
楚绥的心顿时凉了一截,试探性道:“那你帮我报个警?”
系统试了试,还是不行:【权限不足。】
它们除了规范宿主的行为准则外,并不能插手干预任何事,就好像路边的行人下一秒会因为车祸重伤,店内用餐的客人会因为过敏休克,失恋的女孩即将从桥边跳入河中寻死,你哪怕提前预知了这一切,也不能出手相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有人注定年少夭折,有人却能长命无忧,冥冥中都是注定的,如果出手免除一切灾厄,世界就会乱了套。
系统落在楚绥肩膀上,出言安慰道:【你命中可能注定有此一劫,撑过去就好了。】
楚绥问:“那要是撑不过去呢?”
系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撑不过去……就没了呗。
楚绥想骂娘的心都有了,只觉得谁也没他命苦:“我不管,我怕疼,等会儿他如果用刀捅我,你得帮我挡着。”
系统的身体可以免除一切物理伤害,挡两下倒是没问题,不过……
【我就这么小个球,你想让我帮你挡哪里?】
系统的身体也就比巴掌大一点,挡了心脏挡不住肺,挡了肺部挡不住肾,总免不了要挨刀子的,如果让它建议的话,还是挡住心脏比较好。
楚绥却道:“挡脸。”
他视死如归的看向系统,仿佛做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般,一字一句道:“挡脸。”
就算死,他也要当个体面人。
系统:【……】
外间夜色逐渐浓稠,阿诺从军部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客厅里却没开灯,周遭静的没有半点声响,他脚步微顿,想起楚绥以前喜欢把灯全部打开,弄的四周亮亮堂堂,心中难免觉得反常。
“雄主?”
阿诺打开灯,喊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视线扫过鞋柜,却并没有看见楚绥换下来的鞋,不由得顿了顿,到底还是想确认一下,快步上楼走进卧室,果然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扫地机器人还在客厅来回转动,从这头移到那头,像一只辛勤的小蜜蜂,连带着地面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楚绥每次都觉得它晃来晃去的吵,一回家必定把它关机。
楚绥不喜欢跟雄虫打交道,人际关系网简单得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相熟的无非是办公室那几名同事,而且很少外出,这种情况显然不可能是出去玩了。
阿诺面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一边快步下楼,一边用光脑给楚绥发送通讯请求,但都没得到回应,开启关联定位,信号也都是杂乱的,很明显被仪器屏蔽了。
副官斐迪刚才送阿诺回家,正准备驾驶飞行器离去,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就见到阿诺去而复返,径直打开舱门坐上了副驾驶,周身无声散发着寒气,声音乍听平静,但实则冷的渗人:“回军部。”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斐迪条件反射依照他的意思启动了飞行器,等反应过来,这才下意识问道:“您有文件落在办公室了吗?”
阿诺一双蓝色的眸子落在帽檐阴影下,不知是不是天色原因,显得有些暗沉,他用光脑飞速修复关联的定位数据,听不出情绪的道:“你立刻调集十二区的驻扎队伍,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
如果有谁敢在帝都绑架雄虫,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算绑回去,军队挨家挨户连翻搜查,不消一个晚上就能找出来,但凡脑子正常的虫都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种事。
阿诺一边通知技术科调监控,一边在脑海中飞快思索着楚绥所有的仇家,然后再挨个排除,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忽然浮上心头,令阿诺控制不住的攥紧了指尖。
只要是相熟的虫都知道,卡佩最喜欢收集各种新型飞行器,这次俱乐部上的限量新款,他提前大半年就预定了,怎么可能错过,和狐朋狗友在外面兜风兜了一圈才回来,一想到里面还有楚绥等着他去收拾,心情不由得愈发美妙。
卡佩家雌侍众多,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十几个,此时都分成两排,恭敬的跪在地上迎接他回家,外露的脊背隐隐可窥见一些腐朽的伤痕,神色也都趋近于麻木。
狄克见他回来,上前服侍他脱下外衣,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卡佩却毫无所觉,随脚踢开一名挡路的雌虫,然后自顾自往楼上走去,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没放走他吧?”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楚绥。
狄克闻言低下头,声音是藏也藏不住的害怕,惊慌失措的道:“不敢违背您的命令。”
卡佩笑了笑,顺手往他脸上摸了一把,勾唇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敢。”
楚绥在密室不知道待了多久,粗略一算也有几个小时了,他老远听见卡佩的脚步声,偏头看向身旁的系统:“要不我先死,你再把我复活一次?”
嗯?
系统闻言缓缓打出了三个问号:【???】
……你在想屁吃?
楚绥最近察言观色的能力见涨,见系统不吭声,瞬间秒懂他的意思,正欲说些什么,卡佩就忽然推门进来了,见状立刻收声闭嘴。
“今天算你运气好,原本打算早就收拾你的,没想到竟然让你躲过去了,这次你可躲不掉了。”
卡佩从桌上拿起惯用的鞭子,在半空中挥了两下找手感,凌厉的破空声听得人心颤,饶是楚绥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也还是因为本能反应绷紧了身形。
系统牢记他的嘱咐,扑棱着翅膀浮在半空,然后飞过去pia住了他的脸。
楚绥:“……”他妈的窒息。
卡佩想起楚绥上次揍得自己鼻青脸肿,心中愈发暗恨,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肉眼可见的见了血:“我看看这次还有谁能来救你!”
楚绥:“!!!!”
疼疼疼疼疼疼!
楚绥痛的差点喊出来,但是被系统捂着嘴出不了声。系统小声道:【嘘,别叫,你越叫他越兴奋】
楚绥:“????”
你他妈的人言否?!
卡佩没听见楚绥的痛呼,皱了皱眉,似乎不大满意,正欲再抽一鞭子,谁曾想外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即响起狄克有些焦急的声音:“雄主,阿诺带着军队来搜查了!”
楚绥闻言心头一松,连疼痛都缓了几分,卡佩看了他一眼,丢掉鞭子冷笑道:“他想搜就让他搜,我不信他能搜到这个密室,走,出去看看。”
随着他的离去,密室门也被关的严丝合缝。
卡佩刚走出房门,结果就见一楼客厅里全部围满了军雌,为首的正是阿诺与阿尔文,他不着痕迹和身后的狄克对视一眼,然后步下楼梯,不见半点心慌:“大半夜弄这么大阵仗,可把我吓到了,阿诺少将如果想来做客,我还是非常欢迎的,但带这么多士兵,就没必要了吧?”
他们正在搜查一楼。
阿诺脸上向来都没什么表情,但今天却格外冷的渗人,银色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疾赶过来的,蓝色的眼眸看向卡佩,令后者有如坠冰窟之感:“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但这是军部的搜查令,请您配合。”
卡佩没有从他声音里听出一丝一毫的歉意,但依旧被阿诺清冷矜傲的模样撩的心里痒痒,舔了舔下唇,似笑非笑道:“想搜查啊,这还不简单,你可以去我房里慢慢搜,搜一晚上也不要紧。”
就在这时,副官斐迪走了过来,在阿诺耳畔道:“少将,一楼没有发现楚绥阁下的身影。”
阿诺闻言带着队伍径直步上二楼,卡佩阻拦无果,只能暗自咬牙,跟上去阴沉沉的道:“我家里到处都是古董收藏,你们如果敢碰坏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惜没谁把他的话当一回事,阿诺想起卡佩刚才从卧房出来,带着心腹亲兵去里面搜查,然而找遍了每个隔间,都没发现楚绥的身影,面色不由得愈发冰冷。
卡佩在旁围观,见状讥笑出声,走到阿诺身旁道:“听说楚绥阁下失踪了,我也感到非常惋惜,不过帝国这么大,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尸体也很难发现,阿诺少将不如趁早换一个雄主……”
话未说完,一支冰凉的枪管忽然抵上了他的额头,卡佩吓的瞬间失语,瞳孔骤缩,抬眼却对上阿诺暗沉翻涌的眼眸,一瞬间脊背无声蔓延上寒意。
“您说的对,”
阿诺的声音平静的不可思议,他甚至还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指尖落在扳机上,似乎随时会扣下:“帝国这么大,死一只雄虫想必也很难被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楚绥:挡脸!没得商量!
第49章 你居然猜对了
雄虫大多愚蠢,卡佩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但他再愚蠢,也知道在脑袋被枪顶着的情况下不该再激怒阿诺,他后背紧贴着墙,凉意顺着皮肤寸寸蔓延进骨骼,脖子僵硬,不敢动弹半分,只能维持着那副惊惧又震惊的表情。
阿诺怎么敢?
他怎么敢?!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用枪顶着雄虫的脑袋,这在帝国可是重罪,卡佩的双腿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冷汗涔涔落下,竭力想避开他的枪口:“不……你不能杀我……我是雄虫……我是雄虫……”
是雄虫又如何?倚仗着帝国的保护肆意妄为,谁又知道他们的好日子还有多久,就像在万丈悬崖边行走的醉鬼,整日醉生梦死,殊不知只要轻轻推一把,顷刻间便会掉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阿诺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将食指扣上扳机,用力抵住卡佩的脑袋,仿佛下一秒就会毫无预兆的开枪,声音低沉道:“您当然是雄虫,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
走廊里大半军雌都看见了这一幕,却没有一只虫敢上前阻止,狄克和阿诺是双生子,此时他清楚感受到了后者毫不掩饰的杀意,心头一慌,扑上去挡在了卡佩身前:“哥哥,请不要开枪!”
这个举动不见得是对卡佩旧情难忘,但雄主如果出了事,他身为雌君一定难逃罪责。
狄克面色苍白,注视着阿诺这张与自己肖似的脸,只觉得从自己选择投身政界的那个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天差地别,他静默一瞬,看了眼古董架上的花瓶,似乎在暗示什么,嘴里却道:“楚绥阁下失踪,与雄主绝无关系。”
阿诺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看过去,结果发现是一个琉璃花瓶,斐迪见状立刻上前查看,谁曾想发现花瓶被固定住拿不起来,尝试着左右转动,只听咔嚓一声响,墙面竟然内陷了一块区域,赫然是一扇门。
斐迪惊喜道:“少将,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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